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岑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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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他乡遇故知?
一个星期后,老妈从海南回来了,带着一股子的兴奋劲儿到处串门送些小特产小零食给那些关系不错的街坊邻里大姑阿姨。唠叨完旅行趣事,总不忘着重强调一下家里还有个待嫁的闺女。我成了老妈心腹大患,我的名字也成了她唠嗑闲聊的附属品,总时不时就让那些听得耳朵起茧子的大妈大爷敷衍似地来一句:“行,闺女的事,包在俺身上。”
接到马可可的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听周杰伦的老歌《搁浅》,歌词很符合我现在的心情。
这是我作为资深JAY迷最喜欢的歌之一,KTV必点曲目,每次看到MV里周杰伦带着口罩一脸痛苦忧伤的表情,我都是那么得感同身受,其实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曾经历失恋。
现在的自己才是真真实实、妥妥帖帖地感同身受了一把。
“风筝在阴天搁浅。想念还在等待救援。我拉着线复习你给的温柔。”
写得多么贴切又诗意的歌词,我慢慢哼唱,一曲终了,我竟泪流满面。
我描眉化眼,擦脂抹粉,梳妆打扮,穿上了紧身衣,超短裙,一改往日的保守玉女形象,变成一十足的辣妹。
看着这样的自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一向我行我素的林逸然,也学会在情敌面前搔首弄姿了。我只是在用我的焕然一新告诉她其实我也算一风华正好的妙龄女青年。行情很着呢,不用假装悲悲切切地替我发愁。
已经失去阵地的自己只能靠这姿色尚可的皮囊用装点门面了。女人终归不愿承认自己被抛弃是因为失在颜字上。古往今来,谁都免不了这个俗。
我到的时候,马可可已经早早地到了。
她看着我,眼里有愧疚难当也有刮目相看。
我优雅坐定后,瞟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看桌子上花瓶里插的一朵不算新鲜的玫瑰花,就是不看她。
她轻柔地问我喝什么,我回眸了她一眼,眼中带着难以置信。什么时候她也开始问我喝什么了,从来都是她告诉我什么好喝,什么是新品,我便遵照她的要求一一品尝,照单全收,绝无怨言。现在我们客气到问彼此喝什么了。
我没有回答,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站在旁边的服务员小声说:“两杯摩卡。”
咖啡上来的时候,她尝了一口,对着我小心翼翼地说:“知道你恨我,也恨明轩,可是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你在外地求学这么多年,明轩一直很爱你,也一直在等你,但是终究有倦怠的那一天。所以原谅明轩向时间妥协,不得已丢下你。”
听到这句话我嘴里的一口柠檬水差点喷花了她的妆。
说得多么文艺又情真意切,似乎出轨也是合情合理,滥情也可以被说成迫不得已。而最终错的不是他,也不是她,而是那个无辜被挖墙脚的我。
“敢情是我逼良为娼了?”
我斜了她一眼,嘴里有更恶毒的话,但我说不出口。她毕竟是我认识了十年最好的朋友。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像对簿公堂一样对着对方破口大骂、大放厥词。
“逸然,别这么说。”
她看着我,泪水在她眼框里簌簌地往下掉。
我看着她,眼泪花了她的妆,但她依旧是个可人儿,有着让人忍不住去疼惜的娇媚之态。只是,我接受不了,那个人是顾明轩。我是有多迟钝才愚蠢到连自己的闺蜜和自己的男友已经爱得水深火热都浑然不觉。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么残忍的问题,我问出来的时候声音在发抖。
“半年前,你回来休假,离开后,明轩很失落也很沮丧。他找我诉苦,我只是说了句‘要不咱俩试试’的玩笑话,没想到他当真了。本来,不敢告诉你,但这次你突然回来,我们都不想再瞒下去了。”
她的话让我想到了半年前的那个假期,我离开的时候,顾明轩把我捧在手心里,像个小孩子一样纠缠着我,那时候我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的甜腻。还傻乎乎地认定顾明轩肯定是前世被我下了蛊,这辈子才对我这般死心塌地。
只是一切终究已经成为过去式,多么坚不可摧的感情,却脆弱到可以因为一句玩笑话便碾乱成泥。
我苦笑一声,眼睛望了望窗外,又看了看她。
