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月言
我从来都不怕你闹脾气，只是不要从我的世界消失让我找不到你。--------题记
ps:这篇有点长，节奏比较缓慢，梁寒在后面，别急哟～
第五章 盈缺
可能是天气逐渐回暖，广场上已经有些不知名的小鸟在地上啄着食物，一两个小孩跑去，进食的鸟儿惊起哄散着，三五成群。
广场另一边，两个年迈的老人手牵手缓缓地走着，似乎他们的时间还很多，又似乎没那么多，就这样在这四月的上午，踩着阳光，相伴着挪着步，没有过多的语言，更多地，来自眼神的交流。“是啊，最长情的告白就是陪伴”，曾几何时，我也这样幻想过我的老年，早晨或者傍晚，在一个我喜欢的城市，街道，湖边，散着步，而梁寒在我身侧……想到梁寒，内心一阵泛酸。
……
“林暖！……你没事吧？”转过头，看着苏以泽在离我一尺的地方站着，眉头紧锁。
“苏以泽？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我意外地看着他，有点恍惚。
“我打了半天电话你都没人接，后来还关机了，我以为伊楚楚对你……”说着，苏以泽看到我腿上放着的材料，顿了顿，“……怎么？方案她说不行？”
“嗯，”我强笑着吐出口气说到，“她不采纳。”
苏以泽看着笑得有些轻松的我，呆了半晌，忽然严肃起来，激动地说到，“所以你就来这里坐坐？林暖！你知不知道联系不到你，我有多担心？如果我开车错过去了呢？如果没有正好看到你呢？！你告诉我，我去哪儿找你？问伊楚楚要你么？！”
我看着苏以泽，认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忽地又想起伊楚楚说的话和梁寒，一下控制不住负面情绪，眼泪溢出开始断断续续地流，觉得好丢脸可是又停不住，我呜咽着把脸埋进了手里哽咽地说到：“我……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这样自责着的我，苏以泽有些慌了，以为我在因为材料的事哭，急忙走过来坐下轻抚我的背说，“我……林暖，是我该说对不起……你都已经那么难过了，我刚刚还生气，我真是……”
我摇着头哭着说“不是的，不是你的问题，是我，都是我……是我老做错事让别人难过……是我老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就可以解决一些事……”
“怎么会？刚刚我说的那些气话……你别放心上，”苏以泽见我没反应，有些着急将我的身体掰过来面对他，“林暖，听着，你没有给谁带来难过！相反，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带给别人多大的快乐！？你的笑、你的性格、你的乐观，你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好的……我……”苏以泽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脑袋里一片混沌，听了苏以泽的话，心里反而激起千层波澜，我把头低着，任凭泪在脸上留下滴落，“可是怎么办……？苏以泽，我把我最重要的东西弄丟了，连自己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苏以泽以为我还在因为工作的事难过，伸手将我揽在怀里，用手抚着我头发安慰着：“都会过去的……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可是林暖……你要找到你自己……我喜欢那样的你……”
这样暧昧的姿势再加上苏以泽说的话，虽然哭着，但敏感的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有些尴尬地轻轻推开了他，看到苏以泽心疼的眼神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末了，用手擦了擦眼泪，把心里的一切都压了下去，冲着苏以泽一笑：“看，苏以泽，我没事……让我发泄一下就好了……”
苏以泽看着突然转变的我，有些木讷，倐尔，又笑出了声：“林暖，你这是唱的哪儿出啊？苦情戏么？”
我苦笑着看着他，“我能说这是‘收放自如'么？”
安静了一会儿，他见我情绪稳定了，便试探性地问到：“那你打算怎么办？重新找工作么？也许我能……”相处的三年，对苏以泽还是比较了解的，在这个城市，他爸、他爷爷、他姨夫都是干这行有名的“老炮儿”，可想而知，这个关系网不是一般的强大。
“不用了……”我笑着拒绝了苏以泽的好意，“我林暖是那么容易放弃的吗？！”我故意顿了顿，转过头看着他说，“‘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你懂吧？”
苏以泽看着我，忽而，会意地一笑说：“你是要……？”
