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旧!你自己说你多少日子没来看我了?”江旧刚一踏进门,江小白洪亮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老头儿,你再话多,我现在就走。”江旧捂着耳朵,每次都这样。
“来,你走一个我看看。”江小白就杵那儿看着她。
“老头儿,你这样多没意思,来来来,我跟你说,我这次又学了好多好吃的,来我做给你吃。”江旧知道江小白越老越像小孩儿,必须靠哄。
话音刚落,江小白就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江旧摇头,这老顽童。
江旧虽然刚刚是哄着江小白,因为她这段时间什么都没有新学,但是真说要做出东西来,那她还是随便一点食材,就能有翻天的花样。
不一会儿,江旧就做了一桌。
“小旧啊,你是打算一辈子都待在厨房了吗?” 江小白也不是歧视厨子,但他就觉得江旧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整天和厨房里的大老爷们打交道,全是油烟气。
“老头儿,你怎么又来了,你要是嫌弃我是个厨子你就别吃我的菜了,还给我。”一边说着,一边还要去收拾江小白面前的盘子。
“没大没小的,你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啊?”江小白打掉她的手,全无责怪之意的骂她。
“我能不知道吗,你说我这刚毕业才多久啊,每次见我你都要跟我念叨一下,这念叨的我都背下来了,我跟你说,你这频率,都快赶上我妈念叨我找对象的事了。”江旧没好气的说。
不过这也怪不得江小白。
当初江旧以C市状元的分数考入B大,全家老少都很激动,他们哪知道,踏入校园后就是江旧堕落的开始。
虽然她从不挂科,但是门门飘过。原因很简单,她压根就不学习,整天往外跑,到处找好吃的,吃着吃着就开始琢磨怎么做 ,然后就开始学什么烹饪。寒暑假就往国外跑,也是一样的套路。总而言之,一心都扑在了吃上。
一开始,家里只当她是喜欢,也没去管她,想着她乐意就让她去吧,谁知道,等她大三完了,家里开始考虑她日后发展,问她意见,让她继续深造,国内外都可以,她不去,让她回家里接管生意吧,她也不去,说给她安排进单位,她还是不去。
问她要干嘛,她说她要开餐厅。 于是大家这才知道,她早在大二的时候,就开了自己的餐厅,只是因为她没有向家里明确提出需要资金和人脉上的帮忙,而是绕开了长辈,只是去找了宋添承和江甚帮她,所以其他人都是一无所知。
只看她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自得其乐的样子,大家也都不忍心打断她,都想着,还是让她再乐活两年,就算是先历练历练吧,毕竟生意都是通的,以后宋挽云手上的那一摊子可不是还是得交给她吗。
哪知道,她就死活赖在自己的餐厅了,这都毕业了,还一点没有要回家接手学习的意思,怎么劝说都不答应,依旧跟大学一样,整天四处飞,研究菜谱,一心想着要把餐厅做得更好。
不可否认,她这餐厅是做的不错,现在不过两年光景,在C市也算是排的上名了,虽然这和宋添承,江甚在背后帮着她运营有一定的关系,但她自己也勉强算一个年轻有为,可是这跟宋挽云替她打下来的江山,完全是两个概念啊,她这点小生意真的什么都算不上了。
所以这下,大家都急了。
尤其是江小白。
本来接受宋挽云的生意他都不满意,即使父辈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但是生意毕竟是生意,她即使被辅佐着,并不需要做什么,他还是觉得,女孩子,安稳为主,他们家也不缺这个钱。
在他看来,江旧最好是继续深造,然后到一个研究所上班,或者是直接进他安排的单位,清闲不说,周围都是熟识的人,更不会被欺负。
可江旧倒好,还做起了自己的生意,虽然应酬啊,外交啊,她基本上都撇给了宋添承他们,但是她整天呆在厨房也不像话啊!就这一点江小白就是一百个不满意,你说她要是回到家里来,偶尔做一顿饭,孝顺孝顺长辈们那倒也说的过去,可是现在倒好,每天都给人做饭,他的孙女,用得着做这些事吗?
