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国博国宝,我写的是“妇好青铜偶方彝”。讲到这件国宝与禁酒令的事,有朋友回复说,妇好墓出土文物反映了商代好酒的文化,在468件青铜器中,有210件容器,被专家定为酒器的有155件。被称为“妇好”代言人的“妇好鸮尊”,就是重要的一件。
约公元前1600年,成汤联合诸侯起兵反抗夏桀的暴政,在鸣条之战中灭夏,建立了商朝。在之后的日子里,由于内乱和灾害,政权更迭频繁,都城也几经搬迁。约公元前1300年,商代第20位国君盘庚继位,把都城迁到了殷地,才算最终稳定下来,直到商纣王被周武王所灭。
武丁是商代的第23位国君,是盘庚的侄子,也是第22位国君小乙的儿子。他从小被父亲养在百姓家里,并与当地部落主的女儿“妇好”成婚。
武丁继位后,以赫赫武功,扭转了商朝一度衰落的国运,史称“武丁中兴”。据卜辞记载,武丁在位59年,对外发动过81次战争。妇好是武丁的贤内助,当得了王后,主持得了祭祀,还上得了战场。武丁发动的最大一次规模战争,是统兵1.3万人攻羌方,统帅就是妇好,她也被专家称为“中华第一女将”。
天不佑人,妇好是战场上的胜利者,是商王武丁的受妃,是商代联通天地的最高祭司,但她却没能让自己长寿,年仅33岁就英年早逝。武丁以最隆重的葬礼来祭奠自己的爱妃。
妇好又是幸运的,1976年官方组织挖掘前,历3000多年,没有被盗掘过,这在中国历史上堪称一个奇迹,妇好墓也被评为“20世纪中国百大考古发现”之首。共出土随葬器物1928件,其中铜器468件,总重量约1625公斤;玉器755件,有和田玉、独山玉、岫岩玉等;骨器564件;陶器11件;石器63件;宝石制品47件;象牙制品3件;蚌器15件。此外,还有红螺2件、阿拉伯绶贝1件及6820个来自南海的货贝。
简单地说完了妇好,再来说说今天我要介绍的这件“妇好鸮尊”,只是不再谈酒,而是谈谈“鸮”。
“鸮”,也就是大家熟悉的猫头鹰,是一种长相比较奇特的动物,有猫的头和鹰的身子,该算是兽和禽的混搭产物。加上它昼伏夜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啸叫声,都增加了它的神秘感。从出土文物来看,古代中国就有许多以鸮为造型的陶器和青铜器。比如宁夏博物馆收藏的彩绘陶鸮,山西博物院收藏的青铜鸮卣等。
猫头鹰被视为战争之神,是妇好乃至国王、将军们的爱物;它昼伏夜出的天性、击而必中的本领,自然让其成为“战神”的象征。妇好鸮尊出土时是一对,除了国博这件外,另一件收藏于河南博物院。
其实把猫头鹰视为战争之神的文化不止于中国。提起雅典娜,大家都知道她是智慧女神,其实她还是战争女神、雅典的守护之神。在她的主要神庙即雅典帕忒农神庙里,就有一尊她的青铜铸像,形象端庄威严,身披战袍,头戴战盔,手持长枪、盾牌,脚边立有一圣鸟猫头鹰。希腊人也认为猫头鹰有灵性,它那双精神的大眼,总在暗中窥视着一切动静。
我们一起再来欣赏一个这件可以作为融王后、大祭司、女战神三种身份于一身“妇好”代言人鸮尊的造型特点。
鸮尊通高45.9厘米、口径16.4厘米、重16.7千克。整体作鸮形,头部微昂,圆眼宽喙,小耳高冠,胸略外突,双翅并拢,两足粗壮有力,四爪据地,宽尾下垂,作站立状,形态生动。其周身纹饰精美,背后靠颈处有鋬,鋬端装饰兽头,面中部分及胸前中部各有扉棱一道,冠外侧有羽纹,内侧饰倒夔纹,上有钝角。喙表饰蝉纹,胸中部饰一大蝉,形象奇特。颈两侧各饰一身两首的怪夔一条,张口怒目。两翅前端各有三角形头的长蛇一条,蛇身紧盘,上饰菱形纹。颈后部连同鋬内壁面饰一大饕餮纹。尾部又饰鸱鸮,圆眼尖喙,双足内屈,两翼展开作飞翔状。
它造型新颖,各部位纹饰和谐,头部羽纹动感尤烈,予观者以扶摇直上八万里的艺术感染力,无愧于战神之美誉,呈现出商文化刻意创新、追求完美的精神。
您如果有时间到国家博物馆或河南博物院参观,千万别忘了这件国宝。
(宁夏博物馆和山西博物院的两张图片来自网络,在此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