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乡间捉鱼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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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在南方一个偏远的农村,村前是一片大水田,一眼望去,方圆几里都望不到边。

记得小的时候,每年夏天的夜晚,我跟村里的伙伴们,都会去水田里叉鱼。尽管叉到的只是一些泥鳅、黄鳝之类的小鱼,但对于那个年代的我们来说,却是炎炎夏日里一项重大而有趣的活动。

叉鱼需要工具。那时,家里的条件不好,没有钱买工具,我们就去垃圾堆里捡来废旧物品自己做。我们把捡来的空玻璃瓶、空牙膏皮、小竹杆等加工成夜里照明用的煤油灯;把烂雨伞上的钢支架拆了,裁短后钉在方木条上,接上一条小竹杆,就变成了一把叉鱼用的钢叉;再用一些细铁丝或鱼线,编织成装鱼用的小鱼篓。就这样,工具齐备了。

吃罢晚饭,我们把小鱼篓系在腰间,左手提着煤油灯,右手拿着钢叉,个个全副武装,俨然一个个上战场的小战士,兴致高昂的向村前的水田间走去。一路上,月光皎洁,蛙声一片,心情倍感兴奋和快乐。

到了田间,把鞋脱了,挽袖扎裤,正式投入“战斗”。

那时节,正是农忙之际,人们刚刚收完稻谷,大多数的田里还没来得及插秧苗,不怕踩到人家的秧苗,直接下田;但步子要轻要慢,不能弄出水响,不然,很容易惊动了小鱼儿们。

一步一步的慢慢向前走,手里的煤油灯左右来回不停的探照,灯火所照之处,视线跟着往返扫射,绝不敢掉以轻心。转眼间,就在我左脚前方的一株禾兜下,发现一条泥鳅在那里纳凉;我立刻停止前进,左手迅速把煤油灯移至它的上方,用灯火照着它,右手提叉,找准了方位,用力叉下去,提起来,一条圆滑滑的泥鳅在钢叉上上下乱窜,窜得我的心跳也跟着蹦蹦直跳,暗自庆喜,这么快就开了个大张。

不多时,村里出来抓鱼的大队人马到了,灯火布满田间,犹如满天的星星,把夜空照得通红,即使站在几十米外,也能认清对方的模样。

那边的麻子发现了一条大黄鳝,正要提着钢叉去叉,被离他不远的胖子发觉了。胖子故意捏了一团泥巴,猛猛地扔到麻子的面前,泥团入水,激起圈圈浑水,早把黄鳝给吓跑了。他却佯作什么也没做一样,还故意朝着麻子高声大喊:“天上掉下好大一条鱼啊,哈哈······”。麻子见状,心知肚明,一边大声嚷骂,一边继续抓他的鱼,却也不往心里去。旁边的伙伴们知道了内情,就跟着掺和嬉笑起来。由此,你嬉我,我逗你,大家开始玩耍起来,嬉嬉闹闹,欢歌笑语,一时间,夏夜的田间,俨然成了一个大大的水上乐园。

斗转星移,岁月如梭。如今,距那些夏夜叉鱼的时光,已有十来年了,但现在想起来,那年那夜的那些灯火,仍照在我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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