“爷爷,这是我喜欢的工作,人这一辈子,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比什么都好。”江旧在这个问题上,从来没有打过马虎眼,她要坚决摆明自己的态度。
“小旧,不是爷爷说你,你不能一辈子都待在厨房吧?”江小白还是摇头。
“爷爷,谁跟你说的我整天都给人做饭的,我高薪聘请了那么多人,我轻松的不得了呢,我跟你说啊,能吃上我亲手做的人可不多,像你这种国宝级人物,才算得上一个。”江旧故意逗他。
“你少来,你这孩子,从小就倔,人家姑娘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你倒好,真是!”江小白不是第一次说她了,但是也知道说不通,一个劲叹气。
“老头儿,你看你,人都希望自家孩子勤奋点,你倒奇葩,希望我懒点。”江旧咯咯得笑。
“你是江家的孩子,需要吃什么苦?”江小白瞥她。
“老头儿,你这是重女轻男啊,江甚不是江家的孩子吗?你看你从小把他打得嘞,啧啧。”江旧一边说一边咋舌。
“那能一样吗?他是男孩,大丈夫应顶天立地,难不成还要柔柔弱弱?反倒是你,一个女孩子从小就比男孩子还顽劣。”江小白翻白眼。
“好好好,你帅你帅你说的都对。”
“你看看你嬉皮笑脸,从来没个正形,对了,你妈还让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找个对象领给她看看?”江小白突然话题一转。
“老头儿,你这不实诚啊,我妈能指使的动你?你自己想看就直说啊。”江旧直接揭穿他。
“那不一样吗,你妈也想看啊,你刚刚自己也说了,你妈催你多久了。”江小白倒是一点被揭穿的不好意思都没有。
果然啊,年纪大,这脸皮也厚。
“不是,你们怎么都这么盼着我嫁出去呢?我怎么了,让你们这么容不下我?我胃口又不大,家里又不是养不起我。”江旧嘟囔着嘴。
“不是养不起你,你说,你这么多年了,也没早恋什么的,我们都很担心你。”江小白倒是直言不讳。
“老头儿!你够了啊,人都是担心早恋,你倒好,担心我不早恋,我要真喜欢女的你能拿我有办法?你摆明了就是嫌弃我了,不想养我了。”江旧忍无可忍,这都怀疑自己性取向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养你是没问题,但是你总是要嫁人的,不能一个人孤零零过一辈子吧,我死之前还想看到我曾孙呢!”
“呸呸呸!什么死。”江旧一听这话就不高兴。
江小白笑笑,他倒是不在意这些忌讳,生死这种事,他看的一向很淡。
“爷爷,我这几天都在你这里住着陪你。”
“好啊,多长时间都让你住。”江小白自然乐呵的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江小白无意的一句话,触动了江旧心里的恐惧。 总之她就在江家老宅住了几天,每天就只是陪着江小白下下棋,或者祖孙在花园里晒着太阳,二人各看各的书,饭后傍晚两人就在院子里散散步聊聊天。
而外面的事情,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一无所知。
但即使她一无所知,她心中也一直都念着三个字。
顾长安。
如同魔咒。
可是她不知道,宋添承却是一清二楚。
宋添承光是看顾长安这次和一个女人一同从美国回来的,他就知道,江旧上次一个人回国跟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再加上,他还从曲琛那里得知了,这女人叫路清源,是顾长安的青梅竹马,从小就是顾长安的跟屁虫,只是十年前移居美国了,也不知为何,就再也没了联系。
这次回来,好像是家里出了事,有些问题需要顾长安来解决。
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该告诉江旧。 毕竟上次以后,他就再也不抱着能让江旧死心的想法了。
他打电话给江旧。“顾长安回来了。”
“哦。”江旧语气平平,像是几天就清心寡欲了一般。
“你这是什么反应?”这下宋添承懵了。
“我只是,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见他。”江旧像是有点小懊恼,又像是有点小害怕。
“什么意思,你们在芝加哥到底怎么了?”宋添承是聪明人,一下就猜到了是之前的事。
“呃,怎么说呢,我当时一时激动,我骂他是鸭。”江旧这下更没底气了。
宋添承无语了。
江旧自然知道自己又办了件错事。可是她当时真的忍不住,也许顾长安说的没错,她就是和当初的文明画没什么区别。
“江旧,有你这样喜欢人的吗?”宋添承实在是不知道她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从小到大,他的女朋友也多的不行,什么样的吃醋他都见过,骂人是鸭,江旧还真是千古第一人。
“那我现在怎么办啊?”哭也哭过了,醉也醉过了,冷静也好几天了,江旧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事情应该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他也没来找我说这件事。不过你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真的江旧,都经过了上次下药那件事,你竟然还是不长记性。”宋添承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江旧自己也懊悔的不行,她知道错了,但是有什么用呢? 江旧的脑子和心,乱的跟渣渣一样,她这一几天一直都在想这件事,你说出了这事,她要是真的撒手不喜欢了也还好,大不了就再也不来往了。
偏偏她还喜欢,还想要接近。
可是顾长安一个男人,被这样“辱骂”。
她也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哥,你帮帮我吧。”江旧实在无计可施,声音都带了哭腔。
宋添承只知道,江旧在要阴他的时候会叫他哥,这种求,还真是破天荒头一次,于是硬着头皮帮她想法子。
“正好再有几天他就生日了,反正每年他生日我们都要聚一聚,到时候我提前给曲琛他们说好,就说是今年你给他做生日,然后大家肯定都会帮着说你好话,然后你好好跟他服个软,这样当众他总不至于给你难堪,你觉得的呢?”
