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湖,我必须要说说我家乡的东湖、湘湖和西湖。有人不懂,为什么我的家乡会有这么多的湖。这跟我复杂的身世有些关系。我出生在绍兴。绍兴有东湖。后来我被送养到萧山,萧山有湘湖。后来萧山成为了杭州的一个区,于是我就成了杭州人,杭州有西湖。就是这么一个来历。也好,家乡多总胜过没有家乡。
我对东湖的记忆,源于幼年。那时,还没有开始独自行走天下。甚至我的人生几乎还没有什么经历。那时的我,就像一滴甘露那么纯洁。如同当年东湖的水,是没有被染污的。
我幼小的眼睛里,看到的那个东湖好大,紧挨着东湖的那座山好高。我坐在小小的乌篷船上,穿过一个个的桥洞。那些桥洞不大不小,正好可以够一条乌篷船经过。对于四十年前还不满四岁的我而言,那就像一个游戏。是一件十分好玩的事情。
我对东湖的所有记忆仅限于此。作为对我曾经生活过的家乡,这也许是我唯一的贡献,送给我的第一故乡——绍兴。
湘湖,很多人可能并不熟悉,但是但凡到过湘湖的人,一定都会被她的美好所迷醉。说实话,我对湘湖的爱,胜过对西湖。因为她足够静。西湖本身是不闹的,但是知道她的人多了,人把它变得热闹了。湘湖因为知道她的人少,所以大多只有本地人来。不像西湖,世界各地的人都想来看她。有时在西湖边,入眼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所以节假日,我几乎不去西湖。但是湘湖,任何时候,想去就可以去。你任何时候去,她总是给你足够的安静与滋养。
湘湖其实有很古老的历史,她甚至还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之一。湘湖也是唐代大诗人贺知章的故里。李白、陆游等历代名人都在湘湖留下过不朽的诗篇。但是湘湖真正被开发成为旅游区,是近几年的事。
某一年,当我回到萧山,在家人的引领下来到湘湖,我切实地被震撼了。那一天,我拍了很多照片,我认为,我拍出了最美的湘湖。她的文静,如同当年十六岁离开家乡时的自己。而她不俗的气质,如同当下读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的自己。人在成长,家乡也在成长,家乡的风景一样在成长。我们都在向着一个更好的方向,努力成为最好的自己。
每次回萧山,我都会去湘湖边喝茶,吃饭。与同学、朋友的见面也多约在那里。去得最多的地方,要数越风楼。她临湖而建,古色古香,很有古越人家的味道。而且坐在酒楼外侧的长廊上用餐,就像坐在水面上。湘湖的美景一览无余。我最喜欢在太阳将下山前去。看着太阳一点点地从山上慢慢落下,那落日的霞光将山和湖勾勒、铺成出一幅迷人的画,大概也只有被我细心地捕捉到了。
等到余晖落尽,天色稍黑,对面山上的灯光就起来了。整个灯光的造型若一只展翅欲飞凤凰,美轮美奂,恍然如落入人间仙境。
有时外面下雨,或者天冷,我就会包一条小船,邀三五好友或家人,叫上一桌子菜,再温一壶酒。喝着酒,聊着天,在移动的小船上看两岸的风景。那一刻,人间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美的事。如果你去萧山,去湘湖,也可以试试这样的活法。
献给你,也献给我的第二故乡——萧山。
西湖的美,天下皆知。它的美在于你每一次去看她的感觉都不一样。天气不一样,西湖呈现的容颜就不一样。心情不一样,你看到的西湖样貌也不一样。游西湖一定要有充裕的时间,最好安排出整个一天。现代便捷的交通工具,让你在湖边的游走有了各种可能。想要快速抵达的地方,可以骑车兜风。湖滨清新的空气会让你立刻脑洞大开,灵感闪现。看到自己喜爱的地方,可以弃车闲庭漫步,也可且歌且舞。西湖是包容的,她让每一个人都成为自己。
关于西湖的曼妙风光,历代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作过诗词,写过美篇。我若再写,许是赘笔。不写也罢。既不写诗情画意,不如写点实在的。我总是鼓励人自己去看,去亲历。因为每个人看到的风景都不一样。同一个西湖,你看到你的美,我看到我的美。而有些美,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就像你某些时候的情绪。你在西湖边游走,可以体验到各种各样的情绪。西湖的情绪,和你自己本身的情绪。
西湖,在很多人心里,就像一个梦。如梦如幻。可她也是现实。杭州人最喜欢的事,就是在西湖边找一个茶楼,有吃有喝,可以过一天。若是窗外下着雨,这一天就更加过得心安理得,有滋有味。
每次我回杭州,我也会去湖边的茶馆。去的最多的一家叫“青藤”。杭州人不怕热闹,讲实惠,热衷于吃,也讲情调。青藤茶馆几乎符合了所有这些需求。这使得它每天的生意如同集市那样,从早到晚,几乎座无虚席。我以为,这也是杭州的一景。到了杭州,不仅仅要看西湖,也要体验杭州人的生活。如同到广州要去大酒楼里品尝广式早茶。到成都要去露天茶楼,坐在一把靠背的竹椅上,喝喝大碗茶。
西湖边的人生是鲜活的,滋润的。就像杭州人的生活。他们生来就懂得享受生活。不会一天到晚总绷着神经。他们该喝茶时喝茶,该吃饭时吃饭,很少会苦着自己。即使是工薪阶层,他们也会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有声有色,充满小资情调。许是上天格外照顾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总让他们能够生活得活色生香。让他们想吃的时候得着吃,想喝的时候得着喝。对着西湖,可以畅谈人生,成为马云。对着灵隐,可以悟道人生,从淘宝到达摩。
杭州,是现世安稳者的乐园,也是梦想者的天堂。献给我的第三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