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对过那么多女生,却只败在你手下

一月份的时候我和男朋友去了香港,本来想照例依旧我行我素,不通知谁。后来她的一个电话,让我哽咽。

我的生活环境是一个比较封闭的,小百姓的家庭。很多孩子的身上都有其父母的影子,自然我也如此。今年20有余的我在前天才开始下定决心学习护肤和化妆,把眉毛画的山峰般曲折闹出许多笑话。但感觉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从小没见过妈妈长眉入鬓,也很少接触这些。印象里妈妈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是:多看点有用的东西,别浪费时间。

对于她来说有用的东西无非是京剧,书本。家庭熏陶对人影响实在不小,因为姥姥姥爷就是京剧迷,现在的我会些咿咿呀呀的腔调也是十分感激父母。

妈妈年轻时和爸爸去过很多地方,苍山洱海,山巅海边。但目的大多是因为公事而少有浪漫。妈妈从不赞成我“世界很大,出去看看”的想法,我想多半是因为她年轻时经历过的种种。

在我出生前的几年,妈妈和爸爸在D城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她讲给我时总是很忧心的样子。“那回晚上,我和你爸准备坐第二天下午的火车回家来,也不着急,就在个小饭馆儿吃饭。本来也好好的,突然就听见包房里有吵架声,你爸那人什么事都好热心,还准备去拉架,刚走到门口,就被甩出来的玻璃杯砸了脚。我就没让他进去,我俩在外面听着,好像是因为那顾客时常赊账的原因。这事也常见,你们现在倒是没有了。过了没一会儿,老板和顾客就打到外厅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愁什么怨,两个人加上还有一个女方,桌子上盘子碗,碰着什么摔什么。你爸上去就拉架,被人一推搡撞到桌角,额头就流出血来。那时候我就像你这么大,吓得拉着你爸就跑出来,一边哭一边想打车去医院。我们刚出来,饭馆儿的窗玻璃就被打碎了。那次,真是吓人。所以说啊,你在大学,尽量少出门,你知道什么烧烤摊儿上都有南来北往,从事什么的人啊。”她总是会在讲完个故事后给我个忠告,让我怀疑她故事的真假。但是爸爸额头上的疤确实存在,我知道她不会骗我。

我很少和她争辩什么,大学周围都是学生在聚餐吃饭啦,现在哪有混混闹事啦之类的,不为人父母,不知道他们的担忧。但就自己而言,谁想整天窝着呢。所以和男朋友去北京,去天津,几次我都没有告诉她,直到今年一月初,我和男朋友两个北方仔跑到香港去。

我没有告诉妈妈,对于这个决定我也想了很久。不知道后来她是如何知晓,或许是因为母女间的心灵感应。从香港回来又收拾了几天,我就直奔故乡了。

我从小自立,到大学报道,每年回家,都是自己,今年我一下火车,在出站口,就那么一眼,我就看见妈妈了。心里想着怎么来接我了。等到走到她面前时,就那么措不及防的,她拥抱我,嘴里一遍遍说着:可算回来了。可算回来了。我也许是内心有愧,当即流出眼泪,却不知道说什么。

在回家的车上,她问我:“想吃什么,回家妈给你做,学校食堂的饭好吃吗,有你爱吃的鸡蛋羹吗。我新包了包子,还是圆葱馅儿,先吃包子吧。”她边拉着我手边迫切的询问。我说,都好,都好。

我爱你,我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你。

男朋友说过的情话里最让我感动哭泣的,便是这一句。可这一句妈妈从没说过,却20年如一日的做着。父母深情,向来如此。回家后,我再也忍不了的和妈妈坦白:“妈我错了我没告诉你,我本来可以半个月之前就回来的,我出去玩儿我没告诉你,妈。”我不知道怎么说出来,但是每一个字说出时,脑海里都是她在出站口踮脚探望的样子,手掌里还有她揉搓的温度。我在能陪伴她时陪伴的很少,却在可以陪伴时选择了离开。

良久我等她的反应,她却只说了一句:“你回来我就不担心了。”我不知道怎么她会这样镇定,当然我也不敢去问,多余的话也再不知说什么。

“坐了多长时间车,肯定饿了,先吃包子吧。你还想吃啥,点一个,红烧肉?”我木讷的点头。“是不是我平时把你管太严了,所以你怕告诉我。”突如其来的她挑起关于这件事的话头。我瞪着眼睛惊讶的看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你不告诉我,可我知道了,我会更担心的。你也长大了,去哪儿自己也能决定了,但你不应该瞒着妈妈。好了好了,快换件衣服,准备吃饭吧,这事不说了不说了。”她从橱柜抽出围裙边围边说。

我在客厅把电视声开的很大,哭的一塌糊涂。想起了很多我在外时和她撒的谎“嗯,妈,我在宿舍了”“对,我一会就回宿舍。”想想她听这话时已然知道我在撒谎,心情是何等凄楚。我有些难过。

事情过去了我无法重新来过,只是尽力弥补。放假在家两个月,我教妈妈用微信,告诉她我们可以视频,我和她去逛街买年货,明明家里人都不爱吃糖果,我俩却像比赛似的看谁抓的糖果多。她惦记着我爱吃鸡翅,我惦记着她爱吃罐头,买了一堆提不动,站在原地说笑打趣。

到开学前几天,她每天都会问我,想吃些什么,妈都给做。我说,够了,想吃的都吃了,就什么简单做吃什么吧。她笑笑,进了厨房。

我从前自视清高,孤僻桀傲,上学时和很多女同学打过架,因为看不惯老师的“虚伪”,也曾指桑骂槐,挑起许多事端。与人群格格不入的我和很多女生关系不如人意,但是到毕业后,联系最多的恰是那些有过矛盾的,她们时常说,怀念我那股子真劲儿。我也翘起尾巴得意的回应。在那么多女孩子面前,我从未低头,流过眼泪。唯独怕你,我的妈妈。

我败给你,因为我开始懂得,如何像你爱我一样的,爱你。

我们怀念故乡的大多数原因,除了月是故乡明,更多的是父母深情吧。我们可能永远我行我素,但是对于父母,要学会倾诉,爱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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