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的妙华镜名字叫做镜,实际上却是一座瀑布。只因那瀑布灵气太大,因此除了那几位上古尊神之外,即便是那些真皇也不敢轻易靠得太近,以免被那灵气伤了。
墨渊带着他的俩徒弟——叠风和子阑——来到第七天,让他二人在天门处等着,他自己直奔妙华镜而来。刚转过第七天的天门就看见一个紫衣银发的尊神站在那瀑布之前。听见脚步声,那尊神回过头:“你怎么来了?”
不答他的话,墨渊反问道:“帝君不是闭关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本帝君只觉得心神不定,也没心思闭关了,就出来看看。”东华看着他,“你还没有回答本帝君的问题。”
“我昆仑虚丢了件重要的东西,帝君在就太好了,麻烦帝君帮着找找。”
“叫本帝君帮你找东西?你以为你是谁?”
“帝君不帮忙也行,”墨渊往前走上一步,“那我就自己找了。”
东华的脸上露出会心一笑:“那你倒说说到底丢了什么?”
“一只仙鹤。”
“你也忒小家子气,丢了知仙鹤也要用妙华镜来找?”
“那不是一般的仙鹤,那是我昆仑虚用来传信的,而且它还拐走了我昆仑虚的至宝。”
一边说着话,东华一边幻出纸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投入到妙华镜中。一阵云雾飘过,那水汽氤氲之中渐渐显露出景象来。东华帝君只看了一眼,便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化做一道紫色的流光不见了。
晋国的驸马府,听完鹤崇的故事,凤九发出由衷的感叹。原来这又是一桩爱而不得。她深知相爱不能相守之苦。凤九想不如牺牲自己成全他们,但她还有一件事要确认:“你娘子现在就是个凡人,你确定这样做不会乱了凡间的气运?”
鹤崇认真的点头:“她只是个小女子,应该不会乱了凡人的气运。”
“你要知道,生老病死是凡间的常态,你这么做虽然不会乱了凡人的气运,但你们就生活在这里,会让别人觉得很怪异的。”
“这个不用女君操心,我会带她回我的洞府的。”鹤崇晃了晃手中的匕首,“女君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凤九闭上眼睛,“你动手吧。”没有预科中的疼痛,凤九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充满好闻的白檀香味的怀抱。那怀抱熟悉又温暖,凤九在他的胸前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她不敢睁眼,怕这只是个美好的梦,只要睁开眼,这一切就会消失。
此时鹤崇的感觉却很不好。
当凤九闭上眼,他抬起手,准备将匕首刺进她的心窝的时候,其实他的心也是有着一点儿歉疚的,毕竟凤九是无辜的,他为了自己的私欲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他的心又怎能好受?但他只能这样做,别无他法。于是他闭上眼睛,任由匕首刺到凤九身上。
突然,他觉得手上传来一阵剧痛,撒手扔了匕首,与此同时,一把宝剑的剑锋就搁到了他脖子上。
终于睁开了眼,鹤崇看清了眼前的人,那人一袭紫衣清贵高华,发似流泉,目夺星辉,正手持宝剑指着他。
他知道那是曾经的天地共主,现隐居于一十三天太晨宫的东华帝君。他也知道这回自己算是彻底没救了,于是他再一次闭上眼。
正在鹤崇万念俱灰之时,忽然耳边想起了熟悉的喊声:“剑下留人!”左手揽着凤九,右手的剑依然抵在鹤崇的脖子上,东华回过头,便看见墨渊和他的两个徒弟跑了过来,喊那句剑下留人的是子阑。
东华的声音寒冷如冰:“你们是来求情的?”
看了子阑一眼,墨渊朝东华抱拳:“帝君,我等不敢求情,只是来收回我昆仑虚的宝物。说起来这宝物还和帝君有渊源呢。”
东华的脸上还是冷冷的:“和本帝君有渊源?那是什么宝物?本帝君怎么没听说过。”
墨渊不答,抬手掐诀,只见一件物事从鹤崇身上飞了出来,径直落在他手里。仔细一看,原来是鹤崇的那对戟。
墨渊将双戟合在一处,再次掐诀,一阵白光闪过,那对戟变成了一支笔的模样,只见那笔的笔杆处印着金色的祥云图案,还隐隐的写了几个红色的字。
“这就是姻缘笔。”墨渊边说边将那笔交到东华手里,“用这支笔加上你和凤九的执念炼制就能在三生石上刻上你的名字。”
“这是真的?”听到东华能在三生石上刻名,凤九终于睁开了眼睛,“墨渊上神,你没骗我?”
东华揉揉凤九的头发:“堂堂天族掌乐司战之神,还是你姑姑的师父,他怎好意思骗你这小狐狸。”
“说的也是。”但凤九的眉头还是皱着,“可是我二人的执念怎么办?难道再让我砍一条狐狸尾巴不成?”
“这倒用不着。”东华刮了下凤九的鼻子,随手幻出了他的狐尾挂饰。凤九将它抓在手里,上下打量:“这是...”
“这就是九儿当初割下的那节狐尾。这上面便是咱二人的执念。”东华温柔的声音在凤九耳边响起。
“我说我的狐尾怎么找不到了,原来在你这里。”凤九看着东华,又望着剑锋下的鹤崇,“帝君,姻缘笔也找到了,我又没有受伤,你就饶了他吧。”
子阑和叠风也双双跪下:“望帝君成全。”
锵的一声,苍何终于归鞘。然后东华那清冷的声音传来:“九儿既没有受伤,那仙鹤又是你的人,还帮了本帝君一个大忙,那本帝君也就不追究了,墨渊你自己看着办。”这声音越来越小,原来东华早带着凤九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