“嗯！”我轻笑着使劲点了一下头，对着四月的一阵微风闭上了眼睛，感受这一份自然的凉爽。
苏以泽帮着我通过他爸询查到了威盛集团负责这个项目的建筑分公司，要了总负责人的一些信息，便驱车送我前去。车上，我拿着资料将方案的要点梳理了一遍，在脑海里大概准备了一下待会要谈的一些点和该说的话。
“你不整理一下你的仪表么？想别人看到你哭得有些水肿的眼睛？”苏以泽调侃又好意地提醒我到。
我听了急忙拿出手机对着瞧了瞧，“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我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就是有点狼狈……嗯，现在可以了么？”我转过去对着他。
“恩……挺好，”苏以泽笑着看了我一眼又接着开车，“林暖……你为什么都不怎么化妆呢？除了公司年会的时候，基本都是素颜。”
我在心里很想说，公司年会的妆也是陈萦看不下去帮我化的……“因为我比较懒吧，活得比较糙，哈哈。”我自黑到，其实，我想……女为悦己者容应该才是真的理由吧……
“这样也可以？”苏以泽故意做出惊讶状，又笑了笑，“不过你素颜也挺好看的，化妆……也好看，不一样……”
“你别调侃我了，看我刚哭过哄我呢是吧？”我听了脸有些发烫地找着台阶下。
苏以泽听了，微微的笑了笑，没再说话。我也转开头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场景。
……
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到了，我一边开车门一边对苏以泽道着谢，“谢谢你啊，害你没吃午饭跑过来。午休都快过了，你赶紧吃点东西回所里，我办完了事告诉你一声。”我慵懒地伸着腰对着他笑了笑。
“你一个人可以吗？万一……”苏以泽有些担忧的说到。
“可以的，我会带着好消息回来的。”我宽慰着他。
听着我轻松的语气，看着我轻松的样子，苏以泽也不再多说，嘱咐了几句便开车走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拿着材料，一步一步走进了公司。
在询问前台的间隙，我不经意地转头一瞥，却看到了梁寒和一行人在大厅一处谈着话，他不时的笑着点着头，温雅自如地一张一合着嘴。可能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他也转过了头来。我一惊，赶紧撇过头，低下呆看大理石柜台。
可是我还是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我面前顿住，“你干嘛那么慌着把脸撇开，我会吃了你么？”他低着厉声道。
我有些像被抓了现行的犯人，无奈地抬起了头，“……刚刚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林暖，你什么时候对我也开始不好意思了？那我还真是荣幸。”梁寒半笑着调侃我。
想起伊楚楚今早说的那些话，愧疚感油然而生，我咬着唇，又低下了头。
“林暖……你怎么了？这可不像你……”梁寒还想说什么，前台小姐的声音响了起来，“林小姐，您好，章总正在办公室，我已经通报过了，您现在可以上去。”
“章总？章承之？你找他干什么？”梁寒听了前台小姐的话不解地看着我。
“嗯……所里有点事……”我依旧低着头回答。
“哦……那你去吧，”梁寒顿了顿，“……你今天还忙么？晚饭是在家吃吧？”语气像是家人间那般随意。
“应该不忙了……”我用小的跟蚊子似的声音答到。
梁寒伸出手捏了捏我耳朵，温柔地笑着说，“那快去吧。刚下飞机就来处理事，现在我也回去倒下时差。”
听了他的话，有股暖流缓缓淌过了心房，原来他前面几天是外出办事了……这样想到，我低低应了声，“嗯……那，我走了。”便揣着东西离开了。到了电梯厅回过头，梁寒还站在原地看着我，见我转头看他，他也有些意外，我惊慌地又急忙转了过来，该死，闭着眼都能想的到他现在脸上温暖的笑。
见了章承之，我向着这位年过中旬，有些微胖的男人说明了来由，然后把方案介绍了一番，过程中他还适宜地应了我几句，我有些纳闷，但还是把心沉下，认认真真地说着工作。
听完了我说的话，章承之把手靠在桌上，端坐着看着我，“思路很清晰，不过……这点小事你们所怎么还想着直接跑我这儿来了？”
“嗯……因为这样可以代表我们所里对这个项目真的很重视，也希望您能看到我们的诚意。”我笑着欠身回答到。
“……嗯，你们的效率挺高，”章承之拿起材料看了看，又细想了一下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出比较完善的方案，我当然满意了，回去让你们所估一下预算，这个方案可以继续。”
我按捺住心中的狂喜，继续平和地笑着说,“谢谢您的赞赏，我们所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好这个项目。”我顿了顿，“章总，能麻烦您给我们所的负责人通个电话么？您知道的，项目的继续还是甲方和乙方负责人直接交流比较清楚。”我内心想着，万一伊楚楚再出个什么茬子，项目继续到时候白搭怎么办？
