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新房的时候天快黑了,掏出钥匙插进锁孔,咔嗒一声,门开了。屋里没家具,就放了张折叠床和一个小桌子,都是之前在二手市场淘的。我把行李箱往墙角一放,蹲在地上摸了摸地板,凉丝丝的,却比家里的水泥地让人心安。手机响了,是妈打来的,“到宿舍了吧?晚上睡觉锁好门,别大意。对了,你这个月工资什么时候发?发了转我卡上,妈帮你存着,你那点工资放手里,不出三天就得花光。”
我坐在折叠床上,看着窗外亮起来的路灯,声音有点发紧:“妈,这个月公司效益不好,工资可能要拖几天。”她在那头叹了口气:“你看你,让你找个稳定工作不听,非去那小公司,现在好了吧?行了行了,发了赶紧转我,听见没?”说完就挂了电话,没给我再说一句的机会。
其实我工资早就发了,扣完房贷还剩两千多,够我自己花了。我不是不想给家里钱,过年的时候我偷偷塞了五干给妈,她转头就给弟弟买了双运动鞋。可现在不一样了,这房子是我的底气,是我在这个城市的根,我不能让它没了。
晚上躺在折叠床上,我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心里五味杂陈。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我太自私了?爸妈养我这么大,我却瞒着他们买房,连工资都不想给。可一想起他们说“女孩子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想起弟弟理直气壮让我给他买游戏机,我就觉得,我没做错。我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想以后嫁了人受委屈,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