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回家,你妈了个逼的,我随便给你剪两下不行吗,还理,再等别想回家了”,突如其来的一声,我也是有点不解。
三分钟之前,说这句话的大爷还一件笑嘻嘻的对着空气大侃特侃,虽然言辞让人不甚理解。
时值冬天,寒冷对大地的思念日渐浓烈起来,虽然极其不想剪去对抗寒冷的最后防线,但还是受不了女朋友的唠叨,来到了附近的理发店。除夕将至,店里的人确实不少,手机没电的我也无事可做,便端详起店里的各位,和我同为顾客的有一个前额略有些光亮的中年大叔,一位在墙角坐着不说话的大妈,一位看起来精瘦的中年男士,还有一位正在烫发的妇女。大家随便讨论着独属于除夕将至的话题,气氛也算融洽,除了那位默默不语的大妈。
前面提到的这位大爷进门是在我进来之后的事了,不过他一进来店里的气氛便开始朝着奇怪的方向去了,“这手艺也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啊,这个头发,你直接拿推子推平了跟你这一模一样”,老大爷指着理发师正在修理的那颗脑袋大声的说着。
见没人理他,老大爷又开始嘟哝上了,“你们这一个小平头还理这么久,这么多人那得理多久,看你剪半天头发不如推子推两下干净利索。”
想来应该是听不下去了,理发小哥开玩笑道,“新店开张,人家剪十分钟我剪十五分钟多剪几分钟大家都多在店里待会,这样不店里有点人气儿嘛”。
老大爷丝毫听不出话语中的谦虚,继续自言自语,“以前那会都是国营理发店,人家不管平时接待多少人都是固定工资,理发也特别快,不像你们这么腻歪。”老大爷看了一眼旁边坐的大妈,又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说道:“像我的头发再长也不去这种店理,又慢又没剪个什么。”
空调呼呼的吹着热风,但是大爷的嘴巴仿佛更高功率的制冷模式,把理发店的氛围吹的比外面还要冷。
“你跟我回家,你妈了个逼的,我随便给你剪两下不行吗,还理,再等别想回家了”,说完,他就跟小孩儿赌气一样出去了。
过了半分钟不到,那位老大爷就又骂骂咧咧的回来了,“你妈了个逼的,让你回你不回,反了你了”,说着还一脚踢到坐着的大妈坐背上,“臭个你妈比的美,跟我滚回家。”
“你在人家店里嚷什么嚷,这都快轮到我了”大妈争执道。
“你他妈拿着东西跟我走,不走今晚别回家,理你妈的头还”,大爷一脸怒不可遏,我却只觉得他像一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
大妈嘴里嘟囔着你闹什么闹,手上收拾了下衣服便跟着骂骂咧咧的大妈出了门。
理发店的尴尬气氛随着大爷的离去变得活跃起来,大家的话题都从年货以及亲戚关系转到刚才的大爷大妈身上来。
“这样的男人,没有一点格局,一点不考虑妻子的感受,他们孩子肯定也瞧不起这样的父亲”,最先发声的是那个精瘦男。
“是啊,老观念不说,还是个暴脾气,不知道那大姨这辈子怎么过来的”,有些秃头的微胖男人也附和道。
“这就应该回去给他下个药,死了算了”,理发小哥忿忿不平。
“这种人一刀一个死了算了,活着恶心别人”,烫发的妇女顺着理发小哥的思路提供了新方法。
话题的突然转变也让我无所适从,算了,下次再剪吧。
仿佛暴君一样拥有绝对的掌控欲,每个人内心都有着这样的冲动啊。
再听到关于那老头的消息是一年后了,也是个这么冷的冬天,据说是病死的,但我想,也许真是他们讨论的那样,那位大妈下药或者杀死的,可比药和刀更能杀人的还有不少,谁知道怎么死的呢。
况且有些东西会一直活着,无法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