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生活
翻译《麦田里的守望者》的作者孙仲旭因忧郁症离世后,看别人转发他翻译的卡佛的诗,《运气》中一段触动了我:
好多年后,
我还想放弃
朋友、爱情、灿烂星空,
换座无人在家的
房子,无人回来,
酒想喝多少有多少。
其实有时候,我也有这样的心情,落寞地发在朋友圈,不知道该怎么说更多的话。朋友说,她也是,以后想有一间单身公寓,心情不好时去那边呆着。
有多少人明确地知道自己的人生是怎样的吗?卡佛说,“对大多数人而言,人生不是什麼冒险,而是一股莫之能御的洪流 。”
大部分人应该都是被裹挟向前,我也是。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即便心里有个朦胧的影子,也没法把自己都看不清的图像描绘给人听。
以为自己想要的是挑战,其实可能是安逸;以为想要的是岁月静好,偶尔却想去冒险。羡慕那些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享受这一切的人,做到这样不容易。
在另一个地方,肯定有一个我,做着我不敢做的事,过着我想要的生活。朋友说,有些遗憾其实是可以避免的。
大学老师说过一段类似的话:很多人抱怨这抱怨那,却没有任何行动,其实现在拥有的足够你去考研或者找一份像样的工作。真正没欲望就罢了,怕就怕,不愿努力,心里又想要。
应许之日
转换一下心情,谈谈见证朋友婚礼的小想法。
到了这个年纪,参加完一个婚礼就少一个。每次去朋友婚礼,都是送别的心情,那感觉,不比新娘父母亲友淡多少。
一年年,送走一个伙伴少一个,眼看她成为某个帅哥的新娘,未来某个孩子的妈。直到大家一起成为大妈,我们的青春便如小鸟一样不返了。但凡有一个人还单着,就好像大家的青春都在。
在台下,看她被那个爱他至深的老男人牵着,交给那个她选中的年轻男人,那个幸运儿。
看她笑着,始终微笑着,我心却难以平静,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擦不干净,索性不管了,幸亏没化妆。
看新郎被司仪鼓舞着声嘶力竭地喊:某某某,嫁给我吧。想起一段话,“一个男人要走多少条路,才能称作男人;一只白鸽要飞越多少海洋,才能在沙滩上入眠。”
而一个懵懂天真的女孩呢?要经历怎样的磨砺,才能走到今天,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
如电影闪回般,脑海里闪现出那些成长片段。我们学习爱,追寻爱,为爱痴狂,品尝爱的甜蜜与忧伤。在宿舍八卦,在操场漫步,在球场边张望,在手机旁等待,在旅途中怅惘……
找到情投意合的,梦寐以求的恋人,原来是一场修行。修行早就够的人,在年少时就牵住了那个相伴一生的手;修行不够的人,需要更长的历程才能执子之手。
那一天,我们成熟了,眼明了,心定了,经历过“观花是花,观花非花,观花仍是花”的过程,透过他看到他,找到他。
他可能就是我们年少时渴望的少年,也可能与设想大相径庭。他没有陪伴在我们身边,我们也没看过他少年时在操场奔跑追逐,不知道他的少年维特之烦恼,没见过他初出茅庐四处碰壁的迷茫……但是漫漫人生路从此一起走,这还不够充满期待?
感谢彼此的坚持和执着,你和他,走在看不见对方的幽径上,有迷茫有苦闷,有欢笑有泪水,但始终坚定地向对方走去,不曾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