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后不必再为了我去做任何事情,今日我还有其他事,先告辞了”。
蒹葭转身欲走,刚迈出一步,手腕猝不及防就被高云庭紧紧抓住了,紧接着一股大力从手腕处传来,蒹葭来不及反应已经重重地跌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蒹葭又羞又恼,伸手就去推眼前的人,可是高云庭禁锢的很紧,任她怎么挣扎,高云庭圈着她身子的手臂就是纹丝不动。
“你再这样乱动,我可不保证对你做出些其他的事来”。
蒹葭挣扎无果,只能听话乖乖的缩在他的怀里不动了。
“喂,你好了没?我这样很累”。因为趴在他胸前的原因,蒹葭说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高云庭见她说话终于不再是一本正经的了,心中愉悦,轻笑一下放开了她,语气也不似先前生硬,带着几分和软开口道:“玉佩你好好带着,对你有好处,待会儿跟我回王府”。
蒹葭摇了摇头,也退让一步:“玉佩我可以收着,王府我不能去”。
“既如此,沈府你也不能再住了”。这次高云庭的语气不容拒绝。
蒹葭无语,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霸道,什么都得听他的。
“我不会在沈府长住,也不会跟你回王府”。
高云庭知道蒹葭也已经做出了让步,便不再逼迫她:“好,你若是什么时候改变主意想去王府,随时欢迎”。
蒹葭笑了笑,这才像是老朋友的样子。
蒹葭和青萝回到沈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平时无论她们什么时候回来,水烟水月总会在屋子前等着,今天竟然在院子里没看到两人。
青萝伸手一推门,呀的一声不动了。
“怎么了?”蒹葭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往屋内一探头,见沈南星在屋里坐着。
屋内只燃着一盏小火烛,烛心已经燃出了细细长长的一道,可是周围没有下人在,只能任它继续加长,烛火在这种情况下跳跃的厉害,映照着沈南星的面容也有些暗沉看不清楚。
青萝觉察出气氛不对,闪开身让蒹葭进去,又识趣地为他们关上房门。
沈南星也不看他,只盯着跳跃的烛火,眸光幽深:“你去哪了”?
蒹葭看到他,明显有些心虚:“我就是出去了一趟”。
“哦?你去办了其他事”?
“嗯,今日去见了个人”。
沈南星苦笑,他当然知道她去见了谁,回来的时候她坐的是高王府的马车。
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会嫁给那个人,可是为什么每次都管不住自己的心。尤其是在听到她亲口承认的时候,他竟然有些呼吸困难。
蒹葭见沈南星半天不说话,就没话找话:“对了,水烟水月那两个丫头呢?怎么没看到她们”。
“他们犯了错,要受罚”。
“为什么要罚?”蒹葭还以为她们是触犯了府里的规矩。
“因为你”沈南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里有一股气无处发泄,此时若是找不到个出口,他会憋得发狂。
“我?”蒹葭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明白。
沈南星望着蒹葭的面容,赌气似的开口:“她们是你的丫鬟,深夜不见主子回来,却不知主子踪迹,还不该罚”?
“前几日我出府去给百姓义诊回来的也很晚啊”。蒹葭振振有词的辩解。
“你今天没去义诊”。说罢,看了看蒹葭身上穿的这身男装。
“沈南星你不讲理,我是故意瞒着她们出的门”。
好一个故意瞒着她们,依沈南星看,她不光是瞒着水烟水月,她是想瞒着沈府所有人吧?
沈南星怒极反笑:“私会情郎,当然要瞒着了”。
蒹葭立刻就火大了:“沈南星你什么意思?说话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若是不想我住在这里,明天我就搬走,绝不碍你的眼”。说罢就气冲冲地走到梳妆台,背对着沈南星不理他。
沈南星一听她要走,整个人都有些慌了:“蒹葭,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针对你,我只是……”
只是有些嫉妒,可是这话他又说不出口。她,原本以后就是那人的妻,与他现在在一起的每一寸时光,都是他向老天借来的,他还能有什么不满足?
