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心情,总是要等到很久以后,才有冲动为它写下点什么。
壹
那天,你一个人拉着厚重的行李箱,准备踏上开往那座城市的蓝皮火车。然而就在地铁出口,行李箱的拉杆折断了,不得已,你只能双手提着箱子,一步当两步慢慢地挪动着。
当时,天气很热,太阳很晒,还没走几步路,汗水已湿了后背,红了脸颊,双手也因为行李的重负而红肿生疼,那一刻,你突然怀疑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明知道结果,可还是义无反顾的前往,究竟是否值得。但不管是否值得,最终,也没什么能够阻挡你为之继续前行的决心。
你只是去了你想去的地方,见了你想见的人,做了你想做的事,仅此而已。因为你知道:所有的不值得都是为了值得,值得一个会变得更好的自己。
贰
刚到时,你以为你还有几天时间好好调整心态再去面对,他却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转过头来叫了你的名字。阳光切过屋檐,投射而下,逆光中,他的身影散发着光和亮。你看不清他的面容,你更看不清自己的心,是该高兴抑或难过?而来之前的种种设想以及准备好的台词,瞬间,溃不成军。
吃过晚饭,已是晚上八九点的光景,大理的天,总是黑得特别慢,晚霞在彼时才悄然降临。收拾好碗筷,你和同是义工的阿涛抓起各自的相机就往外跑,一直跑到对面的马路上。此时,正是晚霞最绚烂的时候,像倒泼在天际的水彩颜料,洒落苍穹,云层缭绕,微风旖旎,好似梦一般。
拿着相机“咔擦”几张后,你硬要阿涛帮你拍背影照,一个人的背影。你知道,过去一个人,现在一个人,未来的很多个日子,也依然会是一个人,你只是希望自己,就算是一个人,也依然可以快乐地随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很多事,也许做了不合常理,不合人世常情,不合世俗约定,但依然想要固执地去随心而行。
叁
那时,你夜逛人民路,逛着逛着,就逛到了出现在微电影《遇见另一种生活》里面的花店门口。花店对面,坐着一个20来岁卖唱的年轻小伙,斜切的刘海盖住了半个额头,明亮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发亮,浅浅的笑容,悦耳干净的歌声如一股清泉,荡漾在大理熙熙攘攘的人民路上。
每次从她那里经过,你总会忍不住放慢脚步,只为能够多听他唱几句,而今天,你停下了脚步,在花店的门口坐着,安静地听他唱完一曲又一曲。几首过后,她停下来喝水,顺手调试了下琴弦,而她的朋友,站在她的身后,拍着她的肩膀,指着你问她,对面那个坐着听你唱了那么久的人又是谁?她笑了,说,我也不认识。于是,你大着胆子,走到他俩的面前,问:可不可以唱《情非得已》这首歌。
她想也没想地拒绝了,不可以。你急了,问“为什么”。“对那首曲子不熟悉,不太会”。你愣了,在这之前,你一直以为,只要会弹吉他的人都是会这首曲子的,这难道不是像所有念过书都知道李白一样自然而然的事吗?然而,你没想到的是,像她这样弹得那么棒唱得又那么好的人,竟是不会这首曲子。
你突然想起大学时代的女生节,班里两位男生弹唱《情非得已》时台下女生听得如痴如醉的神情。想起天以前那个整天为你弹奏《情非得已》的文艺好友。想了很多,你才恍然,你的一直以为,其实并非原来如此。
肆
那天,泸沽湖之夜,星空璀璨,银河飘现,星星闪烁,你俩走着回民宿客栈的小路上。你总是一遍遍地感慨道“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夜空,真的好美好美哦”。是的,那样绝美的星空之夜,人生见过一次,已然无憾。而有些路有些风景,之所以想要那么执着地想要去找寻,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你俩坐在泸沽湖边的石椅上。阳光洒落在湖面上,涟漪荡漾,波光粼粼,如珠如束,渔船正待出发,游人嬉笑戏语。
风有点冷,你双手环臂,裹紧了小外套。
别离在即,你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几天,能说的不能说的,已经说了很多很多。静默了许久,你抬起头问他:我还有没有欠你钱。他笑了,说没有,而后又反问你,那我有没有欠你钱。你说,没有,应该没有,不知道。然后你们相视笑了。
这几天,感觉相处是那么自然,你们同住一个房间,分睡上下铺,一起喝碗里的汤汁。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自然地相处,自然地做着自己。最后,你跟他说了一句:以最真实的自己才能遇见值得等待的人。
伍
其实,我也不知道最真实的自己究竟是怎样,我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对外面的世界是越来越清冷和安静,但内心却是越来越丰盛和强大,不熟的人依然不熟,熟的人有些已悄然远去,剩下的,就是那些想起来的时候会笑,说起来会特别想的人了。
他们问,既然你那么喜欢旅游,为什么没有再次出发。我笑而不语,有些事情,没有了憧憬的心情,那么,再美的风景,也只能是错过。走着走着,仿佛自己已经到了玩不起的年龄。
现在的我,依然一个人,依然会时不时地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走一些陌生的路,看一些陌生的风景,听听一些陌生的声音。也许,有一天,你们会在路上偶遇我,那时,希望你们觉得,这个孩子,脸上有种不一样的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