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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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阿姨是你的第几位铁杆会员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异样目光。
你什么时候喜欢唱《冲动的惩罚》这首歌，我至今无法猜透；你什么时候开始拉着我的手，边走边唱我更是受宠若惊。
也许是因为北方的天空太过寒冷，也许是当时的你经历了什么事情，或许你只是单纯地想拉着某个男生的手，肆无忌惮地在空旷的大街上行走。
如果那天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你就不会明白你究竟有多美
如果说不是老天让缘分把我捉弄，想到你我就不会那么心痛
你总是莫名其妙地不断重复这两句，让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红旗厂的宿舍区是一片稍显陈旧的砖混结构多层楼，外观虽然有点破旧，但是一进到住户的家里，由于空调或暖气的充溢多少会给我春天般的温暖。
小区里一个妙龄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从身边掠过，一头的秀发带来海飞丝的淡香，难不成她也生了头皮屑？被你拉着右手的我，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你骂我色狼。待她走远，你才开玩笑地说那女子真不会穿衣服，黑风衣硬是配了蓝色的打底裤。
三楼东户的防盗门吱地一声被打开了，此时我的后脚才迈上第六个台阶（也许没有人比我更无聊了，因为我真地统计过北方小区的台阶，一般多层住宅人字形的楼梯都是九个台阶居多。不知道是不是取了“久”的谐音）。不知道你一时间想起了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松开我的手，一个箭步就蹿了上去。
“想死我了，秦阿姨！”说时迟那时快，你已经给了中年妇女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傻傻地僵在原地，三秒后才缓过神来，轻声地对你说：“你们聊吧，我就在院子等你。”
那个被你称为秦阿姨的妇女，面带微笑地看了我一眼，仿佛也说了一句邀请我进屋的句子，可我还是站在了楼道里，我不想打扰你们久别重逢的喜悦，何况她的眼神真的有一丝匪夷所思的味道。
你在房间的暖气里天南海北，我在北方的楼道里吸着冷空气。
大概一刻钟的功夫，你被送到防盗门口，我也感觉到了春天般的一缕暖意。尽管秦阿姨的声音很小，我也偷听到了她的支言片语——楼下那个娃得是你新谈的男朋友？
此刻我真地是无地自容。北方妇女的淳朴竟被眼前这个近五十岁的妇女演绎得淋漓尽致。我忽然想起来中学的某年暑假，班里的几个女生来巷道看望同村的同学，我竟有幸被当年造访对象。等她们一行消失在人海，巷道里的妇女就开始和母亲开玩笑，问她哪个是相中的儿媳。
几乎同样的场景若干年后竟然会在陌生的大西安上演？我真的应该对自己竖个大拇指说到：I 服了 me！
回到大街上的时候，你终于告诉我秦阿姨有个在西飞上班的儿子，比你大四岁，本想让你做儿媳妇的故事。我急忙给你鼓掌，恭喜恭喜，却收到你重重的两拳，张嘴的刹那竟然吃了树上掉下的一粒冰花，顿时从温暖如春回到了心灰意冷。
返回公寓的路一下子变得很短，我们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你依然拉碰上我的右手，走在我的右侧，那个很多人公认的安全的一侧。细心的我还是听到了你嘴中喃喃哼唱的那首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