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而自由

这段时间在读《庄子》,庄子的人生理想,就是真实而自由的活着,叫做逍遥游。我个人也认为只有真实而自由,才是快乐和幸福的。

我把真实而自由这句话发挥一下:“真实是认知的真实,自由是心灵的自由”;而且自由是真实的结果,真实是自由的前提。

真实是认识事物的一种能力。尽可能认识到事物真实的一面,人生才有了真实的基础。吕氏春秋上有个故事叫盲人摸象,几个盲人摸大象,摸到大象鼻子的人说大象长得像一根粗绳子,摸到大象耳朵的人说大象像一把蒲扇,摸到大象身体的人说大象像一堵墙,摸到大象腿的人说大象像一根柱子;很多人都把这个故事当成笑话来听,其实它有一个很深的寓意:平常我们看到的真相是真相吗?我们看到的是真相,但不是真相的全部,你可以说你摸得是真象,但你要说真象就长这个样子,那无疑是错误的。我们生活中常常不免与人争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我们不妨设想:盲人摸象,不是你的错了,我的对了,而是我们两个加一起才是事物的全貌;甚至加在一起还少了几部分重要的东西,所以反对的观点越多,就越可能接近真相,越能从局部视野走出,向规律纵深挺进。

这让我联想到有很多无良媒体掐头去尾报道事件,哗众取宠,之前迷惑了很多人,好在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未见全貌,不予置评’,这就是认知的一种升级。所以人们的认知开阔些好,这样鉴别是非的能力只能增强,不会减弱。

真实是一种力量。伟人从来就不是完人,但依旧是伟人,“有,我会证明,没有,我会承认”,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或接受不完美的自己,这是最大的自信。说真话能让人卸掉包袱,轻装上阵,不必为了一个谎言去编造更多的谎言,不必浪费有限的时间和精力,从而能把力量集中起来。

生活不是过给别人看的,或者说生活本身就不是拿来看的,它是外在的感觉和内心的感受,而最重要的是内心的自信。我们想要出人投地大多是生活所迫、生存必需,但是执着于出人投地多半是因为不自信,甚至是自卑,因为他们自信的力量并非来自自我而是他人的肯定。其实我们没有义务让别人喜欢或不喜欢,别人也没有权力要求我们应该怎样生活,我们应该有自己的痛点、快感,不要跟在上一代人后面亦步亦趋,也不必跟着下一代人瞎起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资格、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方式、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存哲学;各有前因莫羡人。我们本来就应该按照自己对生活地理解和认识而生活,而不是按照别人地议论或想法去生活,这是我们的权力。

自由是一种“多情”。地因心热而常新,人因多情而不老,但是多情绝不是指到处留情,更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丢一个;我个人认为它有三方面的含义:一是要有有广泛的兴趣爱好,二是有深沉的博爱精神,三是有一颗恒久的爱心。多是广大、深沉、持久。还有一句话说“一个人永远不会老,直到后悔取代了梦想”,这不是和第一句话相矛盾吗?并不矛盾,而是补充,广泛的兴趣爱好、博爱的精神、恒久的爱心再加一个对梦想的追求,构成了一个积极的人生态度,使人拥有一颗年轻的心。所以叫不老。

自由是一种开放。开放是指内心深处的自由。唐朝时的开放,汉人着胡服、饮胡酒、看胡姬、跳胡舞等很盛行,但是并没有上升到崇洋媚外的高度,究其原因,是因为唐朝时中国是天朝上国,在文化上、军事上、政治上、经济上、综合国力等方面均远超世界各国,这种开放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包容。而反观现代,近代以来我们落后了、挨打了,要找回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对于外国的、特别是西方的文化元素有着近乎本能的抗拒,不是西方的东西都不好,而是感情上接受不了。除非哪天西方被我们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那个时候或许就不说崇洋媚外了,或者崇洋媚外这个词会有新的涵义,但是有这个必要吗?真正的自由应该是对各种事物真正的理解、好奇、容纳,没有优劣高下之分。

自由是一种豁达的人生态度。豁达不是不关心现实、不注重关系,更不是放下责任、一切无所谓,神马都是浮云,而是“破执”。破执是佛家术语,破执即破除执念,目的是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被外物迷住心神,修一颗不为身体境遇所动的心。

自由是一种取舍。不为别人做无原则的让步和无限制的牺牲,你的牺牲,不会让任何人幸福,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最后退一步则退万步,再退无可退,即使最后幡然醒悟,捍卫自己的权益,但是亡羊补牢,不能补亡羊之痛;更有甚者,一时冲动,害人害己。我们的态度应该是以直道而行,有原则的宽容,有选择的报复,不做老好人,也不做伪君子,取舍都是为了心的自由。

真实而自由是一种哲学修养。读哲学是为了使人得以成为人,而不是为了成为某种特殊的人。“有茶学佛,有酒学仙;用舍由时,行藏在我”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境界。有人说要把生活当作一门艺术,我个人认为生活就是生活,当不了艺术,不过是奋力求生罢了,不同的是得智的得智,化缘的化缘,烧香的烧香,坐禅的坐禅,各尽所能,各取所需。最后,真实而自由也是一种品质,正因为人本身不具有这样的品质,所以保持这种品质的人才会被人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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