“都听你的。”江旧现在是彻底没有主意了。
曲琛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反应异常激动,“宋添承,你妹妹能借给我当干妹妹不?”
“你想干嘛?”一听这称呼,宋添承立马变了脸色。
“你想什么呢,我一想到以后顾长安要叫你哥,我也要一样的待遇。”曲琛一边说着,一边憧憬着。
“我说,我都没你这么大信心,你怎么就觉得江旧能有这个本事?”宋添承笑。
“我跟你说,顾长安命里就缺江旧,等着看吧你。”曲琛倒是信心十足。
“但愿吧,再这样下去,别说江旧了,我都要被折磨死了。”宋添承笑的有一丝发苦。
顾长安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定在了楼归晚,江旧亲自下厨。
曲琛和叶歌年最早到。
江旧还是第一次见叶歌年,她生日那天,叶歌年正好有事没来。
“你好,我是江旧。”
宋添承算是看出来了,江旧对顾长安的好友,还真不是一般的友好。
“你好,久仰大名。”叶歌年笑着,他已经无数次听曲琛他们念叨了,包括顾长安都抱怨过,这还是第一次见本尊呢。
一听到这句话,江旧就有点心虚了。虽然她的光辉事迹她都不以为然,但是被人这么一说,就......
“江旧姐!”脆生生的声音。
江旧此刻无比感激沈月荣的出现。
“小月荣,你姐今天终于舍得带你出门了?”江旧笑着打趣。
“这个活祖宗,一听到我要和你们吃饭,死活要闹着出来。”沈月白拿她这个亲弟弟是真的没辙。
往年顾长安生日,也就是宋添承,江甚,曲琛,叶歌年他们五个聚一下,今年因为有江旧,所以宋添承还多叫了沈月白,沈月白又带了个小不点,不过多了三个人,倒是热闹了不少,只是,顾长安却一直都没到。
看着江旧一脸不安。
宋添承赶紧给顾长安打电话,催他,“长安,你到哪儿了?我们都到了。”
“什么在哪儿?”顾长安一头雾水,“我现在和人在外面吃饭呢。”
“今天不是说聚一下,给你过生日吗,你在搞什么?”
“啊?今天啊?完了,我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把这事儿给忘了,可我现在已经和人约了在外面了,这样,你帮我给大伙说一声对不住,我改日请大家吃饭,今天你们就别管我了。”顾长安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吧,大哥,我们是给你过生日,你不来,这酒怎么喝?”宋添承一听就炸毛了。
他的话,在场的都听了个一字不落,多多少少都有点变了脸色。
其中以江旧为最甚。
她从一大早忙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工夫喝。
“这是我的错,下次我自罚三杯。”顾长安一听更觉得抱歉。
“不管你现在和谁吃饭,要么你一起带过来,要么我们等着你那边结束。”宋添承很坚持。
“那好吧,我带她过来。”
“行,等你。”
“他们要给我过生日,之前就说好了,我给忘了,你跟我一起吧,都是一直和我玩的人,叶歌年也在,你认识的。”顾长安对坐在对面的路清源说道。
今天他给路清源做完治疗,就直接和她一起出来吃饭了。
路清源乖巧的点点头。
而这边,众人都尴尬的转移着话题,不过江旧的脸色看起来依旧有点难看。
这种难看,在顾长安和路清源一起进来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宋添承显然也没想到,顾长安是和路清源在一起。不然他怎么样也不会要求顾长安把人带来啊。
他这下开始担心,江旧会不会又控制不住自己,发飙。
但江旧,一直看着两人,一语未发。
反倒是顾长安,一看到江旧,就皱眉问曲琛,“她怎么在这?”
