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前与一位老友视频聊天,问起这个中秋节是否回家。
朋友说,正是忙收忙种的季节,尽管老父亲一人在家,也抽不出时间回家探望,毕竟地里的庄稼不等人。
对于庄稼人来讲,国庆节并不是放假出门旅游的节日,而是一个忙收忙种的季节。一早踩着露水出门,直至夜里方归。他们是这片土地上最善良的人民。播种的季节,洒下种子,不吝啬,不计较;收获的季节收获果实,怀着敬畏。
金秋十月,丘丘稻田片片金黄,风吹过,稻浪徐徐翻滚,那坠得低低的稻穗,连庄稼人也希望风吹的再轻些,担心稻穗相互碰撞之间,摩擦掉了稻子。
田埂边上,一个个稻草人,穿上了人的衣服,戴上了草帽,远远看去,正是一个地道的庄稼人形象,确实吓住了不少鸟儿,不敢轻易靠近,偷吃太多。
也有庄稼人拆了磁带盒,扯出磁带线,拴在了田间,风吹过,呼呼作响,唬住了那夜间偷食的小动物们。
稻子的收割不宜早也不宜迟,还得讲究天气。收的过早,不够饱满,收的太迟,容易在割稻间震落稻粒。遇上阴雨绵绵的天气,才是最头疼的时候,不收,就在田里发芽,收了,不过是背回家,在家里发芽罢了。
十月中秋好天气,不只是收割好天气,更是晾晒的好天气。
稻谷,是一年到头的主食。谷到家,心才安。
收获的季节,邻里之间也少了你我之间的彼此,你帮我家三天,我帮你家三天。炎炎烈日之下,滚滚流下的汗水是喜悦,背在背上沉甸甸的稻子则是心安。
收割、晾晒、储存,每一个环节都呵护备至。如今回家吃饭,依旧保持着这样的传统和习惯,碗里不能剩一粒饭,掉了的必须捡起来吃掉。
这是人们对稻谷的敬畏。
凡是自然的东西都是缓慢的。太阳一点点升起,一点点落下。花一朵朵开,一瓣瓣地落下,稻谷成熟,都慢得很。那些急骤发生的自然变化,多是灾难。如火山喷发、飓风和暴雨。一个孩子要长大是很慢的。一个人睡觉,也是很慢的,从日落到日出,人才能休息过来。 —— 毕淑敏《星光下的灵魂》
我的日子走得慢,田间有稻谷香,地里有玉米黄。
黄,是秋的颜色,金黄的稻谷盒玉米是人们对秋天的向往。
院里晾晒着昨日收回来的稻谷,屋檐下挂着金灿灿的玉米,人们不停的翻晒着谷物,你若上前问一句:老伯,你今年都收获了些什么?他便会停下翻动的脚步,抬手指着屋檐下的玉米和地板上的稻谷说,收获就是这些,比上年多,明年的粮食足够了。
这是庄稼人的收获,秋日的收获,实实在在的收获。
一年的缓慢生长,在最好的天气,抢着收割,抢着晾晒。
粮满仓,心就安了。
玉米收回家时,还包着厚厚的外壳。晚饭过后,全家围坐在玉米堆旁“撕玉米”,撕掉多余的叶子,留下两三叶,扎成玉米挂子,挂在屋檐下,这才算完事。
菜园子里摘回来的红辣椒,切碎后加上大蒜、盐巴、新鲜花椒搅拌均匀,辣椒的香味混合着玉米的甜味,团圆的滋味不过如此。
月缺月圆,终归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