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栖枂木立了半晌,等他追上去时,木雪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这小丫头,也不安慰我几句,她还莫名其妙发起了脾气。”栖枂想了想,便朝木雪经常流连的芳菲谷赶去。
“你冷吗?”欧阳明日这句话可大有深意。
白飞飞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冷。”
“是吗?”欧阳明日眼中飞速闪过一道亮光,又道:“可是我冷。”话音刚落,便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白飞飞坐在他腿上,无半分扭捏,右手缓缓拂在他心口,娇笑道:“只怕是你的心有些冷了,来,我为你热热。”
爱人在耳旁温柔低语,欧阳明日的心自然是有些飘飘然,哪料白飞飞下一个动作却让他一个不慎呛红了脸。
“咳咳……好了,咳……”欧阳明日终于忍不住,捉住了那只在心口缓慢却有力捶着的小手。
白飞飞咯咯笑道:“下次再冷的话,我一定再寻个更好的方法。”
欧阳明日面上一白,他现在心口都隐隐作疼,哪里受得起她的下次,唉,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白飞飞见他面色突然转白,还以为真的是自己下手太重伤到了他,伸手就要拉开他的衣襟查看。
欧阳明日却是眼疾手快,抓住了那只小手,带着几分戏谑的笑,:“你这是要非礼在下吗,那也得寻个无人之处啊。”
“这里哪有人?”她这话让人怎么听了都容易想入非非,她也立刻意识到不对,脸飞似的红了。
欧阳明日望着她那不胜凉风的娇羞,笑容越发魅惑,低语道:“原来飞飞这么心急,那我们可得早日成亲,才好行夫妻之礼。”
白飞飞脸上发烫,她轻轻推了推他胸口,轻啐道:“谁要嫁给你,跟你……咳……下流。”
欧阳明日搂紧她的腰,目光越发灼热,缓缓道:“知好色则慕少艾,乃人之常情,若这是下流,那世间又如何会有你我呢!”
“我不理你了。”白飞飞攸地起身,急步往亭外走去。
欧阳明日纵声长笑,朗声道:“哪怕你不肯理我,我也是要理你的,你难道不想知道如何引鱼儿上钩吗?”
白飞飞闻言脚步一顿,虽是又羞又恼,可还是转身折了回去,气哼哼道:“还不快说。”
欧阳明日将人带入怀中,笑道:“且听我慢慢道来。”
木雪以不开心为由让栖枂为自己作幅画,一个时辰后,当栖枂就着烛火把画拿给木雪看时,木雪满是欢喜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不高兴道:“哥,你画的哪有人样?”
“五官俱在,有手有脚,哪里不像人了?”栖枂表示抗议。
“栖公子。”如意低垂着头站在门口。
咦,这不是小飞飞身边最得力的人吗?难道是小飞飞突然想起他的好了,他脸上笑开了花,招呼道:“进来,进来,是不是小飞飞找我啊。”
如意走近栖枂,进退有度道:“是的,下午有人送来一盆花,形状很奇特,宫主正在花室,想让您帮着鉴赏。”她一面说话,一面有意无意的看着木雪。
木雪本来没有在意,可看到来人的眼中隐隐透着防备,她心中疑念顿生,但面上却未露分毫。
栖枂不疑有他,准备转头交代木雪几句。
木雪却主动开了口:“哥,你去吧,你作的画实在是……我还是自己改改吧。”
“嗯,我很快就回来,你可不许再捣毁我的房间。”
“知道啦!快去吧,别让飞飞等太久。”
望着人影消失的门口,木雪收回目光,低垂眼波,让人瞧不出她眸中神色,那摇曳的烛火照着,显出几分生冷和诡异。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花室屋顶上。
“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是白飞飞的声音。
“小飞飞,你又耍我,明明说叫我看花的,结果却让我留在这看院子。”栖枂一脸不乐意。
白飞飞感到好笑,淡淡道:“花在那,你待会端回去就是,是钰洇送的。”
栖枂先是一惊,继而不爽道“那还是算了吧,消受不起。”
白飞飞摇头笑了笑,但笑容很快沉寂,她字斟句酌道:“栖枂,我有件事很好奇,你师傅是如何确定木雪是你亲妹妹的?我至今还未见过你师傅,也不曾对他的救命之恩道过谢,不知何时能得见他尊容?”说话间,她眼角的余光却落在已经断裂的檀香上。
“木雪?”栖枂觉得很奇怪,小飞飞向来不过问与自己无关的事,今日这是怎么了。
白飞飞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又道:“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栖枂赶紧摆了摆手,道:“你想多了,我师傅说她当年在黑衣人手中看到我妹妹脚背上有朵梅花胎记,木雪脚上也有。至于我师傅,老太太很喜欢到处游玩,我如今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他师傅竟然是个女的,这倒是让白飞飞有些意外。
“你看,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明天就带我去幽灵宫嘛!”
