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的意识,哲学家们有过很多论述。
黑格尔说,人应该成为他的命运的主人。
恩格斯说,人要把自己当作三种主人,即自然的主人、社会的主人和自己的主人。
马克思说,人是类的存在物。
当然,人的意识不是抽象的,而是具体的。它大致有三种表现形式:即任性自由意识、信仰意识和真实的自由意识。
所谓任性自由,是指人的主观随意性,即,通常人们所说的“为所欲为、率性而行”。通常,老人们批评晚辈们太张扬时会说:“你们年轻人为人做事,要扎实稳重,不能太任性,不能不知天高地厚啊!”
这时,在老人们看来,这些任性自由、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孙们,不论生理年龄多大,可是心理年龄还只是处于幼儿阶段。因为,他们在潜意识里,只从自己的主观愿望出发去思考、去行动,而不顾客观条件,甚至,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客观东西的存在,更不懂客观的东西是他获得真正自由的现实基础。所以,他们的意识是幼稚的,也就是处于幼儿和孩童的自由意识阶段。所以,他们表现出来的行动,就有些孩童般的“能胜”了。
对此,黑格尔说得很妙:“任性和偏见就是自己个人主观的意见和意向,——是一种自由,但这种自由还停留在奴隶的处境之内。”
在黑格尔看来,这些有任性自由意识的儿童,常常貌似主人,实际上,则是奴隶。
哲学家研究发现:任性自由意识常常使人成为自我中心主义者。
有两种人的这种表现最为突出:一是儿童,二是原始人类。
儿童常常会以自我为中心的。在儿童幼稚的意识中,认为他人、他物都应该围绕着他的意愿行事,如果不如他意,则会撒泼打滚、哭闹发泄不止。
原始人类因为认识上的局限性,也常常认为自己的民族是处在大地中心的最优等民族,认为自己的文化为正常和最优秀的,同时,认为其他的文化都是怪异和卑劣的。
不仅如此,事实上,成年人和走进文明的人类,这种任性自由的自我中心意识,也是难免会存在的。
当然,任性自由意识,也的确是人的一种自由意识,是人的一种自我意识或主人意识。因为,动物不仅不能说出一个“我”字,更不会有任性自由,因此,就不会有“自我中心”的意识。
然而,这种任性自由的意识是不应该被完全否定的,相反,有时还显得格外宝贵。
因为,没有任性自由意识,人就不可能有更高级的主体意识。因为,这种任性自由意识,常常会使人积极进取,使人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风格,使人敢闯敢干敢说敢为,使人少一点保守的思想。
但是,它毕竟是人的一种较低级的自主意识。这不仅是因为它常常使人犯主观主义错误,不能使人获得真正的自由,不能做真正的主人,而且还常常会使人走上另一个极端。因此,对这种任性自由的意识,正确的方法是——扬弃。然而,谈何容易啊!任何一种方式方法的贯彻实施过程中,总会带来新的矛盾和问题。“物极必反”,这一古老的辩证法思想,在人的主体意识的觉醒过程中,体现得更是极其鲜明。
在黑格尔看来,所谓奴隶意识,就是依赖的意识,它的本质是为对方而生活或为对方而存在。
人的任性自由意识是一种纯粹的自主意识或抽象的自主意识。它一旦发展到极端就会转化为奴隶意识或依赖的意识。人的奴隶意识虽然否定了纯粹的自主意识,但并非绝对的抛弃,而只是扬弃了它。往往,人的自主意识是固执或偏执的。这就如中国古话所讲的,“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也正如黑格尔所讲的:“奴隶意识诚然最初似乎是在那独立的意识自身之外,并不是自我意识的真理。但是,正如主人表明他的本质正是他自己所愿意作的反面,所以,同样奴隶在他自身完成的过程中也过渡到直接的地位的反面,他成为迫使自己返回到自己的意识,并且转化自身到真实的独立性。”
黑格尔的哲学太过于深奥,举几个大家熟悉的例子吧。
春秋战国时期的吴王,不听伍子胥先灭越而后图齐的建议,甚至将伍子胥赐死,结果被卧薪尝胆的勾践所灭。
《三国演义》里的马谡自负熟习兵法,又被诸葛亮重用,因此,他刚愎自用,任性而偏执,根本就不理会部下王平提出的在山下安营扎寨的建议。马谡任性地以为在山上扎寨,可以利用地势一鼓作气杀退敌人。而经验丰富的老将王平,因地制宜,考虑到了粮草和水源等问题。但是,马谡并没有听王平的建议,任性而为,结果被魏军切断了水源,因而大败,并丢了街亭。落得被诸葛亮斩首的地步。
后人对这些因任性和偏见而导致的失败,应该引以为鉴。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黑格尔说的这句——“任性和偏见就是自己个人主观的意见和意向,——是一种自由,但这种自由还停留在奴隶的处境之内。”就具有了穿越时空的哲学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