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雪花那个飘》这部电视剧,想起很多往事。我们的青春岁月虽不似电视剧里那样跌宕起伏,也一样绚丽多彩。
记得当年踏入师专的大门时,我是带着沮丧的心情而去的。
高中时,成绩一直不错,英语、语文学科成绩在班里又很优异,同学和老师寄予厚望。那时心高气傲,目标高远。无奈偏科严重,心理素质又不好,发挥失常,高考落榜了。
第一年复读只上了建档线,我不甘心,没积极建档,当然就没能录取。第二年复读后,成绩仍不尽人意,被录取到师专,收到通知书时,不是像别的同学那样兴高采烈,而是感到深深的失望。
因此,踏入师专的校门起,我暗暗发誓:大学两年,我要学习四年的知识,把复读两年的时光补回来!
大一时,我们的宿舍是女生楼411,共八位女孩儿。来自学校旁边安乐镇的女孩儿娟子,个子不高,喜欢运动,性格开朗,风风火火,有很强的组织能力,后来成为我们班的团支部书记。来自偃师的芬,恬静优雅,衣着精致,很有小资情调。来自渑池的五位女孩儿:喜欢写作、文笔很好的梅,反应敏捷、风趣幽默、开朗活泼的萍,喜欢编织毛衣、最有生活情趣的霞,吃苦能干、快人快语的蓉和温柔娴静、不急不躁的风儿。
迎新晚会上,除了大二学生表演节目外,我们班只有城市女孩菲儿表演了一段舞蹈《秋日的私语》,优雅大方的舞姿让我们这些农村女孩儿十分羡慕。
后来得知,她父亲是音乐老师,有很好的家庭教育环境。选学生干部时,菲儿自然而然成为我们班的文娱委员。上大学期间,我们跟她学了很多歌曲,印象最深的是为歌咏比赛准备的《十送红军》和《四渡赤水》,一些流行歌曲,还有很多短小活泼的英文歌曲。
军训一开始,大家每天紧紧张张的。回来时,常在宿舍议论那些每天板着脸、严厉的“教官”。后来才知道,那几位其实只是比我们高出一届的大二学生,在部队短暂训练之后,对大一新生训练。
军训期间,基本不上课,但教材已发,我每天回来,就开始预习。宿舍姐妹们的聊天或外出逛街,我很少参与。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是古板得吓人。
若是时光倒流,我宁愿和同学们一样,该学就学,该玩就玩,享受愉快的大学生活。好在当时室友们并没有排斥我,礼貌性地打个招呼,就任由我躲在上铺那个“小世界”里。
我那时不仅要应付本专业的知识,在高考同年,我参加了成人高考,被录取到武大的一个理科专业的函授班,当时觉得可以兼顾,毕业后还可以有两个文凭,就不舍得放弃。
从此,每个周末早上,同学们酣睡之时,我就得匆忙起床,挤公交车,赶到本市的函授点去听课。最难忍受的是冬日的清晨,寒风刺骨,怕迟到就早早赶到函授站,有时教室门没开,就站在外面等,冻得腿脚发麻。
最初觉得收获挺大,每次回来都有一种成就感,觉得比别人更充实。渐渐地,开始学习微积分,就越来越吃力,布置的作业常常得去数学系请教老乡,半年之后,只得放弃。
但即使要学这些课外知识,我对所学专业也从没放松要求。精读、泛读、翻译、语法、教学法等每门课程,都学得挺认真,作业也从不应付。
并且,我还跟着收音机的广播讲座,开始自学二外日语。每天两次听讲时间段,很少空过去,尽可能跟着学。大一结束时,我的日语教程第一册也学完了,可以很流畅地读背大段的课文。
同学们还挺佩服,但没人愿意像我那样放弃可以玩的时间,去学一门可能以后根本用不到的语言,事实也确实如此!毕业三十年了,除了以前自考本科和考研,二外对我来说基本用不到!