白飞飞转身拂了拂花叶,拒绝道:“不行,我们是去办正经事,你若不到这坐镇,万一快活王攻过来呢?”
“你就让欧阳明日看着嘛,咦,他今晚怎么没缠着你?”栖枂四处看了看,在看到那断了的香时,脑海中闪过什么,却没抓住。
白飞飞眸色闪了闪,道:“他被贺宇拉去下棋了。”
栖枂的眼睛向上翻了翻:“哼,我看到他就不顺眼,老是欺负人。”就是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那盒子,从怀里拿出,道:“小飞飞,你看,这是我从快活王那弄来的。”
白飞飞打开盒子,里面是块通透的蓝玉,触手生温。
“栖枂,谢谢你。”
栖枂一愣,忽然笑了,“这点小事谢什么。”
白飞飞嘴角勾起,笑的很真诚:“所有的事都谢谢你。”
栖枂退了一步,霍地转身,在拉开门之际,却留下一句话:“你喜欢你喜欢的,我喜欢我喜欢的,我不勉强你喜欢我,你也别强求我放弃你。”
冷风灌进来,吹乱了白飞飞的发,但她的心却纹丝不动。
黑影匍匐了许久,起身时,却几个掠起朝西边方向离去。
白飞飞进去时,贺宇左手正抓耳挠腮,他目光紧紧锁在棋盘上,右手的黑子就快被他捏碎了。
而百里汐就坐在不远处的椅背上,晃荡着两只脚,小手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食物。
欧阳明日瞧见来人时,眼中的光采变得分外夺目,为其倒上一杯热茶。
白飞飞笑了笑,轻启红唇:“香断了。”
看来鱼儿已经上勾了。欧阳明日为白飞飞拉好凳子。
“什么香断了?”贺宇的脑袋突然凑过去。
白飞飞却是答非所问,“你就要输了。”
贺宇做了个鬼脸,愤愤道:“你才要输了。”
白飞飞将手中盒子放在桌旁,手指落在棋盘某处,提醒道:“你这步棋应该下在这里。”
贺宇看了看棋盘,又看她一脸好心的模样,半信半疑地落了黑子。
白飞飞抬了抬眼皮,对欧阳明日道:“你就下这里。”
在落子同时,欧阳明日笑出了声,“你输了。”
贺宇骇然,伸长脖子一看,果然是,他一拍桌子,叫道:“好啊你,竟然耍我,故意教我走错棋。”
白飞飞很纯真的点了点头,慢慢道:“是啊。”
“你……”贺宇突然眼尖的瞧见了桌上的盒子,他迅速伸手捞过,笑的得意忘形:“我让你算计我!”
欧阳明日对白飞飞笑的一脸温柔,慢吞吞道:“飞飞,他让你算计他呢,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好好合计一番呢。”
贺宇见欧阳明日那笑容心里一个哆嗦,仍是不服输的打开了盒子,在看到盒中物品时,神情却突然变得很奇异。
白飞飞心中一动,道:“你识得这玉佩?”
百里汐从椅背上掠下,蹿到贺宇身旁,拎起玉佩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贺宇神色怪异地看着白飞飞,道:“这不是林尚书的传家玉佩吗?怎么会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