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秦岭深处的自然美——千年古树终得一见

让心行走在春深之处

三月末,一个天气薄阴的上午。我们一行五人再次向秦岭深处的一个小镇进发。一路山明水秀,鸟语花香,沿途的山山水水经过春天的浸染,仿佛一轴充满生机的画卷,在视线所及之处连绵展开,让人目不暇接。

一、传说中的古树终得一见

早就听说进入小镇的沿途有几株古树,开春以来虽然往返小镇几次,皆因不知其具体所在,且多因行色匆匆而不得一睹其神奇面目。

与往常一样,车出小城不久,大家纷纷进入睡眠状态。不知过了多久,大家被开车的同事叫醒,说古树的所在到了。此路段一边邻村,一边临河。邻村的一侧并不直接靠近村子,在道路与村子之间还有几百米宽的农田。临河的一边基本沿河而行,道路与深切的河床之间有5-6株不知名字的古树。

图片发自简书App

走进细看树身上的铭牌,才知树为枫杨树。树龄最大的一株约有1300年,最年轻的一株树龄也在200年以上。它们或几株并生一起,或于同一条主干之上分出粗细不等的枝条若干。

在山间湿润空气的滋润下,每一个树干上都毫无例外的长满了一块块青苔。清苔之上高高矮矮、粗粗细细的杂草丛生,它们与古树的枝叶融为一体,将古老与活力、代谢与新生这些原本矛盾的因子在一棵树上重叠、交织,并行不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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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干高低不同,粗细各异,但毫无例外,所有的古树都将自己的树干伸向河道的方向,纵向望去犹如一条条临空汲水的苍龙。

人们出于保护的目的,每一棵树都被砖砌的花坛圈起,树干临河一面也修葺了高约一米的花墙。树与树之间的地面铺上了青砖,在对古树进行保护的同时也形成一个面积不大,供路人和马路对面的村民小憩的所在。

我不知道这条路是沿着山间的古道修建还是后人重新开辟,但我觉得这些树木一定先于人来到了这个地方,它们就像一个个从不通朝代走出市井和朝堂栖身深山的隐士,在这山水之间俯仰天地、安度春秋,与四季交替、水涨水落之间将世事遗忘、将自我遗忘。它们于不可见之处给以稳固河岸,它们于可见之处给人以风凉,让人们每于巨大的树冠之下,神婺八极,进行历史的穿越以及有用与无用的思辨。

二、桃花源般的古镇

于内心深处拜别古树,车子沿路继续前行。在河流的宽阔处和道路两边的开阔地带,偶有白墙灰瓦的农家小院,或为两层小楼或为单层房舍,从外观来看院子无一不整洁,无一不充满江南水乡的生活气息。

一路沿山而上,一路山环水绕,白云在远处的山间一路相随。约2个小时,在经历最后一个转弯之后,于半山之间豁然出现一个足有百亩的空地,被当地人称作山门的古镇大门就修建于此,山门由一排颇具古典气息的门楼连接而成,并立于广场中央,飞檐、画栋,在两山间别有一番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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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山门,车子沿路而下,道路两边豁然开朗,宽阔的河道大小不一的石块遍布,三月末的春水还未长大,在河道的乱石之间曲折绕行,站立河岸宛若银色的水蛇若隐若现,只在河流转弯的狭窄处,漫过河底低吟着缓缓而行,越过低低的围堰时激起一片片小小的浪花,有了河的样子。

河道两岸,白墙灰瓦的房舍聚集成一个个小小的村落,村民们在河流的狭窄处或以古木或以石板为桥,交通往来,将自己的生活与近处的水,不远处的山密切的联系在一起。

两边稻田里村民们开始蓄水,春耕。这样的景象不禁让人想起陶渊明笔下桃花源:“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塑造这一切的是源于秦岭深处的两条不知名的河流,它们一东一西在秦岭深处冲击出一个面积不大的河谷平原,古镇就建宇河谷平原之上。

古时秦与蜀之间的先民们,沿着穿越小镇的河流穿越莽莽苍苍的秦岭、巴山修建了一条条栈道,相互交通。其中一条穿小镇而过,当年的商旅、军队、旅人就像一只只候鸟,而小镇就像它们丢下的一粒种子,在历史的长河中接受山水的滋养,逐渐长大,随着古道的盛衰而枝繁叶茂、枝叶凋零。又如这绕镇而过的河水孕育的一颗珍珠,在潮涨潮落中含光蕴华,熠熠生辉、明珠蒙尘。而今在国家对历史古迹和自然生态环境以及乡村建设的大背景下,小镇再次迎来有别于以往的生机和活力。

三、不忍打破宁静的心灵栖息地

古镇入口的村庄里有两株不知名的古树,其上有约有3-4个野生朱鹮自建的巢穴。我们穿过石板桥,沿着尚未插秧的水田与花期渐衰的山茱萸林之间的乡村道路进入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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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户没有院墙农舍的一侧看到了朱鹮的家。高高的树顶,几个用枯树枝搭建的与其它鸟类巢穴在外观上几乎无任何区别的鸟巢赫然在目。

