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掌中之物》,关于何妍和傅慎行有一些思考。
傅慎行很难得到原谅。作为犯罪头目,他所犯下的罪行伤害了无数的生命甚至家庭,自私、残暴、目无法纪;这与他对何妍的爱并不矛盾,作为一个人,他会爱上何妍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善良的人了,就是一个心里有爱的人了,我觉得并没有。他的残暴与对他人生命的蔑视已经是刻到骨子里的,难以改变的了,纵使爱上何妍,这份爱中也充满着扭曲、霸道、控制等等让人恐惧的词汇,这样的爱让人不敢相信。人物巨大的悲剧色彩让这份最后一刻弥足珍贵、甚至超越生命的爱意愈加得感人,我们在期待着一个罪恶的灵魂能如愿得到爱的救赎,我们期待着这个因为爱而变得脆弱的男人能得到回应,能有机会被爱,但我们忘记了罪孽太重,难以挽回。爱是关于他们两个,但他的罪孽关于太多人。
生活中或许真的有太多生命在承受着痛苦,没有做错什么却被打入深渊,所以他们恶化,他们没有被爱过,所以不懂得如何爱。但是,每一份生命都满怀悲剧色彩,任何遭遇都不足以成为犯罪的理由,自己不幸不代表他人幸运,我们看不到痛苦不代表他人不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所以不要越界,不要试图冲破防线去扯破他人的保护衣,一旦这样做了,就成为了不可饶恕的人,就真的丧失了被爱的机会了。所以,傅慎行的遭遇,很悲剧,但归根结底,他没能守住自己内心的恶念,他走错了路,一步错步步错,就像他说的,如果那一夜的开始没有那么不堪,但当他决定犯罪的那一刻起,当他不曾停止犯罪的脚步,生命就已不堪,注定不会再有什么值得感动的东西,丢掉了前提,一切都没得谈。
何妍爱他吗,真的不爱,从未。少有人会爱上一个将自己扯入深渊还继续摧残的人吧。到最后,越来越了解,只能说何妍看到了傅慎行身后浓浓的悲剧遭遇,她看懂了他,但她理解不了他,因为她没有必要试图去理解他,甚至爱上他,她有这样做的理由吗?好像真的没有。他爱她,谢谢他的爱,但对不起,她受不起。本就是这样,当一个爱得深,甚至付出了生命,我们总期待着真心被回应,但没有人遭遇过何妍的遭遇,施暴的人就是那个说爱她的人,教她如何。当恨太多,当恨了太久,就没有爱的力气了。
最后还是想着记下来傅慎行的那封信,虽然没有意义,但一份真的爱本就感人。
你好,何妍。
写这封信时,
你正在我的身边沉睡,
而当你看到这封信时,
我肮脏的身体
却不知被深埋在何处。
很奇妙。不是吗?
我们隔了一年的时光再次相对,
隔着生死,
你看着我写下的字,
而我却贪婪地望着你的脸庞。
阿妍,我卑劣如昔。却又添怯懦软弱。
即便是面对着一年后的你,
我仍没胆量询问一句那个孩子是否安好。
我在心中卑微地期盼着他此刻能够躺在你的身旁,
却又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没关系,如果他不能在你的身旁,
他起码可以在我的身旁。
这个我试图用生命
来挽回的孩子,
他的眉目里
是否会有我的影子?
曾以为自己有千言万语
可待提笔落字
才知竟不知能说些什么。
是我将光洁的你
一寸寸地扯入地狱,
现在却又妄想着
你能被我这只言片语打动
很可笑,是不是?
可我还能做比这更可笑的事情。
独自一人躲在阴暗的影像室里。像一个偷窥者。
观看你和梁远泽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看着你们两个各据沙发的一端,
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有时会对着他笑,
有时会向他发脾气,
有时甚至还会伸出脚尖去踢他,
毫不客气地说:“远泽,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每当看到这里,
我的心就会妒忌地发狂,
却又悲哀地发现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
只能幻想着影像里的那个男人如果能换成我。
那该有多好。
那不是梁远泽,
那是我,
是我在你的身边,
你是在对着我笑,
是在向我发脾气,
你伸出脚尖去踢那个男人,
是我。
可那人终究不是我,
我也没有梁远泽那样的好脾气。
我不会叫你坐得离我那样远,
你要坐在我的身边才行,
最好依偎在我的怀里。
你向我笑的时候,
我会俯下身去吻你。
可你要是对我发脾气,
我绝对会把你扯过来教训一顿。
我会去为你倒水吗?
我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
答案是我也会的。
但我更多的应该是指使你:“阿妍,去给我做饭吃,我饿了。”
很像一个精神分裂的幻想症患者
你会不会看笑?
阿妍,
你说得没错,
我们的一切都是错。
相遇是错
开始是错
纠缠是错
什么都是错
怎样做都是错。
而我此刻只希望,
我能够正确地终结这些错误。
阿妍,
对不起,
对不起曾带给你那样的伤害,
我悔之不及。
阿妍,
我愿意,
愿意用我的死亡来结束这错误的一切,
还你平静的生活。
阿妍,阿妍,阿妍,阿妍,阿妍。
我一遍遍念你的名字,
希望能记得再牢些,
叫它能陪着我走完接下来的黄泉路。
阿妍,你知道吗?
我不止一次地想,
如果那一夜我们的开始不是那般不堪,
该有多好。
再读还是感动。极度地想阿妍原谅他,但理智又告诉我不能。爱,阿妍注定给不了他了,但我想,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