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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之恋》(张爱玲小说文集)共读时间:7月3日-7月15日
今天我们的共读目标是《倾城之恋》(张爱玲小说文集)的《倾城之恋》
今日共读:
女主人公白流苏因为决定走出去挽救自己的命运,再嫁从身,在青春将逝的时刻,决定用她的前途来下赌注。本文分析白流苏对自己婚姻赌注的始末。
共读内容:
我们先来了解下《倾城之恋》这篇文章的大致内容。
《倾城之恋》的故事可用两句话来概括:没落翰林家庭的白流苏离婚后寄居母家,所带的家资耗尽之后遭到兄嫂的冷嘲热讽,母亲也不主持公道,逼着流苏以寻求婚姻的重新实现来逃离樊笼求得生存。然而,饱经世故、狡猾精刮的范柳原只求一情人而不敢结婚,两人正陷入困境时,一件突然震动世界的变故让两人患难中相濡以沫,流苏终于得到了一个平凡的归宿。
流苏婚姻的赌注
引子
白府是诗书礼仪之家,但是这是一个落后于时代的滚滚车轮之后的地方,“跟不上生命的胡琴”。
当离婚在家的白流苏被告知前夫去世,婆家要她回去守活寡,而哥哥和嫂子们也想将她扫地出门时,她伤心失望,可是母亲那沉默的姿态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站在穿衣镜前端详自己,“依着那抑扬顿挫的调子,流苏不由得偏着头,微微飞了个眼风,做了个手势。她对镜子这一表演,那胡琴听上去便不是胡琴,而是笙箫琴瑟奏着幽沉的庙堂舞曲。她向左走了几步,又向右走了几步,她走一步路都仿佛是合着失了传的古代音乐的节拍”。她那“阴阴的,不怀好意的一笑”似乎是与上海传统故事的诀别。
赌注一——出走香港
白流苏终于不再抱有还能在这里继续生活的幻想了,她开始寻求自己的归宿。可是在这个乱世中,哪里才是她的归宿呢?她重新开始寻求婚姻,目的是脱离这个家,找一口饭吃。
但是这口饭也不是能轻易找到的。徐太太给她介绍了一位姜先生,这是一个有五个孩子的男人,即使流苏愿意做这五个孩子的妈,却发现连这样的机会也微乎其微。
幸好范柳原对她还有几分意思,可是范柳原又是一个“嫖赌吃着,样样都来,独独无意于家庭幸福”的男人,对这样的男人,她是不敢相信的。
“范柳原真心喜欢她么?那倒也不见得。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一句也不相信。她看得出他是对女人说惯了谎的。她不能不当心——她是个六亲无靠的人。她只有她自己了。”
这是赴宴回来后流苏的一段心里独白,从中我们可以了解到,这样的花花公子不是她要寻求的目标,因为她还是一个淑女,还没有想堕落成为他的情妇,可是经过这一次她也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有一些优势的,至少让家里的女人不敢小觑她。
“一个女人,再好些,得不着异性的爱,也就得不着同性的尊重。女人们就是这一点贱。”因此,可以说白流苏结婚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找一口安稳的饭了,有更高层次的需求,那就是寻找失落的尊严。
女人的尊严有时候是在别人艳羡和嫉妒的心理驱动下产生的,这是女人特有的虚荣心,白流苏也不例外,所以她甚至同意跟徐太太去一次香港,文中有一段内心独白:“她决定用她的前途来下注。如果她输了,她声名扫地,没有资格做五个孩子的后母。如果赌赢了,她可以得到众人虎视眈眈的目的物范柳原,出净她胸中的这一口恶气。”
这段独白就是白流苏这次香港之行的目的,由此可知她寻找范柳原搀杂着多么复杂而现实的目的,这种孤注一掷的行为又该有多么悲壮的无奈啊!
赌注二——返回上海
白流苏曾经无畏地选择结束一段婚姻,如今又会为很难有成就的婚姻而奔走,或许正像她自己所说,她骨子里继承了父亲好赌的习性。
可是这样的赌博毕竟是冒险的,过于迫切的需要反而会增加现实的难度,更何况彼此目标不同、心灵不通,这可以通过白流苏自己的一段内心独白看出来。
“流苏自己忖量着,原来范柳原是讲究精神恋爱的。她倒也赞成,因为精神恋爱的结果永远是结婚,而肉体之爱往往就停顿在某一阶段,很少结婚的希望。精神恋爱只有一个毛病:在恋爱过程中,女人往往听不懂男人的话。然而那倒也没有多大关系。后来总还是结婚,找房子,置家具,雇佣人——那些事上,女人可比男人在行得多。”
白流苏是抱着结婚的目的来的,是想寻求一份人生的安稳,是在房子、家具、佣人的实物世界中生存的人,而范柳原却是活在精神的自足中,这里只有缠绵的情话、费尽脑力的斗嘴。
“男人是一片空虚的心,不想真正找着落的心,把恋爱看作高尔夫与威士忌中间的调剂。女人整日担心着最后的一些资本——三十岁左右的青春——再另一次倒账;物质生活的迫切需求,使她无暇顾到心灵。”这样的两颗心互相游离,白流苏终于是赌输了,
因为她终于明白这里是不能获得的,她只能回到那个不欢迎她的上海的家,甚至这一次回去,是被他们看作是十恶不赦的淫妇,“一个女人上了男人的当,就该死;女人给当给男人上,那更是淫妇;如果一个女人想给当给男人上而失败了,反而上了人家的当,那是双料的淫恶,杀了她也还污了刀。”
赌注三——再次赴港
她原本是为了维护女人的尊严去赌博的,如今却更贬低了自己的尊严,那份无畏换来这样的结果,她是事先就有预料的,可是赌博的人总是想赢的,失败的痛楚带给她的不是重新捞回资本的欲望,而是自信心的全面崩溃,所以当第二次踏上香港的轮船时,她没有第一次冒险的愉悦,她只有一种无可奈何的随风飘零之感。
正像她自己所说:“固然,女人是喜欢被屈服的,但是那只限于某种范围内。如果她是纯粹为范柳原的风仪与魅力所征服,那又是一说了,可是内中还搀杂着家庭的压力——最痛苦的成分。”
她终于做了她的情妇,成了别人眼里堕落的女人。“没有婚姻的保障而要长期的抓住一个男人,是一件艰难的,痛苦的事,几乎是不可能的。啊,管它呢!她承认柳原是可爱的,他给她美妙的刺激,但是她跟他的目的究竟是经济上的安全。这一点,她知道她可以放心。”
这次那骨子里的无畏又开始复苏,以后会怎么样,这不是她能左右的,可是女人总是想最好的一面,活在现在、经济上安全自足、得到一个可爱的情人,岂不比活在那个家里受人白眼强?
赌注后的结局
这场赌注首先败下来的似乎是白流苏,“她的美是有保质期的,不可以奇货自居太久,她忍无可忍地跟了他,没有名分,败局眼看已经注定,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将她成全。”白流苏终于因为香港的倾覆而成了范柳原的太太。
然而,回到“万盏灯”的上海,语言又恢复了权力,而范柳原的俏皮话也不再说给白流苏听了,而是另有其人,可见,“倾城之恋”的一点点真心也只够妆点世界末日的苍凉,过后,依旧是互寻归宿的现实。尽管发生了这一切,胡琴依旧咿咿呀呀地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