尽管我们的脚步很轻,尽管我们距离老树还有一段距离,但我们还是惊动了树下假寐的一只黄狗,它跳起来用力的扯着颈子上的铁链子向我们狂吠。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阿姨从房子里走了出来,身后还紧跟着一个抱着书本的小女孩。老阿姨对我们抱歉的笑着,用我们似懂非懂的方言对着黄狗呵斥。也许是听到了黄狗的告警,也许是正直觅食而归,几只朱鹮鸣叫着归巢。

朱鹮与狗叫声打破了树下人间与山间正午的宁静,我们向善良的阿姨致意悄然离去。走过石板桥与三三两两午间散学归来的孩子相遇。山水树木庄稼在午后静默,这一派安静祥和的田园风光让人心瞬间沉静,铅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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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小镇,择一处房舍仿古而建的宾馆安顿下来。宾馆面河依山而建,除了进门的主楼和两栋别墅之外,客房皆为白墙灰瓦面向小院的两层小楼。小楼组成一个个相互连通的院落,有的院落布满水面,有的院落植满草与树。

红柱灰瓦的连廊曲曲回转于不同的院落之间,与客房连廊相通,每个房间开门就可以看见院子的花草水景,推窗入目或是远山或是小院的一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漂亮、都安静。快节奏的生活在这里停滞,城市的熙熙攘攘在这里被隔绝,内心的躁动在这里被净化。能够寻得这样一个宁静的所在供心灵打坐,其实其他的都不是太重要了。

四、鱼庄里的午餐

放下行李,洗了把脸。我们走出宾馆沿河步行向小镇中央走去,那里有一处吃鱼的,据说味道地道,我们决定在那里解决今天的午饭。

宾馆门前,河边的垂柳在冬日里僵硬的枝条变得柔软,上面错落有致的生长着麻雀舌头大小的叶子,叶子上的嫩黄还未完全褪去。河道有几只小镇人家的鸭子在戏水,河水潺潺,让人感觉到一派春的气息。

还未到吃饭的地方,空中飘起了细雨,温暖的风扯动雨丝、轻拂杨柳让人感到无限的惬意。穿过小镇中央的石拱桥,进入鱼庄时雨善解人意的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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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庄是一处大约4进的四合院,因为已经提前约好,在等菜的间隙我们坐在包房里透过窗户看细雨如帘,从房檐上直直落下,打湿第一进院子中央的假山、盆景;看它们在第二进院子中央的天井里激起密密麻麻的茶壶盖大小的水花,天井里的鱼在水花里快乐的追逐嬉戏。

下午的安排相对宽松,又因为下雨,客人点了两坛当地的黄酒。问过饮酒习惯之后,店里的服务人员熟练的用茶壶将酒装了,加入些许的枸杞、红枣,在包间一角的微波炉上加热。

当酒香飘满房间时,凉菜已基本上齐,细雨、黄酒、春风、土菜将这个午餐的气氛调和得温馨而惬意。待我们酒足饭饱走出鱼庄,雨又恰如其分的停了。

雨后的古镇游人稀少,空气清冽,古戏台静默、河道里的水车静默、风雨桥静默。河道里三三两两的白鹭起落,偶有朱鹮。河岸边的凉亭中、商户的房檐聚集了不多摄影爱好者。他们就是小镇心情忠实的记录者,等待着小镇某个瞬间与自己不期而遇。

五、薄若轻纱的山岚

中午短暂的休息之后,我们在若有若无的细雨中向着小镇的深处出发,小镇的深处也是秦岭的深处。中午的一场不大不小的春雨,使午后的山林生出一片片薄若轻纱的山岚。它们在山腰的深林中聚集宛若海洋,一座座山峰在其间若隐若现,虚无缥缈。一棵棵野生的桃树、李树,不均匀的分布于山坡上,那一树一树的粉红、一树一树的雪白,在满目的绿色中,在阴阴的天宇下,徘徊于云海雾气的边缘,显得格外的醒目。眼前的山水,让人产生一种恍若海市蜃楼的幻觉。

这样的景色很久以前在水墨画中见到过,但我一直固执的认为那只是画师为了烘托画面而赋予的艺术想象,没曾想今天竟然与现实之中真真切切的见到了。按照常理应该兴奋,但此刻它带给内心的只有说不出的平静,出奇的平静。

还不到五点,山坳里已有炊烟升起,阴天的炊烟无论从颜色和形态上都不同于晴天。天晴时的炊烟颜色是乳白的,姿态飘渺轻灵,像一柱平地而起的云,像一群随风四散的鸽子,而阴天的炊烟颜色是深灰的,显得沉重,就像一个个被雨水打湿的枯树桩,又像自天而降的一声沉重叹息。袅袅这个词是属于晴天的炊烟的。

我们一行之中,只有一个人是第一次到小镇,因为天气原因我们在每个景点逗留的时间都不是太长,听导游讲解,就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提问,拍照,然后离开,用走马观花、蜻蜓点水两个成语形容这短暂的游览极为恰当。尽管时间不长但是大家一路言谈甚欢,谁也没有觉得留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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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宾馆,如潮的暮色尚未涌上视线的堤岸。推开窗户,发现竟有微微的霞光升腾于远山背后,一座座背披霞光的山峰屹立于云海之上,恍若仙境。那一刻,我在想什么?我真的记不得了,我想应该什么也没想。

我想每个人都应该在春深之时于山水之间进行一次漫无目的的旅行,让自然之美还浮躁、芜杂的内心一片生机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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