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有个朋友问我:“你爱不爱吃苦瓜?"
我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玩意儿长得太丑,要说它的唯一特点,就是看着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说我爱吃鸡皮疙瘩,但这菜皮疙瘩,老实说,丑得有点独特。
于是我答道:“这辈子都不会喜欢。”
朋友说:“你太年轻。”
他说我太年轻我倒也能够接受。只是一年的光景,他就换了三个女朋友,按照从前的车、马、邮件都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这个逻辑来讲,他在我心里已经活了三辈子了,我心里真想叫他声祖宗。
但此人确实有当人祖宗的资本,祖宗用来拜,他也应该用来拜,不过是膜拜。
他在我记忆中的第一个女朋友是比我们低几级的外校中学生。女孩文静乖巧,他呢帅气阳光。在政治书塞给我的世界观内,阳光下都是有阴影的,他的阴影在我看来无非是带点流氓气息,不过这年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何况韩寒告诉我:这世界上的人无非就是些流氓,至于是真的流氓还是牛虻,看个人造化了。
“流氓”谈恋爱就是将一块钱用成两块钱,将上百Mb流量换成无数条QQ消息。有时候这货坐在我旁边,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在和手机谈恋爱。于是我建议他下载一款"女朋友“单机游戏。他视线终于从手机屏幕上一看,满脸的凶恶:“去你丫的,哥是正经恋爱。”
我就像是对着镜子自嘲一样地冲他笑笑。
“正经恋爱”很快因为信息的发达,共同语言的山穷水尽宣告结束。这哥们一脸忧伤地望着我:“或许你说的对,明儿我去瞧瞧那个游戏。”
游戏估计没有下载,这哥们儿的第二个春天宣告到来。
一周都呆在学校的我们总会计划着周末出去买点吃的让在学校的日子嘴巴晚上不会寂寞。我买东西是:“老板,称一下有几斤。”他买东西是:“妹子你家的店吗?还不错哦。”于是,我买回了几斤糖,他买回了店老板的女儿。
他告诉我:“什么叫眉来眼去,这就叫眉来眼去。”
我心里想:我眉毛太浓,秋波太淡,世界很小,阳光很足,就是你秀,我也不会介意的。
后来,他每周末都会去光顾那家店,我不知道那店主是不是傻子,丫的自己女儿都被勾走了就没一点感觉?我也跟他去光顾了好几次,老实说,那家店的糖真不咋地,有些都特么过期了。但出于他的邀请,我每次去或多或少都会买点,心里想想,心真的好痛,想着想着才明白原来是心自己痛自己,那还痛个毛啊,也就释然了。
在我俩陆续为那家店贡献过N多money后,有天他跟我说,他俩分手了,我没问他分手的原因,只是心里想:太尼玛高兴了,一下子省去好多钱呢。于是我:“走,我请你喝香的。”
他:“没心情。”
我:“等你有心情我就不请了。”
他:“还是等下次我请你吧。”
他语气很平,像是一湖风吹过后的水,明明不平静,却渐渐恢复着天空的样子。
这次的风吹过后他平静了很久,知道有一天他告诉我:“我看上了一个学姐,你能不能帮我代笔,写封情书?”
我:“这玩意儿我有经验?你说的代笔,我就真的只是代笔。”
他:“不要你那文绉绉的语言,你知道的,我的字,怎么说呢。”
我:“哦。”
从那以后,我就固定当起了他的代笔,除了晚上把写作业时间占去部分外,我觉得挺好,虽然我很反感那些肉麻的话,但这又不是对我说的,偶尔看看别人怎么说,有种莫名的快感。
他的情书的确很奏效,送出去没几天,他就收到了满意的回复,我于是想起了他那句话“什么叫眉来眼去,这就叫眉来眼去。”
既然是同校的,那就和以往不同,我自那以后走路渐渐离他一定距离,再后来,我们的步调便不再一致了。一个人不会永远陪着你,这个道理我们都懂的,但懂得太多,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他认为她会一直陪着他,所以在有她的日子里,他很快乐。
师姐毕业很快,这个念头是在她毕业之后在我心中产生的。人都是这么厚脸皮,明明时间过得很慢,却要用回忆这种数时间的方式来计算时间的速度,以至于人们慨叹:“人生苦短。”
在就要放假时他终于来找我:“我跟她分手了。”
我:“哦,那你有什么想法?”
他问道:“你爱不爱吃苦瓜?”
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
直到有一天,另一个人问我:“你喜不喜欢吃苦瓜?”
我顿了顿:“喜欢,挺香的。”
心中不免有点苦涩,这世界如你一般的人,很多,然而你就是你,任何人也无法代替,只是我假装可以代替你的人很多,然后在世界的一个角落,颠沛流离一生之后,恍然发现,我以无法分清,哪个真的是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