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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留的一截甘甜,围绕成
迷雾般的芬芳,囚我
于巴掌大小的土壤。还好
三小时后会有汹涌的
月光,还好
二十四小时后会有
朝阳,还好沉铁锁链无法,
哪怕暂时地将我
捆绑。我是
飞蛾身上多出的
一只不震动的翅膀,我是
酷日下萤火虫的
微光,我是还没有长牙
就死去的野狼。不管明天
什么模样,我都会
走向草场,只为了
背离一整年的凄凉,
只为了放弃石化了的
手掌,只为了有一天我不再痛
不再伤,像新生儿
一样健康。如果不是因为
路比舌头长,我
在投胎时会
成为螳螂,用手臂
夹断过客的生命,换来
一整夜熟睡的宁静。而手
指向什么方向,我的肌肉
就畏缩成什么力量,骨骼
才在折断重组时
咔咔作响。没有一盏灯光
指向迟早要到达天顶的
太阳,没有一声脚步
为了静美而回响。
所有的遗忘都
在路上,而我的身体
在我的脚踝上,如月亮
在云层之上,如绿草在黑土之上。
酒也穿肠痛也穿肠,
天也宽广笼也宽广。
只是酒味勾兑了
花香,花香迷幻了
模糊的忧伤,只为了
能有一天真实地在时间里
徜徉,至于空间中有没有
它的位置,已经无关
别人眼中的风景。拼凑的树影
有拼凑的模样,矫揉的草
该有矫揉的感情。好在,
今夜窗前对面有
烛光,一只将熄的眼,
五双或八双忽闪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