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 跑

早晨,我穿戴整齐,学着老公的样喝一杯白开水,下楼去了。

天微明,远处的鸟鸣、近处的蝈蝈声,相互交织,凸显出小区清早的幽静,空气湿漉漉的,带着初秋的微凉,十分惬意,一阵微风拂面,树叶上几滴水洒落在我的眉宇间,是雨似露?傻傻的分不清,清清凉凉,地面的甬道水渍斑驳,想必夜里是下过一场静悄悄的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天一改往日的燥热,会让晨跑变得格外轻快。

站在小区的曲桥上,我做运动前的拉伸,桥下的水呈深黛色,睡莲安静地浮于水面,几枝莲花像似被我惊扰一般,探出脑袋一看究竟,岸边的垂柳不时滴落几滴雨水,在水面上形成涟漪,似睡莲在梦中露出的笑靥。

桥头,一位大爷,一大早坐在长椅上听着咿咿呀呀的京戏,看我拉伸,也不甘示弱,离开椅子掐着腰,左右晃动、踢踢腿,折腾不歇,一脸认真。

沿着小区里的小道,我向着目的地——幼儿园操场跑去,像赴一场清早的约会。幼儿园尚未开学,有意敞开大门,好让我们把晨露带入,在这里迎接朝霞奔跑,迎接太阳初生。

操场的地面,被夜间雨水打湿,还未干透,带着一点湿漉,把地面描摹成一片片祥云涌动,使地面越发显得柔软,带着飘逸。

今天,我比较早,还有一位姐姐似和我如约而至,但看出来她的态度没有我的端正,我穿一身运动衣、运动鞋,还把发髻高高地挽起,而她只穿一双运动鞋,一件中裙,背着一款小的运动包包,像野外徒步,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快步走,而我则绕着操场一圈圈地跑,汗渐渐打湿我的发际,顺着脸颊匍匐下移,和颈部的汗水汇合打湿衣领。

我慢慢地跑着,两腿像灌了铅,慢如蜗牛,老公说再慢的跑都强于快走,不知有无道理,在我眼里,他终究是个运动达人,有绝对的话语权,我四下张望,想看看有没有比我更慢的人,无意间低头,哈哈,居然有一只蜗牛闯进眼帘,看它身后湿漉漉的“跑道”,就知道他正在用不易察觉的速度全力“奔跑”呢,瞬间变得自信、轻松起来。

抬眼望去,操场边的樟木树上,一对喜鹊,仿佛刚被我们惊醒,抖抖翅膀,伸伸懒腰,环顾一下四周,然后轻轻梳理自己的羽毛,还不时地偏着脑袋打量着对方,像发现了对方的美中不足,伸出嘴来帮忙梳理,直到双方都整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然后抬起脑袋仰望天空,扇动翅膀,向着远方的天空飞去。

最熟悉的莫过于那位美女,挽着一个高马尾,一身瑜伽服,一双艳红运动鞋,一卷瑜伽垫背在身后,慢跑过来,马尾一上一下颠簸,那双耀眼的鞋也一上一下地呼应着,最为有趣的是她身后那两条像猫一样大小的狗狗,并排跟在她身后,和着主人的节拍,迈着四只小短腿快速地挪动着,像护卫、像监督又像在和主人暗自较量,形成一个有趣的等边三角形。我和狗狗的主人相视一笑,互道早安,那狗狗们也仰着脸望着我,我同样冲它们笑笑,也道声早安。狗主人,沿着操场几圈跑下来,打开包拿出一罐水,拧开瓶盖,狗狗们伸着头狂饮,她爱怜地把一只狗狗抱在怀里,另一只狗狗则不停地往她身上扑跳,提出抗议,主人只好把它也抱在怀里,同它们呢喃一会,然后放下,让它们一边撒欢去。这时她把瑜伽垫展平,放起舒缓的音乐做起瑜伽。

东方出现一片氤氲的橘红,渐渐亮堂起来,太阳慢慢从那橘红里探出一点弧形,如月初的月亮,打量着一眼世界,感觉为时尚早,懒懒地又伏下身去不见了,像一个孩童早晨赖在床上不肯起床。操场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那对老夫妻结伴涌入,捶捶肩、甩甩膀子缓缓而行;那位大妈时而前行、时而后退,时而上举双臂、时而扭动身体;健壮的小伙子,奔跑时配一款奔放的音乐,音乐声中不时传出跑步里程的报数......这时太阳才猛然惊醒,它一跃而起,红红的脸庞逐渐变成亮晃晃的、光芒四射,拿出它初秋的犀利与威严来。

跑步开始后几天,我就像那个早起的太阳“不肯起床”,期盼着早晨能淅淅沥沥下起雨,好给自己偷懒找个“天时地利”的借口。我忍不住在小文里吐槽跑步的辛苦,一网友发来一段文字,“在奥林匹克运动故乡,希腊山的岩石上刻着这么一段文字:你想变得健康吗,那就跑步吧!你想变得聪明吗?那就跑步吧!你想变得美丽吗?那就跑步吧!”像一名老师看见不肯交作业的学生,正威严地敲着黑板,注视着我。还有什么犹豫?我还是赶紧的跑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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