强装出一副我不在乎也不介意更不痛苦的表情。
对着她露出了我最“诚意”的微笑,送出了对我而言最艰难的祝福。
“我祝福你俩一直都这么好下去,结婚的时候别忘了告诉我,我会随一个最大的礼。千万得百年好合,不然我真的会寝食难安。”
说完,我便伸出手,对她做出一个“滚”的姿势。
她嘴里含糊着吐出一句“对不起”,便仓皇而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窗外的街景里,然后,我看见有人在街角等她,然后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再后来那人便将她一把捞进怀里。
我一直不停对自己催眠,那只是幻觉,可是心里还是止不住地疼。
曾经以为这辈子都逃不开的那个人,我却在不经意间成为了他爱情的观众,而和他演对手戏的人竟然是我的最佳闺蜜。多么得啼笑皆非却又惨淡凄凉。我的爱情他妈简直就是个大笑话,开始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结束的时候便是陈世美与秦香莲。
我的眼泪终于还是决堤了,我哭着喊顾明轩的名字,喊他等等我,可是他却始终没有回头。
我不知道我后来给谁打了电话,又去了哪里,我只知道我喝醉了,烂醉如泥中,我像疯子一样不停地给人打电话,后来我就记不起来了。
醒来的时候我在家里,我问老妈我是怎么回来的,老妈她也不知道,她接到我的电话正欲出门的时候,发现我已像个酒鬼一样躺在家门口了。
我的头疼得像要炸掉一样,脑子像被抽真空一样,很多明明才发生的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
大概悲伤到极致的时候,大脑自动屏蔽掉了一些记忆的碎片。
我拿出已经被我打到关机的手机,重新换了电池后打开,发现里面的通话记录里有顾明轩,有马可可,有老爸、有老妈,甚至还有眼镜男。
我有些难以置信,我都忘记我是啥时候把眼镜男的号码存进手机里的,却还发疯地给他打一电话。我干吗跟一个陌生人打电话,就因为他是我分手的见证者。
手机里还有一条短信,发件人是顾明轩。很明了的一句话:“我走了,保重。”
爱情已经消失不见,短信当然毫无温度。
我把手机通讯录打开,找到了被我设置为第一第二位的顾明轩和马可可,闭上眼睛鼓足勇气删掉了。又将发件箱关于俩人的一切全部清空。心情如上刑场般悲壮。
既然你们抛弃了我,就别怪我无情无义,因为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会让我痴迷成瘾。
失恋就像戒瘾,忍一忍总会过去。
“老妈,对象的事落实得怎么样了?”
我对着正在厨房忙忙叨叨的老妈大喊。
“你当是逛超市呢,随看随买啊。”
一句话硬塞给我之后,我哑口无言了。
失恋的时间很难熬,但我还是一点点艰难地过来了,因为我总是假装自己很忙。
我和顾明轩不是那种天天腻歪在一起的人,我一直在外地求学,有时候总是忙着考试忙着做论文就冷不丁把他给忘记了。但是他大概曾经真的很爱我吧,我们在一起竟然苦撑了六年。
暑假过去,开学了,我做了半个月的自我催眠之后,我终于将过去的一切翻篇了,开始学着慢慢适应新的生活。
我在心里憧憬着属于我的未来,我将成为一名优秀的大学辅导员,和一群弟弟妹妹们和谐共处。我将会拥有新的感情,那个人会比顾明轩更爱我。
只是,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我会在这里碰到“熟人”。
那天顺利报到完,拿到了教工宿舍钥匙,我就被安排到金融系任大二年级的辅导员,一共两个班,学生84名。系办给了我一张学期课表。我看了看,其实都是些我可以背出来的课程名。我只是大概看了下课程安排的时间和地点,还有了解下任课老师。
但眼珠在白色A4表格上嗖嗖地飞转的时候,我忍不住不合时宜地“呀”了一声,系办的刘主任看到我满脸惊讶的表情,以为课程表排的有问题,连忙问哪里不对劲。
我看着她,又看看课表,忙说没有,只是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
这个谎圆得不错,刘主任仔细打量了一下我,笑着说:“你跟他们站一起也没人觉得你是老师,说不定你还会被学生追呢!”
我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这张课表真的没什么奇特,也不是因为我睹物思人。确实是我在上面看到了眼镜男的名字——许家诺。
突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只是怎么会这么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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