我在大一下期开始自学弹奏吉他,用一把面板弓起很高、弦还不太准的吉他,我居然学会弹奏不少简单的歌曲,这一点,倒是让同学们刮目相看。还记得隔壁宿舍的小庆站在我旁边,唱一句《喀秋莎》的歌谱,我弹一句,最终完整弹出这首苏联名曲时我俩的兴奋之情。
大二时,我们要搬宿舍了,新宿舍叫“窑洞”,其实是平房,屋顶是窑洞形状。每个“窑洞”隔成四个小间,我们全班女生都住进了同一个“窑洞”。最初去时,觉得条件远不如大一时八人单间好,有点抵触情绪。但一想到我们是学姐了,给学妹们腾出条件好的宿舍,也是应该的,得配合学校工作。
从此,我们就在那里度过了大二那一年。并且,时间长了,越来越有感情。几年前,大学同学重聚母校,还去寻访我们曾经生活过的两个“家”呢。
我们那一届,共两个班,每个班三十多人,我们班包含走读生在内,共35人,24位女生,11位男生。女生学语言本身就有优势,我们班几位城市女孩更是厉害。
我们那一届最后考上本科的小惠,特别聪明。她其实是一位性格开朗、很随性的女孩,但每次考试总能轻飘飘考到年级前几名。前面提到过的小庆,父亲是大学老师,她自己学习也十分刻苦,考试成绩与小惠不相上下。
成绩好的还有小双,娇小可爱,但做任何事都有极大的热情,学习自然不愿落后,成绩总在班级前列。与她关系最好的,是她的同桌芳。芳是我们班团干,像男孩子一样性格洒脱,一首漂亮的字,喜欢作画。芳与我的老乡文为我们班编了一本很实用的简笔画册,对以后初登讲台的我们帮助很大。
前几天在单位食堂吃饭时,我第一届的一位学生、现在同一校园初中部的一位老师,还聊起我当时讲课,边讲边画,学生很喜欢上英语课呢。
我的同桌是小玉,一位单纯、直率又善良的女孩,浓眉大眼,字写得很漂亮。我们俩亲如姐妹,上课、吃饭常常同行,晚上自习累了,一起去操场散散步,无话不谈。
小玉来自焦作,和她一样从焦作来的女孩还有两位,喜欢打篮球的小董,以及来自太极拳宗师陈小旺家乡――温县陈家沟的红,红曾告诉我们,太极拳在她的家乡确实很盛行,几乎人人都会。
我们的班长姓刁,不知怎么大家就开始叫他“老刁”,也许觉得他稳重老成吧。“老刁”从中学起一直是班干部,做事考虑周到,处理问题全面细致,只是有一点,总也改不了乡音,后来留校当了大学老师的“老刁”,同学聚会时依然讲一口亲切的家乡话。
男同学中也有几位虽然成绩不很突出,但一直很努力的,勉就是其中一位。遗憾的是这些年几次同学聚会都没见过他,听说他毕业后分到一所中专学校任教,后来又考上研究生,毕业后在南方工作。
男生中有我两位老乡,做事有激情、有创意的文,还有善良、开朗、健谈的赞。还有几位男生和我们女生接触比较少,待人真诚的光、不善言谈的建,还有活泼开朗的站。
来自富裕家庭的革,曾是我们女生私下调侃的对象。因为在一次男女同学建立友好宿舍的活动之后,不知谁在后面撺掇,革送过来一包衣服,请女同学帮忙洗。衣服虽然洗了,但留在女同学心目中的印象打了折扣。
其实,这些年来,大学同学每次聚会,革是最热心、考虑最细致周到的,忙前忙后张罗,开车接送,大家深受感动。
班里的团干部民,是位很热心、也很执着的人。有一段时间,他为丰富我们的校园生活,提出让红教太极拳,同学们热烈响应。
从此,每天早上学校的广播操结束后,我们班同学主动留下,红开始一节一节教。民以身作则,每次都在场,不仅督促,他自己也学得特别认真。谁知后来大家开始偷懒,参加的人越来越少,甚至只剩两三个人,活动最后不了了之。
民的热情受到很大的打击,变得消沉起来。其实,现在想想,青春年少,最不愿受约束,想做的事就做,不想做的事是无法勉强的,顺其自然就行了,不必太认真。
前几年,我的几位同事迷上了太极拳,常常在一起探讨动作要领。我一看,这不正是当年红教过我们的吗?当时现成的师傅热心教,却不用心学,可惜了!
男生中最有个性是算是会吧,他曾调侃自己的名字:“一会吃,二会睡。”当然,他可不是这么简单。他为人豪爽,在男生中很有影响力。同学们需要帮忙的地方,他也总是仗义帮忙。他写字非常有特色,我至今记得他在我留言册上写的几句话,客观公允的评价与真诚的鼓励!
我们班有三位体育系转过来的学生,每次运动会大显身手,为系里出力不少。当然,专业基础相对薄弱些。好在三位反应都挺快,也很努力,终于也慢慢赶上来,能适应了。
两位女生虹和慧性格豪爽,写字也大气漂亮,毕业时经过试讲都分到当地的高中。后来我参加全省高中英语教师的研讨会,遇见虹好几次,她教学工作已经得心应手,干得挺好呢!
体育系转来的男生宏,高大帅气,反应特别快,表达能力也很强,上课发言积极主动,我们的教学法老师非常欣赏。他后来作为学校辩论赛的选手外出参赛,还获了奖。他毕业后在学校待了几年,就辞职创业,现在是个大老板了。同学聚会时,他告诉我们,他的妻子是个博士生,两个孩子也先后送去国外学习了。每次同学聚会,他都热心组织。
我们上大学时,只有短短两年,毕业后基本是回到当地的中小学任教。当然也有例外,如留校的班长“老刁”,还有后来考上硕士的菊。
说实话,菊考上研究生让我们挺意外的。她在大学时是个贪玩的女孩,率性而为,从不愿太辛苦。但她相当聪明,适应能力极强。我还记得实习结束时,她在学校隔壁附中实习带过的学生,一拨一拨来找她玩,反而是我们这些太勤奋、太认真的同学,很难让学生有亲近感。菊如今在西安一所大学教学,挺优秀的。
今年,我们毕业整整三十年了,种种感慨,难以描述。我们觉得挺高兴的一点是,每个人都生活得平和踏实,而且,同学依然亲如一家人!
2019.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