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锅,又是背锅。
段五独背上的那口大黑锅原本有一半是祝凤山的,乌鸦落在猪身上反正上下都是黑,只要条件足够优厚他无所谓。维纳斯只因断臂才得以享誉世界,罐子摔破了可能更值钱,不是有句话叫做残缺的才更完美嘛。去庙里修炼几年,说不定还能成为日后驰骋疆场的资本。
祝凤山不行,他身上可不能有污点,有了让人诟病的把柄会直接影响到老大祝凤鸣的声誉,甚至仕途和身家。
同样,处在食物链中端的逯展鹏,无论出自背后交易的心甘情愿,还是由于工作关系的迫不得已,他也在无形中背了一口黑锅。
替姜新儒,也是替祝凤鸣。
以上这些仅仅是出自我个人的推断猜测,没有任何依据可言,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还得请教潘晓丽。在我眼里,齐城黑白两道的事应该没有她不知道的,她就是手眼通天无所不能的存在,是足以驾驭风雨的神。
心念至此,忽然有一种迫切见到潘晓丽的想法,史仁恭刚刚倒进杯子里的日照绿茶瞬间变得一点也不香了。
“史经理、大友兄弟,你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一块坐坐?”
不是出心本意,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牵强。尽管极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终究还是因为城府太浅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而掩饰不住内心的焦虑,整个脸上写满了着急。
“梁经理这是说哪里话。”
史仁恭抬起靠在老板椅上的身子朝前挪动一下,顺手抄起烟扔过来两支。
“这里好歹也是我的地盘,要说请也是我做东才是,要让你请客还不如打我脸呢。万豪奔驰咱吃不起,搓一顿王中王和东来顺还是绰绰有余。”
“嘚,要吃你跟武哥去吧我还有事。”大友一边点烟一边站起身,然后冲我抱抱拳。
“其实我还真想跟武哥认识认识,毕竟第一次见面走了显得不太礼貌。只是金豪那边有个客户过来处理点事情,需要我陪着去交警队,昨天就说好了的。”
“好吧,那我也回去。今天的事谢谢大友兄弟了,我欠你一壶容改日后补,说不定哪天还要再麻烦你帮忙呢。”
约谈在我一念之间落下帷幕。三个人走出办公室的同时又相互客气的寒暄几句,大友说声告辞便跨上摩托车,在一阵急促的喇叭声中扬长而去,身后只留下一道拖着长长尾巴的尘雾,和逐渐模糊了的刹车灯影子。
辞别史仁恭返回英皇的路上我也一直在想,胳膊不是拧不过大腿,而是脆弱的一碰就折。潘晓丽之所以提出让逯菲菲入股而且还是做大股东,摆明了就是逼迫段五独无条件的让出一条路。
按照中医的道理,痛则不通通则不痛。这或许是将矛盾在已知条件下的战略转移,变则通通则灵。而我,只管在水到渠成之后问心无愧坦然接受这一既成事实,仿佛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里面必须具备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逯展鹏与姜新儒现在的关系,不是上下级之间的绝对服从,而是栓在同一条利益链条上的相互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