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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宛如一本精心装帧的书籍,封面精致华美,每一处细节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我不由自主地靠近。起初,我被她那华丽的书皮所吸引,仅仅停留在表面的欣赏,却从未真正鼓起勇气翻开,去探索书页中蕴含的丰富故事与细腻情感。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我们的关系变得愈发复杂,我在这段感情里陷入了深深的迷茫。我不知道该如何妥善处理这份情感,放弃吧,心中满是不舍,总觉得弃之可惜;可继续前行,又感觉自己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我第一次在镜子中审视自己,竟觉得如此丑陋不堪,因为我竟然将生意场上那套权衡利弊的方式,生硬地搬到了自己的爱情里,用在了她的身上。我不得不痛苦地承认,我对她的爱,已经不再纯粹,掺杂了太多世俗的考量。
我开始被焦虑所笼罩,毕竟我今年已经27岁了。在老家,也就是那个观念相对传统的农村,我已然是大龄单身男青年了。倘若不是这些年在外拼搏,打下了一些事业基础,或许在老家,连个愿意给我说媒的人都没有。而她,才刚刚21岁,青春正好,充满活力。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又规律地一天天过去,我们的生活轨迹依旧没有太多交集。她每天清晨五点多就出门上班,直到傍晚六点才下班回家;我则是上午九点多去上班,晚上八九点才结束一天的忙碌。回到家后,她睡在卧室的床上,我则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
那个冬天,初雪毫无征兆地降临。清晨,阳光还暖暖地洒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让人感受到冬日里难得的温暖。街边的树木、建筑,都在这柔和的日光下显得格外宁静。然而,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到了中午,整个世界就被大雪彻底覆盖,变成了一片银白的世界。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肆意飞舞,给世间万物都换上了洁白的新衣。
就在这如梦如幻的雪天里,我的手机突然响起微信提示音。拿起一看,是她发来的消息:“老公,我下班去给你帮忙,然后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好不好?”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这条消息,我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到了聊天界面的最上方,那里还保留着上次我酒精中毒时发给她的那条客气又疏离的留言。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我心中满是苦涩与愧疚。短暂的沉默后,我回复道:“好啊,你记得多穿一点儿。不要着凉,不用着急,反正下雪天没什么生意。”我说的是实话,这样的恶劣天气,路上行人稀少,生意确实十分冷清。
下班后,她来到了我的身边。我都快要忘记有多久没看到她这般真切地站在我面前了,也忘了有多久没嗅到过她身上那熟悉而又让我安心的淡淡发香。那一刻,我的双手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下意识地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或许是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情感在这一刻突然爆发。
“怎么了呀?老公?”她靠在我的耳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和关切。
“冻死了,给我抱抱。”我贴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此时我才惊觉,我们之间已经太久没有如此亲密的举动了,仿佛在不知不觉中,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
“收工,收工,带媳妇吃火锅去。”那天,我们第一次在微信朋友圈里同框出现。而在她的微信朋友圈,同样的照片,配着一样甜蜜的文字:“收工收工,带老公吃火锅去。”那一刻,过去所有的猜测、揣测,以及那些关于爱与不爱的自我想象,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也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再也没有睡过沙发,我们之间似乎又找回了曾经的甜蜜与温暖。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春节的脚步临近,生意变得比平时更加忙碌,她也和我一样,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有时候甚至比我还要晚。也就是在这一年,我遭遇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为公司回款的三十万货款,换来的却是公司对我这边产品的恶意卡控。后来我才知道,在生意场上,我过于强势的压价策略抢占了市场份额,引来了同行的集体联合打压。他们拖欠着工厂的大额货款,以此要挟工厂对我进行产品卡控。渐渐地,我与下游客户之间的合作也开始出现信任危机,生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在那个小年夜,我故意装作忙到很晚才回家。我不敢让她知道我现在面临的严峻情况,因为我一直渴望能和她结婚,原本我还有一些可以依靠的资本,可现在,这些资本都化为乌有,甚至我还可能背负上银行信用卡的巨额负债。
我不断地反思自己,不知道命运为何如此捉弄我。但我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怪不得任何人,更与那虚无缥缈的命运无关。我深知,即使我不在这个年龄遭遇这些坎坷,日后也会在其他时候面临不同的困境。换个角度看,或许我应该庆幸,庆幸这些挫折发生在我还未和她结婚的时候,这样我就不至于成为她的拖累。
无数个夜晚,我躺在床上,脑海中都会浮现出那个美好的场景:她穿着洁白如雪的婚纱,面带幸福的微笑,缓缓地向我走来。我们十指相扣,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深情拥吻,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幻想,我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幸福,也毁掉了我们之间的爱情。
后来,一次醉酒后,我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她的电话。或许是出于对自己懦弱过去的不甘,也或许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我颤抖着声音问道:“如果当初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随后,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传了过来。那一刻,我知道,我在我们分手后,又一次狠狠地伤害了她,在她的心上捅了一刀。
那天夜里回到家,吃过饭后,我躺在沙发上,她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我的怀里。我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问道:“你今年过年,会跟我回去吗?”其实我心里多么希望她能拒绝,这样我就不用再编织谎言去欺骗她、伤害她。我知道,自从那次她来店里帮忙后,在生活习惯上,她总是在默默地迁就我。比如买完菜回家,她总会等我一起吃;买菜的时候,也总是挑我喜欢吃的买。
“肯定要跟你一起回去啊。”她抬起头,望着我,眼中满是期待,“怎么了?你怕了啊?还是嫌我拿不出手,配不上你?”