显然是都不想和她说话。想到这里,江旧心里又是一抽。
“今天可是江旧亲自下厨,楼归晚的掌厨老板,多难得的机会,快快快,等你那么久,菜都要凉了。”曲琛说着好话。
“除非她跟清源道歉,不然我们现在就走。”顾长安却不接曲琛的话,只说了句他们三人才听得懂的话。
这下宋添承也不清楚状况了,还有这女的什么事?
江旧则是一听到这句话就瞪大了眼睛,道歉?在这里?跟她?
她看向顾长安,很清晰的看见了他眼中的挑衅。
他是故意的。
他明知道自己之前就不肯道歉,现在却变本加厉,还要当众给她难堪,看来宋添承也还是不够了解他,他对自己的厌恶,还真是不容小觑。
可是,她还能怎么办。
“对不起。” 江旧三个字一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顾长安,他说那句话,本意就是等着江旧拒绝,然后他再带着路清源离开的。
一是路清源确实无辜,之前那件事后,她肯定不想看到江旧,别说她现在还是他的病人,就算路清源好好的他不想她因为自己受委屈。
二是他觉得他务必快刀斩乱麻,他本以为之前在芝加哥,江旧对他已经足够灰心了,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她,那就只能对她更残忍一点了。
可是,她竟然低下了头,在这么多人面前。
好像她与生俱来的傲气都喂了狗。
江旧从小到大,不能说毫无过错,但是她从来不跟任何人低头,当然她也有这个资本,即使她错的离谱,顶多抱歉二字。
顾长安已经是例外了,可是现在她竟然对一个自己甚至是敌视的人,当众道歉。
她说完以后也不等路清源说什么,面无表情就走向了饭桌,江甚和宋添承都是臭着一张脸,沈月白直接一个白眼,连一向活脱的沈月荣都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不敢吭声,叶歌年和曲琛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长安此刻也只得带着路清源入座,毕竟江旧已经道歉了,他安抚地看了路清源一眼,示意她别怕,有他在。
这一幕恰好落在了江旧眼中,她忍不住扯着嘴角嘲讽自己,真是一个笑话。
看气氛还是诡异,曲琛觉得还是自己比较适合开口,“顾长安,你来这么迟,罚酒。”
顾长安也不推脱,潇洒举杯,一饮而尽,连着三杯。 有了这个开头,接下来倒是像个正常的饭桌,而宋添承和江甚的脸色也缓和了一点,只是顾长安酒喝得不少,筷子却从始至终没有动过。
“你吃点菜吧。”江旧不忍心看他一杯一杯的下肚,尽管她不是不知道,顾长安的酒量远不止如此。
“不了。”顾长安笑的疏离。
江旧看他这样笑心里就难受得紧,“你就这么担心我在里面下毒吗?”
“下毒你不敢,我怕你下药。” 顾长安这话一出,江旧就愣住了。
宋添承直接把手中的筷子扔向他,“你他妈这什么意思?”
顾长安躲了一下,筷子落地,他依旧笑的云淡风轻,如一个翩翩公子,可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剜心一样。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以前就给我下过药,我提防着点,不应该吗?”
