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睡梦中,佛指着我问“汝睡觉时,觉、应在何处?”我一愣,茫然无知。佛答“在汝吹箫之处。”乃恍然!
吹箫之处乃指呼吸。人虽睡觉,呼吸不曾停止,犹如觉性不曾有一刻安眠。
我当时这样理解,并没错。但对我,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近日看到,玉林国师也曾问过其弟子同样的问题。并提点说“一个驴子拴在橛上”。所以想起此梦。
答案似乎都给了。不是不明白,是明白了,也没什么意义。很显然,这个明白,明白的不彻底。如今想起,便参个彻底!
睡眠就是大昏沉,就是无明,第六意识失去清明,陷入昏沉迷昧之中。睡梦,就是昏沉中有散乱,无明中生妄想。这跟我们的人生最相似!
人不是在散乱中,就是在昏沉中,散乱中昏沉,昏沉中散乱。不散乱,不昏沉,那就是定。
散乱时,“心”未在散乱处。昏沉时,“心”未在昏沉处。散乱,昏沉的是意识。脑子清明与昏沉,睡与不睡,是指意识,与心无关。
心,我们日用而不知,灵明而不昧。是识的妄想攀缘迷昧,遮盖了心的灵明。
“汝睡觉时,觉、应在何处?”
佛答“在汝吹箫之处”。吹箫之处,乃指呼吸。但佛不说呼吸,佛说吹箫,强调“作用”。意识攀缘身体,而有昏沉迷昧。但是意识的灵明觉性一直在“作用”。这个灵明觉性,就是心。意识依心的灵明觉性一直在作用,不曾有一刻止息。
玉林国师提醒说“一个驴子拴在橛上”。拴在橛上的驴子,是意识。与心无干,心是自由自在的,心住心体,该在哪儿还在哪儿。意识的驴子,一直是栓在橛上的,不是昏沉橛,就是散乱橛,妄想执着橛。这个身体就是橛。
攀缘身体的是意识,心是自由自在的,不在身体中。“汝睡觉时,觉、应在何处?”觉,在功用中。一切功用,皆是心。这个身体,只是识变产生的因缘幻相,依心为体。身体在心体功用中,心体功用不在身体中。
生命的基础是心,而不是识。识只是攀缘于生命形象的执念,而不是本体。生命的本体,并无妄想分别执着。不生不灭,不动不摇,又生生不息,应缘显化。执念的生起,与心体无关,那就是生命之相,对自身的迷惑与贪恋。
如果你知道,一切皆是“心”的功用。我们只是执着于生命之相的执念。一念回转,那就是生命的本体,本真的容颜!回家的路途,只在一转念。
心呐,我们日用而不知,灵明而不昧,永恒的等待啊!明心见性,可以以眼见,可以以耳见,可以以身见,可以以心见,唯独不可以以妄想分别执着见。
一切皆是心体功用,剩下的只是妄想执念。身体只是生命之幻相,而妄想分别执着只是杂念。生命之相即是缘有。没有这个生命之相,还有其他的生命之相。唯这个杂念是不该有的。没有了妄想分别执着的杂念,当下转识归心,当下解脱。
修行,就是随顺生命之相,去除杂念。杂念就是攀缘,妄想,分别,执着。看似难破,归根究底就是当下生起,当下幻灭的念头。执念为我,妄自造作,以及由此而产生的负作用,昏沉和散乱,境界的迷离变幻。由此遮盖了心体的灵明。念念相续以为真实。其实不过如浮云飘散在太空里,幻生幻灭,虚空本不动。
一切皆是心,只有念头在攀缘妄动。渡众生,渡的就是念念相续的洪流。当头棒喝,打的就是念头。
作为意识,我们从未清醒过。作为心,我们从未昏睡过。识不见心,皆由念起。念起是识的认取。见所见时,闻所闻时,觉所觉时,知所知时,即是识。心,是不动的明晰,不曾分别。
明心见性,性在作用,一切作用来源于心,心却无动转。动转的是相。动静皆相。心体非动静,离相。心体的不动,不是物质性的不动,是空性的不动。如虚空生万法,虚空本不动。
心、终是不可描述。在相离相,即用离用,离无可离,祂就是体!祂什么都不是,什么都离不开祂。意识分别终是不能理解,离意识分别,祂显露无遗。
意识思辨参到此,便截断了。余下的,就是见闻觉知中无取,安住空灵不动体,照破念头的攀缘妄动,即身见心体。
“汝睡觉时,觉、应在何处?”
讲心,讲识,易落在思维见解里。就问,此时心在哪里?我若见性,接其禅机,我当有一转语。这一转语,即是转识归心。能转,念念不离心。不能转,念念皆是识。
当面的,不知。修行方法,告诉你。但说得太白了,便无悟处。“自家人不要见外!六根门头放光,明人不说暗话。眼明手快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