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我曾和儿子一起在北京游玩了一周,当时在雍和宫对面的胡同里也曾经溜达过。
也许是因为春节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那一片属于旅游景点吧,让我感觉无论是房屋格局的整齐划一,还是卫生角度上的干净整洁,无不彰显着帝都的气派。
时隔数月,在七月初,我再次来到北京,住在了灯市口附近。这里的胡同才真正是阡陌纵横。然而,这里的胡同似乎更接地气,更真实。
晚餐后,我走出宾馆,门前就是干面胡同。这条胡同东西走向,我信步向东。走到胡同东口,看到路边一个指示牌,上面画了一个向北的箭头,注明朝阳门派出所。
与干面胡同垂直的一条街比较宽,但我没有注意街名叫什么。从干面胡同出来左拐后,我顺着路走到了下一个胡同——史家胡同。
史家胡同是平行于干面胡同的另一条胡同,但明显比干面胡同要宽。胡同两侧的墙上隔不多远就会有一幅宣传画,画的旁边也会应景的配上几句话。其中的一句话让我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部电视剧《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正好旁边站了一位干瘦的老太太,倒真有几分像张大民他妈。
这里住的看上去像是地道的老北京,相对而行的两个人会随口招呼一句“回来了”。迎面过来的一个大妈颇有包租婆的神气,她穿着一套无袖的居家服,右手夹着一支香烟,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
她边走边努力地用舌头清理着口中杂物,让她的整个面部都扭曲起来。待她的嘴唇动作恢复平静后,那张面孔依然透着一股狰狞。
走进史家胡同不多远,又出现了一条很窄的胡同——东罗圈胡同。我按方位判断它应该是联通史家胡同和干面胡同之间的一条小胡同,于是走了进去。没成想,这条胡同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罗圈形状。
走进这条胡同没多远是一个三岔口,我顺着左边走下去,胡同不再是笔直的,而是成弧形。没多远,就发现这是一条死胡同,还真像一条罗圈腿。于是我只好折回来又顺着右边的胡同向前走,右边的胡同比左边的要长一些,但依然是条死胡同。我真是由衷地佩服这条胡同的起名人。
我重新沿着史家胡同向西走,一边左顾右盼地看着路两边不同的建筑。我发现,每个院门边上都有一个统一的胡同名称标志,但旁边也都有着同样的各种缆线管,上边贴满了不同的标签,既整齐又杂乱。
北京胡同里的公厕很多,有专门的管理员,因此打扫得很干净,并且隔不多远就会有一间,从外观看与胡同里的建筑融为一体。但是也有简易公厕,让人看上去却有些揪心。
由于胡同里的地方实在逼仄,这种简易公厕常常一半在人行道上,另一半只能在道沿儿下,于是只能用砖块将它垫起。让我不由得担心,若是一个身躯肥胖的人士在里面一个深蹲,是否有可能让它倾倒。
胡同两边也会有一些小的店铺,只是不经意间就会与它们擦身而过,因为门脸很小不容易被注意到。我进了一家小店,里边放着古琴乐曲,售卖茶具、服饰和一些摆件饰品。
店主人是一位中年女人,只在我进门时微笑着招呼了一下,之后就任由我独自浏览,自始至终再没有理我。也许是看出我并不是一个诚心的买家,也许这本就是帝都人的一种散淡吧。直到我走出店门时,才看到了贴在门上的店名——细活里。
我继续顺着史家胡同向前走,不多远处看到一个院落,门前的牌匾上一行字——史家胡同博物馆,落款是舒乙。一条胡同竟然有一座博物馆,看来这个胡同不简单啊。只是大门紧锁,门前停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正在擦车。
我询问司机师傅这个博物馆是否开放,师傅告诉我周一歇业,其余时间免费开放,下午4:30就会关门。我又问博物馆里是什么内容,师傅告诉我说,主要介绍这个胡同里曾经住过的名人。原来这个胡同里竟然住过曹禺、章含之等大大小小十多个名人呢。
胡同里的院子有大有小,从院门向里看去,有些院子曲曲弯弯,又窄又长,有些却只能看到院门口的方寸之地。这些院子大多都不允许外人进入。客气些的会写“私人住宅、谢绝参观”的字样,直白些的就会直接一句“私宅勿入”。
走到史家胡同的西口,赫然一座高大的建筑,有几分欧洲宫殿的气派。因为走在楼的背后,我并不知道它是什么所在。
再次左转之后,我又回到了干面胡同,也结束了晚饭后北京胡同的局部瞎球转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