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寒冷的下午,回校途中的我正在大巴上晕的要死。
岁末的寒意与雾气常让我想起热腾腾的饭菜,而后不自觉的臆想出身上沾了食物汤汁的窘境,这与厚重的衣物一同让我有种笨拙潮湿的无助感。
潮湿是地面的深灰色和树叶的消沉传达给我的 ,而风有些凛冽 ,并不温柔的空气无从向我传达这样的潮湿。
我试图说明自己在做什么,但没有感性上的作用,我觉得我在虚度年岁,浪费时间。
我可以为我的虚无感找到很多理由,
但毫无疑问我不能真正明白,毕竟这是个简单的感觉,并不支持什么思考。
窗外,雾气将麦子压低,沉沉的水波在永不可及的公路之外将现实铺到更远的地方,旷野中白墙灰瓦的独栋平房显得格外单调,我无法理解其中没人,也不敢想象其中有人, 只是在温暖些的车厢里,茫然凝望那一窗之隔的风景,并在雨色晕染的天青与酱紫色的地面接触的一霎那,忘了自己在哪里。而仍在思考的方寸之地经历着无端的强烈颠簸充斥了无法厘清的思绪,故乡的风景,无根的故事还有强烈的呕吐感搅成一股混沌。
从前的事大概还是不值得回忆,童年常吃的那些东西仍旧是可有可无的刺激味道,故乡的灰色矮楼也消沉如故。未有一处风景提醒我回忆,毕竟如果过去已成混沌,那么记忆不过是在妄想总结混沌 ,我知道试图找到过往的徒劳终会将属于每一秒的我困入深渊。
我渐渐感受不到晕眩也没有坐姿的不适了,我想我的思绪在远方,一些走神大概是连远方都忘了些,无法为现在思考是属于我的诅咒,不论是否摆脱了晕车
我想我发现不远处就有一处矮楼。我想那里有个人看着我的话也许会有什么不同。于是我试图看穿见惯了的茶色玻璃 ,我知道我有找到更重要的东西的可能,当然,也有根本看不透玻璃的可能 ,甚至有可能在茶色阴影之下端着狙击枪的杀手将在我看到他的一瞬间杀死我 ,有百种可能让这一刻有些色彩。但宿命之剑斩断了这些可能 ,我最终只能直视最可怕的现实 ,它不属于残忍或美好 ,只是苍白罢了 :苍白的办公桌、 皮沙发 、小柜子 、盆栽 、保温杯。
不知何时天空与大地的魔法骤然终止 ,我收回了遗落在地平线外的痴梦也发现没有矮楼。
随后的旅途中我花了十分钟渐渐睡去,又在下车前十分钟险险醒来,差点忘记的行李一如既往的困扰着我,让我后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