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孩子们的身高记录表,我时常感觉,时间被偷走了。趁着夜色,借着这份宁静,写写我的孩子们,就当雕刻时光吧。
今天是哥哥的生日,就先从哥哥说起。
这个刚出生时满眼浮肿脸上最醒目的器官是一张大嘴的小家伙,已经成长为一个率真,正直,乐高,聪明又善良的翩翩少年。
他对这世界,有了自己独立的理解和认识。一次,班里的一个好朋友因为和他打赌失败而同意吃shi,并且真的去做了。他没有嘲笑,反倒觉得,这个男生很有勇气,是条汉子。比如,见妈妈总是袒护三少爷,他就说,妈妈总是给猫的蠢蛋行为赋予理性的意义。
可是,哥哥的动手能力太差了,让我忍不住要嘲笑他。那天教他打鸡蛋,结果,他不但把鸡蛋壳都打到了碗里,还把蛋清蛋黄都甩了出来,随即洒了一脚。对于打个鸡蛋还需要洗脚这件事,我们津津乐道了好几天。
我喜欢听他讲他的事情,学校里,朋友间,放学后的打闹,与女生的竞赛,对某些攀比行为的不屑一顾,嘲笑喜爱炫耀的孩子,嗯,典型的水瓶座。
现在来说说白羊座的弟弟。弟弟生下来就很帅气,高高的鼻梁,深陷的眼窝,薄薄的嘴唇。若不是被我养的太瘦了,他应该会更迷人。
弟弟的性格与哥哥截然不同。他温暖又善于表达爱。他心地善良,喜欢小动物,有颗柔软的心。三少爷就是花了他的压岁钱赎了身到了我们家。上小学之前,每天都要告诉我,妈妈,你是这个地球上我最爱的人。他还会每天亲我好多次,无条件的发自肺腑的爱着妈妈,还说以后娶了媳妇也不会忘了娘的。有时让我很惭愧,觉得无以为报。
他性格刚毅,不怕欺凌。自从两岁多时被一个孩子挠花了脸,似乎就启动了他的反抗开关。记得爷爷说起,他还在幼儿园上小班的时候,一个高年级的孩子欺负了两下,跑了。于是,弟弟就开始了长达二十几分钟不停歇的追逐,直到那个孩子精疲力尽,实在跑不动了,弟弟的报复行动最终完成。从此,看起来斯文温文尔雅的他,再不惧怕欺凌。
弟弟通常想法多,出主意,定规则,哥哥配合执行,分工明确。还记得起初训练他俩和我们分房睡的时候,那会儿哥哥五岁,弟弟三岁。他们在自己的屋子里,很不情愿,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拒绝单独睡。于是,我们在隔壁就听见了兄弟俩的窃窃私语。哥哥在教唆还不懂事的弟弟施苦肉计,你哭,你哭,哭的大声点妈妈就来了。弟弟果真配合,还真的装模作样的假装哭起来,若不是我们听到了这出戏的导演,说不定还真会信以为真。慢慢长大后,他俩的角色就调换了。
最近疫情严重,全家闭关。俩娃自娱自乐,竟没有觉得郁闷。他们发明出了各种玩法。比如,一人四脚和膝盖着地,当马,另一个人则自称为(萨),因为萨其马(骑马)。然后满床的驮着跑。还有个游戏,叫“恐怖哥哥(弟弟)”,就是类似于躲猫猫和追逐类游戏的结合,被抓到者会惊恐的喊叫,故得其名。还有个游戏,叫“帮帮打车”,基本就是一个人骑着滑板车或者平衡车运送乘客(另一个人扮演)到指定的目的地,而乘客给付的对价,有时是两个面包,有时是一杯果汁,充分体现了物物交换的好处,和民以食为天的原则。看到他们玩的不亦乐乎,其乐融融,我会发出,诸如,给孩子最好的礼物,就是给他生个兄弟姐妹之类的感慨。但是你如果据此就有了生二胎的想法,我劝你还是再慎重一点。因为,这不是生活的全部。
这俩小东西合起伙来气人的时候,绝不是吃素的。不爱学习,做事情拖沓,不会管理自己等等,经常让我抓狂,因为我的职业原因,律师时间通常都比较宝贵,安排的严丝合缝。他们的行为会导致一系列的后果。于是,他们经常见到的,并不是温柔的让人如沐春风的妈妈,而是一个脾气暴躁狂吼滥叫各种威胁恐吓无所不用其极的母老虎。但遗憾的是,这种简单粗暴的管理方法,服役10年以后,也不奏效了。因为哥哥明确表示,“我现在毫不费力就可以直接屏蔽你的吼叫。”当我被气的七窍生烟,元气丧失殆尽,不得不捂着肚子,只能靠气质胃疼冲剂缓解不适,控诉他们的恶劣行径,“瞧瞧你们把妈妈气成什么样子了”时,哥哥的那句-你自作自受,你罪有应得,你…他会的成语基本罗列出来了。你会发现,网上那些声称因为给娃辅导作业气成脑血栓心脏病之类的,可能真的不是谣言。
不过,生活还是苦大余乐。何况,我还有一个三少爷呢。
看到他手中的皮筋了吗,那是刚刚从我的辫子上撸下来的。这是他的独门绝技,无论我的辫子扎的多么紧,他都能用嘴想方设法的给撸下来,不达目的不罢休,颇有杂技演员的本事。
他比哥哥弟弟还会撒娇,于是获得了妈妈的宠溺。睡觉时要紧紧的贴在我的脸上,胳膊抱住我的脖子,像哥哥弟弟小时候的样子。跟屁虫一样,到处跟着妈妈,我做饭,他就蹲在吧台上看着,我在书房干活,他就趴在旁边睡觉,我走到哪,都有他小小的身影,如影随形。一听到塑料袋的声音,他就判断有好吃的,无论当时他身处哪个角落,都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你面前,不会错过一片肉。每次做三明治,第一片火腿,总会到他的碗里去。
他发情期时到处尿尿这件事,让人苦不堪言。爸爸哥哥弟弟统统投诉,只有妈妈理解,这不是他的错,是非常时期使然,并试图说服爸爸,每个人都有缺点啊,blablabla。有朋友劝说给他做绝育吧,我始终不忍,这个小小的家庭成员,还没有做过爸爸呢。他可是从来不在自己的毯子,玩具盒沙发上尿,颇让人觉得他是故意的。
孩子们会跟父母渐行渐远,终有一天,他们要有自己的世界。而我希望,这一天,来得晚一些。
新的一天开始了,不知不觉又熬夜了。最后,借用苏轼的一首诗结束这篇小文吧: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