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可就是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此生早已注定,他们可以相遇,相知,相惜,却独独不能相爱……
蒹葭也知道人在生气的时候说话都是带情绪的,这一路两人经过多次生死磨难,她知道沈南星并不是故意针对她的。
蒹葭见沈南星颓然失色的神情,知道自己刚才话也说重了,随即放轻了声音开口道:“那你先放了水烟水月,你放心,我明天不走”。
沈南星突然觉得好难过,她还是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只会想着别人,一如初见的模样,这样的蒹葭让他怎么舍得放手?他走到蒹葭身前,轻轻地把她拥在怀里,怕蒹葭反抗,在她耳边加了一句:“我好累,让我就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蒹葭了然,反手环住他的腰身,轻轻的在他的背上拍了几下。
这夜好安静。
沈南星走后,蒹葭躺在床上一度睡不着,今天晚上的事情说不出的诡异,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平时看起来寡言少语的高云庭突然去拥抱她,还有沈南星,今天晚上也很反常。
人就是这样,思绪纷乱,越想事情越睡不着,蒹葭辗转反侧了大半夜,一直到天将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醒来后,水烟水月两个丫头已经在她房里了。
蒹葭带着几分关切开口询问:“你们没事吧”?
“奴婢没事,多谢姑娘向主子求情”。说罢,两人双双给蒹葭施了一礼。
“没事就好,这件事情主要责任在我,以后我去哪里一定不会瞒着你们”。蒹葭说这话完全出自真心。
水烟水月两人听的眼圈一红,她们本就是沈府的丫鬟,主子哪怕没有理由想惩罚她们,也是无可厚非的,如今蒹葭又是主子心尖上的人,于她们来说,就算是正经的半个主子,却一直对她们以礼相待,好的让别人嫉妒。
水月个性比较活泼,听蒹葭如此说,先开口道:“姑娘说哪里话,以后姑娘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和水烟皮糙肉厚不怕罚的”。
水烟听了这话忍不住先笑出了声,哪有人说自己皮糙肉厚的,这不是猪吗?
青萝也笑的直说肚子疼。
沈府宅院占地面积很大,只正院偏院就有好几处,但是蒹葭自从来到这里还没有到处转转,这日天气晴好,蒹葭独自一人信步由缰地在沈府散步,走着走着就到了沈南星的书房。
蒹葭一时好奇,想看看沈南星平时都看些什么书,没顾及其他推门而入。
书房门口有两位家丁把守,但是看到蒹葭要进去也没有拦着,书房虽是沈府的重地,一般人没有沈南星的命令不得进入,不过沈府上下早在蒹葭入住时就得到沈南星的命令,沈府的任何地方蒹葭想去哪里都不必管。
沈南星的书房很大,里面的藏书量也多的惊人,只一米八高的书架就有五六排,分门别类依次整齐划一的摆放成册,有布帛、有竹简、甚至还有不少类似手抄本的纸质册子。
据蒹葭所知,纸在这个时代还算是奢侈品,高仓国一般只有身份地位极贵重的皇亲国戚才会有,贫民百姓即使有钱也不能使用,没想到沈南星这里也有私藏,蒹葭心情颇佳,这算不算她发现了沈南星的小秘密?绕过书架旁边还放着两个梨花木柜子,不过柜子上都落了锁。
蒹葭随手拿起几本书看了看,心道怪不得沈南星学识渊博,他的藏书也五花八门都有涉猎。看来天才也是要很努力的。
正想着,脚步刚好停在了一张书桌前,书桌上很醒目的放着一张画像,画像里的女子容颜清丽脱俗,明艳不可方物,乍一看,蒹葭还以为画像中的女子是自己。可是走近了仔细观摩就会发现,画像中女子的神态气质与她截然不同。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