记者A:我试图去揭示事情的真相。那覆盖在地底下的真相。可是,现实是可以的,现实是遮蔽的,现实是空洞的,现实不是一个无底洞,现实是一个迷宫,现实东西南北都是罗织的罪名,现实的气急败坏都是黑暗的深渊。现实拱起了门房。现实的动荡,现实的戏剧,现实的舞台,现实的呼喊,都是摇曳着的草木,都是抖动的黄昏,将我们记者的形象拉起,将记者的话筒按住,采访他人,采访黑暗中的事件,采访过后,那是现实的制杖,咱们的落花,咱们的春天,在我们记者的面孔下呈现出完结的状态。那么,什么是事情的真相呢?
记者B:你试图解释真相,而我,却试图去掩盖事件的真相。我们采访在一线的世界。一线的罪恶,一线的事件,一线的枪弹,一线的罪过和命运,已吸纳了我们,而一线的呈现出的狠毒的面目,让我们感到心凉。记者的触角已经抵达了。我们抵达了真相之中的最深层。最深的世界。最深的世居。最深的戏剧。最神圣的戏剧。抵达了世界的最黑暗的地方,那里的罪过,掀起了的层层的地狱一般的景象,让我们感到痉挛,感到陌生,高捣的气焰,高傲的头颅,生出了的四头流弊,高傲的头箍,器具上的所有的锁链和捆绑,都该结束了吗?
记者C:我不管什么真相,我也不试图去掩盖,我为的只是自己的良心。我们的良心在了。良心在哪里?一场良心的拉锯战。一场良心的搏击战。一场良心的世界。一场良心的肉搏战。良心依附在我们的身上。我们吃下了良知。将良知打碎。将良知的本能打碎。一切的良心,为的是这个民族从受难之中崛起,为的是民族的生命力,为的是民众的权益,为的是我们夺取的属于东方的高傲和火焰。
记者D:生出了的利益,我关心的只是利益。最深的利益。最高傲的利益。最孤独的利益。最充满磨难的利益。最遥远的利益。最血腥和恶毒的利益。最遥远的地方的利益。将我们的采访之中制约的利益。我们鼓吹利益。我们孤独。我们要与那利益互相结合。我们把捉利益。将利益笼罩我们的神上。我们的利益,你们的利益,深处的利益,民族的利益。将我们采访和报道的地方称之为火神山医院和雷神山医院。我们匍匐在前线。我们试图钻入黑暗的地方。我们要进入那些最幽深的角落,报道那些黑暗的新闻,拔掉气焰,拔掉躲避的利益,逼到那些死角,逼到那些最黑暗的东西,在瓦解之中,在流淌的真相之中,利益被维护,利益被转嫁,利益被粉碎,历史在此升起,我们的历史,你们的历史,梦外面的历史,之外的历史,之外的良心,之外的良知,之外的罗圈,之外的拱起,之外的历史演义,之外的历史之孤独,之外的呈现,之外的投射和孤独,洋溢着的利益,利益被孤独所遮盖,之外的遮盖,之外的血泪,摇晃着的灯盏,照亮利益。
记者E:是的,我们是孤独的。利益如此重要。我要说,采访无非是去报道利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孤独的利益。良知的利益。最深层的利益。裹挟着的利益。民族在受难。而我们的利益被维护了。我们的利益被孤僻了。那些伪装的东西,那些黑暗的东西,那些辽阔的在地上发出呐喊的东西,最最偷偷的东南方向,一切的良知啊,属于我们的利益,我们采访着黑暗中的低谷,将民族的力量共筑,将民族的良心共筑,将良心赋予历史之中的所有人。我们秉持着巨大的火焰。利益被维护。利益被保证。利益被赋予了神圣的地位。而我们要走。深入到最黑暗的角落去。深入到民众最苦难的地方去。深入到最艰难的地方去。深入黑暗。深入灵魂。深入沼泽。深入土地的放射闪电的地方去。一切的闪电,告诉了我们的良知,我们记者以维护世间的公义作为自己的使命。
记者F:世界会有爱的。我们体验着爱。我们报道着爱。让爱泛滥吧。让爱的东西肆虐吧。让爱的方向高高地举起。让爱发出呼喊。爱的地方,就是我们哭泣的地方。在我们这里,在我们的吐露里,土地放射出闪电,而闪电之上,那是高捣的方向,爱的方向。我们采访了爱的事件。温暖的事件。涌出白云一般的良心的人类。一股暖流,涌上我们的心头,记忆啊,记忆多么美啊!记忆之上,暖流之上,之上的暖玉,之上的报道,之上的灵魂的抚慰,之上的拯救,之上的回归,之上的血泪,之上的采访和诉说,我们要在良知之下拱门,我们要在正义之下呼吁世间的真相,我们要在孤独之中体验世界的无比的广阔,我们要在正名之下获得属于记者的荣耀。是的,良知在上。我们的高高的灵魂在上。良心在上。
记者G:最后的采访,最后的诉说,最后的深入一线的报道。我们赋予了最充满利益的思想。澎湃新闻。南方周末。三联读书生活。观察网。是的,我们的东西,我们的获悉历史的周旋,我们深入了生活的内部,我们试图揭示事件的真相。谁能将事情的真面目给遮蔽?谁在拔柳而哭泣?谁在涌动的历史之上发出呐喊?我们的面目,就是深入黑暗的,就是深入最凄苦的地方,为民众代言,为最沉默的群体去发言,为沉默的大多数,为孤独的大多数,为悲哀的良知,为高高在上的戏剧,为了我们自己的语言,为了之外的历史演义,之外的蛙之繁衍,之外的苍蝇的繁衍,之外的昆虫的繁衍,之外的精子的繁衍。之外之后,我们的名字发出了记者的呼喊,记者啊,记者啊,你的使命是解蔽,那地洞一般的世界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