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1# 晚间嘈杂的酒馆
我几乎是本能的扎出了那一刀。
抽刀、以最小距离幅度切向他的手、迅捷的切过他手指根部……当切下他的食指和中指后又是本能的迅速把刀向上提起——我的脑中猛然踩了刹车、大声的喝止自己:”足够了!毕竟你还不知道他是谁以及他究竟做了什么!“于是他的右手幸运的残存下来三根手指。
电光石火。
喧闹的酒吧整个凝固起来、似乎完全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一幕,的确、其实可能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但是我真的很反感这家伙盛气凌人的气质,我丝毫不怀疑自己做了正确的一击,只是我不知道程度是否恰当、以及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
管他呢,这是黑暗世纪。
时间回退五分钟。
我只是在这个陌生的像垂老的刺猬一样的星球上的千篇一律的矿业小镇的逼仄窘迫的酒吧里一个人独酌,周围是下班之后的不修边幅的矿工们的吵嚷。我沉浸在回忆中,沉浸在对于她的回忆中。
外面,深夜的吞噬一切的黑沙暴尚未来临,而白天的酷热却已然消退:正是塔图因的地表以上难得的宜人时刻,仍然偶有晚回的矿工们来到酒吧、加入这每天一次的放肆的狂欢之中。
然后一声女人的尖叫,那个女孩从楼梯上滚落下来,而且竟然颇有些衣冠不整。她跌落到地板上,老尼尔森赶忙上前扶起她。这时那个傲慢的彪形大汉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蛮横的推开老尼尔森,抓起女孩,大声的狞笑着:“贱货!我是那么的爱你、对你千般万般的好,换来的就是这样的对待吗?!”
我很反感这种对弱者的蛮横,而且有点恼火:他打断了我沉浸其中的回忆。
于是我厉声、但是其实又颇有点用意不明的喝到:“喂!”
彪形大汉一怔,就像第一次听到猎枪声音的野兽,丢开女孩,狞笑着走向我。我想我此时的形象的确毫无威胁性:衣衫褴褛而且肮脏疲惫,并不算高大,面容憔悴而颓丧。
我没有动。他嘴里说着威胁的语言,狞笑着走到我面前,笑着拍了拍我的脸:我听到旁边矿工们颇有一些发出了幸灾乐祸或者逢迎的笑声。
于是我真的恼怒起来。
于是我挥出了那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