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金山中学 陈蕾
上周被听的那节课，依旧暴露出一个重要的问题：我的高三文科学生的表达能力比较薄弱。其实，不只是这一节课，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虽然也在调整，但起色总是不大。他们回答问题时总是特别小声，那声音常常是嘴巴说给耳朵听的。表达时，语言零碎，总是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似乎很难一次言说完整的长句子。
我常常也将此归结于他们自身的水平与能力。相比一类校的学生，我的学生们在思考能力、表达能力上的确存在明显地差距，所以也就愈加缺乏自信。加上高中年龄段的特征，他们中的一部分似乎更不爱发言。
在听课之后，张文质老师从“学校文化观”的高度，引领我重新认识“学生表达力的缺失”这个问题。他认为：“我们现行的学校文化里，一直不太重视学生的表达，不重视学生之间的交流，不重视学生思想的碰撞交流，不重视学生思维能力的提高。这是我们整个学校文化的缺陷。所以，课堂教学要有‘三到’，即想到学生、听到学生、看到学生。‘想到’就是整个课程设计；‘听到’更重要的要让学生学会表达，让所有人都听到；‘看到’就是可以看到他整个具体的精神形象，而且让所有人都看到他。”
那么，我们应如何提升高中文科学生的表达力？
1.营造安全氛围，让学生不怕犯错
我们常常说，错误是学习的开始。但在班级这样的公共学习空间里，很多高中生不愿意自己犯错、害怕犯错，甚至可能想方设法地隐藏错误。其实，学生需要一种安全的环境，让他们走出自己的舒适水平，犯错误的同时也能从错误中有所收获。因此，我们需要很清晰地让学生了解：承认错误是为机遇留出了空间，而错误绝不应该也不会被视为低成就学生。同时，教师还应该与学生建立良好地情感交流。当学生喜欢老师、信赖老师的时候，他们就会更愿意在课堂里把自己的想法坦诚地表达出来。
2.创造更多机会，让学生经常表达
今天，我们的学生之所以说得很零碎，说得不自信，其实都与平时少说分不开。所以，作为教师的我们要时时反省自己、提醒自己：45分钟的课堂里，我们究竟留了多少时间让学生表达？当话语权被教师牢牢抓住自己手中的时候，大多数学生是很难提升表达力的。所以，抛出问题，适时地闭上嘴，我们就能慢慢听到来自学生的声音。
这节课里，我让学生们以四人小组展开讨论，就某一观点发表自己的看法。随后，我邀请其中几个小组的代表来回答。但张老师与王博士都很敏锐地观察到第一组的小茜（化名），基本游离在小组讨论外，最后的发表也一定不会主动承担。台湾王绪溢博士建议，课堂里还是应该多采用随机挑选的方式来选择小组汇报的人选，这样才能让每位学生都有公平而广泛地机会参与到发表观点的行列中，否则有些人就会永远“不说话”。当他们总是不说话时，就是把课堂权利让渡出去了。张文质老师提醒说：“这个时候，如果老师总是没有看到她，是不对的。一个学生把自己放到了D档次（共有ABCD四档次），小组里是D，班级也是D。但作为学校文化，则一定要打破她对自己的定位，不能让她这样下去。通过文化意识与课程意识的变革，有所作为、有所改变。”
3.提供语言支架，让学生清晰表达
我们给学生提供了发言的机会，并不代表他们就能站起来很好的表达了。事实上，由于长期表达机会的缺失，很多学生正在逐步丧失这样的能力。所以，即便是到了高三，他们依然不能非常有逻辑性地来阐述自己的观点。
在这方面，张老师与王博士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语言支架”。教师应该从起始年段，就给予学生们不同情境下的语言支架，训练学生们学会有逻辑的表达——比如：如何上台发言？如何做小组汇报？如何做补充发言？如何回应同学的观点？等等。其实，比较好的表达力，大都是训练的结果，而并非全是能力的表现。在交流中，张老师说：“深圳黄爱华老师有一套完整的语言支架教给上台汇报的小学生：1.请大家听我说——，2.我要特别强调的是——，3.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4.谢谢大家听我分享！”
是的，作为高中文科生，我也应该提供一套适合他们在政治课上发表观点的语言支架。在那天点评结束后，我回到另一个班上课。在"判断辨析"的环节，我就对学生们说：“当我们起来回答的时候，可以这样来表达自己的观点：1.我认为这句话是错误的，2.它错在——，3.错误是因为——，4.我觉得可以修改为——。.当然，如果观点是正确的，只要继续描述正确的理由就可以了。”虽然学生们的回答依然有些艰难，但的确比之前一个班要好得多，大家逐渐开始能相对清晰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而在小组讨论后，如果我们不仅希望学生学会表达，还要学会倾听，便可以采用王博士设计的语言支架：“1.我说了什么；2.我听了同学A说的，我觉得他说了什么；3.我和他的差别是什么；4.综合起来，我觉得应该是什么。”让学生们能够陈述自己与别人的观点，并能学会比较分析，得出更有价值的结论。
给学生提供必要的语言支架，看似是一件很小的事，但确是很必要的事。当我们能够提供这些辅助工具时，学生的表达就会慢慢被改善，表达力也会自然开始增强。
4.给予积极评价，让学生爱上表达
张文质老师说：“我们的表达能力，放在国际语境里时就显得弱了。久而久之，我们就忘记提醒学生，也忘记在这方面对他们鼓励引导了。”所以，当学生们站起身来，开始表达自己的观点时，我们要及时给予鼓励性评价，肯定他们表达中的具体闪光点，并引导他们进一步完善与提升。
高中文科学生表达力的提升，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更不可能在某一节公开课里突飞猛进。它一定是在每节课的点点滴滴积累起来的，是在学生们三年或是更长的学习历程里慢慢训练出来的。也许，三年后，他们的学业能力并不一定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我们是不是至少可以让他们的表达力发生改变呢？变得更好一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