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害怕她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惊慌和逃避。我既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挽救我那摇摇欲坠的事业,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含辛茹苦的父母。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最终,我还是骗了她。我跟她说等年后我亲自去接她到家里,还找了个借口说我们那边疫情严重,万一到了我们那边回不去她自己家就麻烦了。她终究还是没能拗过我,相信了我这个勉强算得上理由的借口。
从那之后,我把我们曾经甜蜜的那条朋友圈,设置成了仅自己可见,仿佛这样就能将过去的美好封存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她或许不知道我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但她又似乎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在极度的绝望和无助中,我想出了一个最糟糕的办法——相亲结婚。我想用结婚收到的彩礼和份子钱,去填补生意上的亏空。然而,我也清楚地知道,我的这个自私的决定,将会伤害到两个无辜的人。我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不道德,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被现实逼到了绝境。
回到老家后,我瞒着父母自己生意失败的事情,只是说自己想结婚了,让母亲帮忙找人说媒。毕竟我这个年龄,在农村确实已经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母亲看到我朋友圈之前发的那个女孩子,便问我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吗?我厚着脸皮用她们家看不上我这样的借口搪塞了过去。母亲还说:“那女孩儿一看就是大城市里的,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听着母亲的话,我心里越发觉得自己卑鄙可耻,我怎么能这样诋毁一个爱我的女孩呢?
在农村,消息传播得很快。母亲很快就开始到处张罗我的婚事。村子不大,甚至邻村的很多人都是我的同学。在母亲的安排下,我见到了一个女生,她叫林清淑,和她的名字一样,气质清新脱俗,比我小一岁。她对我很满意,而我当时只是想着尽快解决生意上的问题,便在家人的安排下,于大年初五那天在老家匆匆结了婚。
婚礼上,望着穿着洁白婚纱的她,在阳光的照耀下,我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深爱的她的影子。我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她,但那一刻,我的心还是狠狠地刺痛了一下。那天,我喝得酩酊大醉,也许只有在酒精的麻醉下,我才能暂时忘却内心的痛苦和愧疚。
第二天清晨,我从宿醉中醒来,望着躺在身边的妻子,她抬头温柔地问道:“醒了啊?头疼不疼?”我定睛看了她许久,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她,我终究还是辜负了那个深爱着我的她。
按照计划,正月初十本是正常返程的日子,但因为结婚,我将行程推迟到了正月十五。她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去接她。我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于是我鼓起勇气,颤抖着声音告诉她:“我结婚了,我们分手吧。”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随后是她的哭泣声,我仿佛能感受到她此刻的痛苦和绝望。我不敢再听下去,逃避似的挂断了电话。
“跟谁打电话呢?”妻子在旁边疑惑地问道。
“一个客户,着急要货。我跟他说,晚两天回。”我又一次说谎了,如今的我,似乎已经习惯了用谎言来掩盖自己的错误和困境,甚至连身边的妻子也开始欺骗。
婚后,我没有再回到之前和她一起租的出租屋,我害怕再见到她,也害怕她见到我。我和妻子重新租了房子,我也顺利地用婚礼收到的份子钱和妻子带回来的彩礼,补上了生意上的亏空。经历了这次挫折,我也明白了在生意场上要学会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吃一堑长一智,我开始努力适应这个社会的规则。
妻子也辞去了原来的工作,来到店里帮我。后来,在我们补办婚宴的时候,她来了。我并没有通知她,但她还是出现了。她笑着跟我妻子说:“多水灵的白菜,被这头猪拱了。”说着,她把红包放到妻子手上,然后转身看着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我还有事儿,就先走啦。改天单独请我啊。”
我知道,她一定是强忍着泪水,故作坚强。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看到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我知道她一定红了眼眶,流了眼泪。可我却连追出去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不能再伤害第二个人了,我已经伤害了她,不能再让妻子受到伤害。
不久后,我收到了她发来的微信留言:“钥匙在门口的夹缝里,还是你每次放的那个位置,我搬走啦,不要找我。”看着这条消息,我呆坐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后来,我去问房东交房租,房东告诉我说房子已经不是她的了,被一个女生买了下来。我心里清楚,那个女生一定是她。我这才明白,她每天那么拼命地工作,甚至改变自己来迎合我的习惯,都是为了能和我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而我,却亲手毁掉了这一切,想到这里,我只觉得自己无比丑陋。
她精心计划好了我们在一起的未来,可我却在现实的压力下选择了逃避和背叛。我躲在曾经的出租屋里,躺在那张我睡过的沙发床上,泪水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妻子打电话问我怎么还不回去,我推脱说有客户在,晚上有应酬,就不回去了。其实,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回忆那些我们曾经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也反思自己的过错。
躺在那张充满回忆的沙发床上,我渐渐地沉沉睡去,或许在梦中,我还能再次见到那个深爱着我的她,再次感受她的温暖和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