他的言语,如果是刀子,还是专挑着最戳人的地方扎的刀子。
江旧此时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了,她愤怒,她委屈,她后悔。
她愤怒,即使她之前因为吃醋口不择言,但她已经道歉了,可他却继续让她难堪。她委屈,原来自己一片真心,只一点错误,在他眼中自己就这般不堪,还需要如此提防。她后悔,当初干嘛要不计后果,任意妄为。
原来,骄纵顽劣,飞扬跋扈的江旧,在气狠,怒极,委屈之至之时,竟然还在后悔是自己错了。
原来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改变,没有迎合,只是愿意去妥协和包容,因为喜欢。
但对上了顾长安的她,已经能妥协和包容到如此地步。
她撑着桌子起身,把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紧撑着桌子的右手,眼里的水挡了视线,模糊了顾长安那张让她像是着了魔的脸。
“顾长安,你太欺负人了!你太欺负人了!”她甚至是吼出这句话的,但是却不是义正言辞的指责,倒是更像困兽的低声嘶吼,道不清的委屈。
她连转身跑掉,不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也只能反反复复说着那一句话。
沈月白看不下去了,她没工夫去骂顾长安,她走向江旧,把她抱住,让她瘫软在自己身上,带她离了饭桌。
沈月荣帮着沈月白扶着江旧,临走之前狠狠的瞪了顾长安一眼。
宋添承气的满脸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
江甚脸色铁青,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倒是曲琛说了句公道话,“长安,你这样有点过了。”
“江甚当初拜托我对江旧残忍点,言而无信总是不好。”顾长安倒是满不在乎。
江甚一听这话,脸色更加难看,却也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顾长安,她追你追到美国,才待了两天就一个人一路哭着回来,机场那么多人都看着,但是她已经难过的顾不上丢人了,我接到她的时候眼睛肿的根本都看不成,我前脚把她送回家,后脚她就因为你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喝到酒精中毒,我要不是当时正好看她现在她在指不定就埋在我们家祖坟呢,这才刚出院,满脑子都想着得罪你了要怎么给你道歉,我跟她说你要生日了,让她好好表现,她一宿没睡还一直忙里忙外,你一来你就让她给那个女人道歉,但是这个要求她也妥协了,我他妈就没见过这么听话,这么低声下气的江旧,可是你呢?你转眼就能继续讥讽她,你他娘的还是人吗?”这番话宋添承自己说着都觉得心酸。
原来江旧只是个纸老虎,只需要顾长安三个字,就足以让她溃不成军。
顾长安听到宋添承说的,心里什么滋味他都说不清楚,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再心软了。
“沈月白对你不够好吗?你要娶她吗?”顾长安轻易的反驳。
虽然沈月白对宋添承远不及江旧对顾长安那样毫无保留,可是推己及人,宋添承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长安,宋添承能说自己这辈子都不爱那个沈月白,你呢,你敢说你这辈子都不会爱上江旧吗?”曲琛突然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顾长安心里如同遭受一击,可是这般光景下,他依旧冷静开口,“我有什么不敢的,我顾长安就是这辈子都不会爱上江旧。”
“好,有骨气,那你要是爱上了如何?”曲琛笑着鼓掌,却继续逼问。
“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做这种假设有什么意义?”顾长安皱眉,不耐烦道。
“我们现在就说你要是爱上了她,当如何?”曲琛不依不饶。
“我要真是爱上了她,那也和她不得善终,行了吧?”顾长安不知为何,这话一说出口,心里就莫名更加烦躁。
“这也太毒了,你干嘛要和自己过意不去?我也不需要你什么其他的,只一点,你要真爱上了这江家丫头,你叫我三声爷爷就行了,我也不要你磕头,如何?”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
顾长安不欲过多纠缠,点头答应了。
这饭也没有什么吃的必要了,他叫上路清源就走了。
“曲琛,你小子搞什么?”顾长安一走,叶歌年就问道,江甚和宋添承也看着他,同样疑惑。
“等着吧,顾长安那小子早晚得叫我爷爷。”曲琛笑得得意。
“你开什么玩笑,刚刚那场面你没看见?你说顾长安和清源在一起的我倒是更相信一些。”叶歌年显然不信他。
而江甚和宋添承也一样不信。
“顾长安那厮根本就没看清楚自己的心,就冲着他逼着自己对江旧狠心那劲,摆明了是怕江旧真的走进他的心,所以他才想要江旧死心,从而不要被动摇。哪里知道,他早就动心了。”曲琛说的头头是道。
这下三人终于将信将疑。
宋添承磨着牙切着齿道,“要真有那么一天,看我不折磨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