章承之有点意外地看着我，转念想了想，便笑着问起我所里的通讯方式，打起了电话。
“……”
“姑娘，”章承之讲完了电话，一边放下一边看着我说，“你和梁总……是什么关系？”
没缘由的一句，我有些纳闷，抱歉地问到，“不好意思……章总，请问……是哪位梁总？”
“梁总，梁寒啊……在你上来之前我接到他电话，说让我对要见面的姑娘多照顾，”他温和地笑着看着我说。
“……啊？”我听了他的话有些不知所措地愣了神，“我们，我和他……”
“哈哈……”看着慌乱的我，眼前这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竟然笑了，说到,“年轻人的事，我还是知道的，去吧，好好工作。”
我面红耳赤地道了谢，正想转身，章承之又笑着加了一句“梁寒人不错，姑娘，好好把握。”一句话说的我更不好意思了，内心波涛汹涌表面镇静地走出了办公室。
站在公司的门口，等脸渐渐恢复了正常温度，我从兜里掏出手机开了机，给苏以泽回了好消息，转念一想，反正都请假了，干脆回家好好补一觉得了，便踏着微风向前走去。
“啊～有句话说得好，有些时候人生幸福的事不过就是有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时间，”这样想着，回到家，我奔向卧室瘫在床上，什么都不想，渐渐入了梦乡……
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我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拿起手机准备看看时间，结果看到了苏以泽的短信和梁寒的两个未接来电。
我清了清神，回拨了过去，“林暖……你在哪儿呢？”梁寒接了电话，不等我说话就问到，还透着些许疲惫。
“啊，……我在家呢，睡着了，刚刚才醒……”我有些慵懒地说到。
“你在家？那你开门吧……我在门外。”梁寒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
“门外？！你等等，我马上。”我下了床，理了理衣服，走出去打开了门，梁寒果然出现在面前。
梁寒疲倦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看了看我，带上门进了来，把手里的菜放到了餐桌上，向我走过来把我拉进了他怀里。
内心像被什么触动了似的，我抬起本来垂着的手抱住了他，把头低着埋在他身上。
“梁寒……怎么了，怎么忽然这样……”我关切地问到。
“……没什么，”搂着我的臂膀一紧，他用下巴在我耳边的发丝上蹭了蹭，停了一会儿接着说到，“林暖……我以为你又不见了……在门外敲了那么久都没回应，去你公司也都下班没人了，我不知道该到哪儿去，只能在门外等……”
听了他说的话，我心里像被谁捥了一道口子，心疼地抱紧他，用低低的声音说到，“……我在的，只是睡着了……”
过了一刻，梁寒又用手抚了抚我头发，在我额头一啄，“肚子饿吗？想吃什么？”
虽然一天就只早上吃了早饭，但是我现在一点都不饿，便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反问道，“你饿么？”
“不饿，看见你就好了。”梁寒在我耳边低语。
“……你吃点什么吧，待会该饿了。男生比女生耗能多。”我牵强附会地说到。
“那我想吃你。”梁寒带着笑无赖地说到。
“没正经……”我用手捏了他的背一下。梁寒吃疼地挺了挺背，将我横抱起，然后坐到了沙发上，我坐在他怀里，深邃的眼睛看着我，“林暖……我好想你。”
我噗哧一笑，“我不是在这里么？还想……”梁寒蓦地顺着我眼睑吻了下来，这次我没拒绝，也手搭在他肩上回应了过去。
两个人很久没有那么细水长流地缠绵了，我们就这样相拥着坐在沙发上，末了，他轻咬了我嘴唇，对着我说到:“林暖……做我女朋友……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
我看着他不说话，见他着急的表情有些想笑，但又故意严肃地看着他，沉着声问，“我做你女朋友，那……伊楚楚怎么办？”
他迷离着眼睛一笑，又低头吻着我脸颊轻声说“从来就没有伊楚楚……没有别人，林暖，只有你，做我女朋友吧……”
“噗呵……”我忍不住笑了场。
他见我这样，把我搂的更紧了，“你这样我就当你默许了。”
我也像下了决心似的，轻轻点了点头。
他开心地在我发间轻嗅着，紧拥着我在怀里，不一会，又道,“周末我有个聚会，林暖，你要和我一起去。”
我看着眼前熟悉的他，微微地笑着，是的，不是询问的“和我一起去么？”，也不是商量的“和我一起去吧”,而是最平常的陈述，“你要和我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