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5-03-22 观影《模仿游戏》
前天刚刚看完今年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奖』的得主——《模仿游戏》。这部影片讲述的主要是著名的学者艾伦·图灵在二战期间成功破译德军密码系统Enigma的故事。
Alan Turing在计算机的发明、发展上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计算机领域有着许多与之相关的名词,比如Turing Machine;Turing Complete。然而,作为电影,重点凸现的并不是他在学术上的种种造诣,而是图灵作为一个思想超前的学者、一个智商超群的科学家、一个同性恋者所具有的人文情怀、所面临的艰难险阻。
首先,作为一个思想超前的学者和一个智商超群的科学家,图灵所面临的问题是人们对于他的理念的怀疑、对于他为人的厌恶、对于他发明的轻视。艾伦图灵是个天才,剑桥大学的高材生,从小就对密码学、填字游戏有着极强的兴趣。在破解Enigma的过程中,他把握住了最正确的一个方向:以机器的运算能力去对抗机器的运算能力。他所在意的,不是通过简单的词频排序、通过语言学的知识来破解出个别的、零碎的德军电报;他所在意的,是设计出一台机器,可以直接破解出德军密码的设定,从而达到解码所有电报的目的。这样的一种方法,可能确实听起来比较天方夜谭;而且,战事紧急,所有人恐怕都更关注于能快速破解出情报、取得一些进展的方法,而不是Turing的这个需要耗费大量金钱和时间的工程。
除开学术上的不被理解,Turing在和同事们的共处上也遇到了很大的问题。他完全不懂人情世故是怎么一回事。他只能理解别人说话的字面意思,分析不出别人话语中的情绪,也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主角光环,这种性格还是很令人讨厌的。我想Turing应该是属于那种从来没有重视过说话的艺术和交流的方法的人。他并不是所谓的恃才傲物,他是根本就不懂。只知道心直口快,有一说一。因而,但他想要开始改变自己的方式,拿着苹果带给同事们时,才会显得那么的可爱。Turing这样的表现倒让我想起英剧《神探夏洛克中》的卷福,和电影《社交网络》里的扎克伯格。前者,很巧的,与Turing都是由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所饰演的。同样都是不会与人交流,但Turing、卷福两人的剧中形象可能还是要比扎克伯格的剧中形象可爱很多。其实面对高智商强能力的这种nerd有时候还是蛮无奈的。因为他们可能为人处世那些确实很烦,给大家都带来很多不愉快以及尴尬。但是,很多时候他们又才是可以做出巨大的技术突破和贡献的人。很矛盾,只能抛开情感态度,只聊一同工作。
作为学者和科学家,图灵和他的同事们所面临的第二个挑战便是,在成功破译除了Enigma的设定之后,是直接报告给上级,利用这一点来避开即将发生的对英军的围剿和袭击,还是不动声色地破译掉所有的信息,然后进行细致地选择,以最小的暴露的风险来换取英军最大的收益?这个其实和我之前所写的那篇关于道德选择的文章是有关联的。见死不救和坐视屠戮,都是道德上难以接受的。然而,Turing和他的小组,必须采取一种更有利于大局的态度、一种更务实的态度。他们不能让德国军队发现密码被攻破的事实,他们必须选择牺牲掉一部分的人来换取战争的更快结束,挽救更多的士兵的生命。这样的一个选择也直接催生了战争中大量的类似『考文垂事件』的无奈。
作为同性恋者,图灵承受的,是来自法律的束缚,来自内心的悲哀与孤独。学生时代所爱的男孩因为疾病过早地离开了人世。图灵甚至没有时间、没有机会去表达自己的心声。他把自己建造的解密机器唤为Christopher,在战争结束之后依然坚持不懈地区完善他,恐怕也就是为了心里的那一丝念想。图灵唯一的人的慰藉、陪伴的温暖可能来自于同样为破解Enigma工作的Joan。图灵和Joan互相是欣赏的,是理解的。他们可能是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他们的感情不再属于常人的范畴。他们是伙伴,可以在各自喜爱的道路上携手同行。在电影中,图灵由于受到了苏联间谍和MI6的双重挟制,不得不选择通过撒谎来彻底断绝和Joan的密切关系。而两人任务后的再次相见已是战争结束8年后。那时的图灵正在接受政府强制的『化学阉割』,心理、生理都遭受了很大的摧残:手不停地颤抖,情绪不稳,语无伦次,连最热爱的填字游戏都没有办法继续作;而Joan,也已经嫁作人妇。物是人非,令人唏嘘。也许是长久的孤独,也许是身体状态的不断恶化,也许是心理的不堪重负。这位伟人最终还是选择了自杀。
1954年,图灵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子里,在机器Christopher的陪伴下,结束了自己41岁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