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心医院对面,王睿奇把车停在路边,招呼一平下车,准备去附近的超市买些礼物,大过年的去道光家,总不能空手去吧。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叫他,“这不是小奇嘛?“,他扭头一看,就见景国庆把车停在了他旁边。”国庆,你转完了?“,”是啊,忙忙叨叨一上午,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咱们赶紧去道光家,马上要开饭了“。“要么你先上去,我去旁边买点儿东西”。“我也不急这一会儿,咱们一起上去吧。对了,你啥时候买的车呀?我记得十一回来你还是坐火车回来的呢”。“正好北京的哥们儿手里有富裕指标,十一回去就买了”。“那你以后回家就方便了”,他笑着点了点头。国庆安排一平娘俩在车里等着,大冬天的外面冷,怕冻着孩子,还是他想的周到,要王睿奇的话就让娘俩跟着去了。两人边说话边点上烟,然后边抽边往超市走去。
到了超市里面,王睿奇一下犯了难,买点儿啥合适呢?平时这些事儿都是一平张罗,这不是一平没跟嘛。景国庆知道他这个哥哥不是那种场面上的人,买礼物这种事儿他闹不明白,忙对他说,“你看他家缺啥呀?啥也不缺,你就随便拿四样礼就行”,“你看着拿吧,我来付款”。“拿箱奶给孩子喝,拿箱饮料咱们自己喝,再来两样水果,咱们吃完饭还可以吃,这不就齐了嘛?”“这主意好”。说话的功夫,国庆拿齐了四样礼,付过款之后他们往外走去。
到了道光家一看,除了他们这几个人之外,其余的都已经到齐了,只是里面缺了老二、老三、老七和老八。那时老二还不参与这样的活动,大家也就不叫他,老三几年也不回来一次,有时即使回来他也不跟大伙儿说。老七和老八当年因为道光被举报的事儿,那哥儿俩发誓再也不进他的门,十六七年过去了,他俩还是没有迈过心里那道坎儿。说来也是奇怪,每当在外地的哥儿几个回来,老七、老八也都热情参与,表面上看起来和道光一团和气,但他俩就是不蹬道光家的门。唉,真不知这个疙瘩啥时候才能解开。道过新年祝福,大家纷纷落座。女人们纷纷过来,都想抱一抱橙子,上次十一回来,也就景国庆两口子见到孩子了,其余的都是第一次见。再说他们哥几个里面,男孩儿多女孩儿少,他们的孩子也都大了,自然看到两岁的橙子都稀罕的不得了。女人们逗孩子玩儿,男人们坐下抽烟喝茶。刚一坐下,景国庆看着大家神秘的说,“今天喝酒啊,要让小奇多喝两杯,打麻将的时候,也要让他多输两把”,王睿奇笑呵呵回应,“没问题,没问题”。道光一脸诧异的问道,“到底啥事儿啊,你俩还搞这么神秘”。“小奇买车了,大家说是不是要好好庆贺一下啊”,大家随即附和,“那必须的呀”。
说话的功夫,虞道光的妈妈在厨房里喊大家过去端菜。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大小小的十几个盘子、碗就端到了桌山,大家把道光家的老头儿、老太太让到上座,倒满酒杯,首先祝两位老人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老爷子笑呵呵的说,“看着你们这些孩子年年聚在一起,这比啥都强”。喝过三个酒之后,道光冲王睿奇笑眯眯的说,“老四,你不表示一下?”。老爷子疑惑的看着道光,“啥情况啊?怎么让小奇表示啊?“,”小奇,你自己说吧“。本来按照王睿奇的脾气,他是不会主动站起来敬酒的,既然被道光点到名儿了,那必须得表示啊。于是他端着酒杯站起来,微笑着对老爷子说,”今年刚买了车,争取以后多回来看你们“。老爷子一听笑了,”那是应该表示,不过你酒量有限,点到为止就行啊“。道光起哄,“老四,大家今天第一次见你闺女,你今年又买了车,可以说是双喜临门,今天对你来说可是个大喜的日子。这么重要的日子,要是我,我得一人敬俩。不过老头儿说了,你酒量有限,你看着办吧”。王睿奇心想,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不在乎那一杯酒,那就一人俩吧,再说了,他自己心里也高兴不是。于是他从老爷子开始,一人敬了俩酒。就他这酒量,十来杯酒下肚,再加上喝的急了点儿,现在已经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强撑着跟大家一起把饭吃完,然后就躺在沙发上昏睡起来。
等王睿奇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漆黑一片,扭头一看,景国庆他们正陪老爷子打麻将呢,之前满屋子的女人孩子们都不见了。道光笑嘻嘻的冲着他乐,“你是不是怕我们赢你的钱,假装喝醉不跟我们玩儿啊?”。他现在口干舌燥,也顾不上跟他搭话,先找到一瓶饮料,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我老婆孩子去哪儿了?”,“放心吧,你老婆孩子丢不了,国庆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下午先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再在外面吃饭。宾馆也安排过了,玩儿好吃好他们就自己休息。这样不耽误咱们的正经事儿,这下你放心了吧?”。要么说道光和国庆他们情商不是一般高呢,甭管啥事儿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看他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光又冲他说,“那还琢磨啥呀,你赶快过来替老头儿,让他先休息一下,咱们四个正式开始吧。”道光口中的正经事儿就是打麻将,他自然是心知肚明,那就开战吧。于是他去洗了把脸,坐下来就开始大战了起来。
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天王睿奇状态格外好。除了刚开始脑子还有点儿晕,不太适应之外,其它的时候基本每圈儿都能见点儿利。打了一会儿大家都有些饿了,道光起来把中午的剩菜热了一下,简单吃了一口又继续开干。吃完饭之后,王睿奇的好运气依然不减,特别是到了下半夜。他不是睡了一下午嘛,他的精神自然比其他三人好不少,再加上按照之前的规律,就算上半夜输了,下半夜他一般也能赢回来。他上半夜本来就赢着呢,他下半夜精神头儿一上来,那就更不用说了。四个人一直打到窗外天空泛白,连眼都睁不开了,这才不得不作罢。虞道光不服气啊,他本来想着王睿奇买车生孩子的,其它方面得意,赌场应该失意才对呀,没想到一晚上都没有按住他的势头。于是几个人约好初二晚上接着再战,他就不信收拾不了王睿奇。为了表示心意,王睿奇一人发了他们一百块钱,做为“喜面”,今天的牌局才算正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