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又花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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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晚上九点,安顿好小宝睡下,环视客厅一圈,书本、玩具、零食……遍地都是。林琳摇摇头,叹口气,这孩子今天又不自觉,没按要求将自己的物品摆放回原处。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又可以忙上好一会。

年后,把上初一的女儿送去住校后,曾经快节奏的生活突然慢下来,林琳感觉清闲得有点不适应。

将房子收拾干净,躺在床上,习惯性刷刷朋友圈,看到有人分享了一首歌:错把晚风当作你,拥抱不到的回忆。——触动心弦的一首歌,单曲循环中。

听风撩拨树叶的声音,那是温柔凋零的足迹。

如果你的冷漠是故意,我也没有继续的勇气。

比朋友多一点的关系,比恋人差一点的距离。

我想我早就猜到结局,却不舍这样放弃。

错把晚风当作你,拥抱不到的回忆

也许从没在一起,好过得到又失去。

错把晚风当作你,换来一场空欢喜。

吹进眼中的沙粒,在为谁,偷偷哭泣,比朋友多一点的关系。

比恋人差一点的距离,我想我早就猜到结局。

却不舍这样放弃,错把晚风当作你……

立即,被种草了。这首《错把晚风当作你》,是一首伤感歌曲,最近播听率较高。歌词中处处表达着伤感与遗憾。这首歌忧郁的旋律烘托出空灵的意境,沙哑、伤感的嗓音美得让人心痛,唱出无尽的寂寥和落寞。但是,与寂寞同在的一点理性,又表达了另一种境界,大概是像漫漫黑夜里的一点儿亮光,弥足珍贵。

熟悉林琳的人,都知道她从学生时代起,便喜欢听忧郁伤感的歌曲。这好像与心境没有特别的关系。当然,她承认自己忧伤的时候比较多,但真的不影响她开心时也还是对这类歌曲情有独钟。

林琳点赞,并评论了一句话:错把晚风当成你,逝去的都容易成回忆。遗憾,是人生的一种常态。

很快,有人跟评:喜欢这首歌的,大概都是有故事的人!

她一怔,是么?是,也不是。

02

元宵后,结束了漫长的寒假,终于开学了,女儿主动要求去住校。家与学校不远也不近,步行约半小时路程,天气晴朗时踩单车还好,就怕雨天。

住校后,不用每天来回在路上赶,可以全身心投入学习中。而林琳,也不用再为一日三餐烦。小宝上幼儿园后,家婆提出回乡下居住,林琳没发表意见。

自从丈夫过世后,本就不喜欢说话的林琳变得更沉默,尤其是面对家婆。林琳不能接受家婆言语中的一些暗示,虽然老人家其实并没敢怎么唠叨她,但她总感觉那双眼睛时刻监视着自己。尽管林琳除了上班就是呆家里,极少出去玩,感觉老人家始终心不安。

曾有一段时间,林琳想逃离这个家,带着孩子回娘家居住。妈妈也曾劝她,不如带着女儿离开,将儿子留给他们家。但是,她做不到。这个家的一分一毫,都是她和丈夫辛辛苦苦挣来的,她凭什么拱手相让?再说,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属于丈夫的气味,仿佛一直再。

整整三年了,林琳感觉一切仍像是一场梦。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儿子小小的身体缩卷在她怀里,所有的艰辛都化成泡沫散开在空气里。偶尔,也会有撑不下去的感觉,想想女儿,她又满血复活。女儿在一天天长大,说不上特别优秀,但很用功,也蛮贴心,大概算得上暖心的小棉袄。林琳相信,未来可期。

家婆回乡下后,林琳每天早出晚归接送儿子,偶尔没空,就让妈妈帮忙。

可是,没几天,就感觉到难以抑制的空虚与寂寥。

03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看着安睡的小宝,林琳暂无睡意。她塞上耳塞,百无聊赖地刷着视频。

陌陌:总有新奇在身边。”突然,弹出一条广告,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林琳一阵好奇。

陌陌是一款基于地理位置的移动社交工具,你可以通过陌陌认识周围任意范围内的陌生人,查看对方的个人信息和位置,免费发送短信、语音、照片以及精准的地理位置。通过陌陌,你可以非常及时的将网络关系转换为线下的真实关系。陌陌可以帮助拓展你的交际范围,而不仅限于熟人圈子,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你都可以在陌陌上认识你感兴趣的人。陌陌,让你发现身边志同道合的人。(百度)

自从丈夫离去后,林琳曾经小鸟依人的模样不复存,她常常自诩为女汉子。

在很多人眼中,林琳确实好像少了女人天性中的那种柔度,多了几分类似强悍的味道。但其实,稍微了解她的人,会发现她其实比以前更女人,只不过把柔弱藏心底,将无限柔情给了孩子,而习惯把冷漠挂在脸上,时不时还得表现一下自己的女汉子气概罢了。

当初,家人万分担忧林琳,怕她撑不住。丈夫走后一周,小宝提前出来(早产一个多月)。从此,她把所有心思集中在两孩子身上。渐渐地,亲友们揪着的心舒缓下来。

而林琳,开始时为了不让亲友们担心,不得不逞强,撑着撑着,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真的变坚强了。

可是,自从女儿去住校后,她时常容易生出脆弱的情绪,昔日的一些苦痛重新浮上心头,甚至愈发强烈。她想找人倾诉,将通讯录、微友及Q友翻了个遍,悲哀地发现,竟然无人可述说。

这款《陌陌》软件,看起来不错。找个陌生人说话,无拘无束,挺好的。

心动不如行动。林琳马上下载陌陌,输入手机号注册登录。未等她完善信息,已接收到一条信息。

“美女,你好!很高兴遇见你!”

“你好!”

“美女,为何这么晚没睡?是有什么心思吗?”

“纯粹还不困。”

“美女,你老公不在家吗?”

“他走了。”

“别难过,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陪你。”

“谢谢你愿意陪我说话。”

“一个人的深夜,孤单寂寞是肯定的,不如我们一起驱赶这漫漫长夜。”

“你也是单身一人吗?”

“我在外地工作,老婆不在身边,很方便的。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找你。”

“你搞错了,我只是想找人说话,而非找人陪。”

“别装了,来这种地方找人聊天?大姐,你今年35岁,不是3或5岁。”

“好吧,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我刚来到陌陌,不清楚这里原来是这样的,看来我来错地方了。”

“姑且信你吧。你老公走多久了?”

“三年多了。”

“你一个人生活不觉得孤单吗?为何不去找一个呢?”

“没这份闲情。”

“那漫漫长夜,你不觉得孤枕难眠吗?”

“大哥,我真的只是单纯想找人说说话而已。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以你的心态来度量我呢?”

“好吧,我也正好无聊,就大发慈悲,用我的灵魂倾听你说说心里话吧。”

林琳没说几句,那位大哥又将话题绕回去,并说了一些更为露骨的话。

林琳果断退出陌陌,并卸载。

04

一天,林琳刚把手头上的单据整理完,曾大姐神秘地凑了过来,在她耳背小声道:“技术部那个小张,不是上两个月才离婚吗?你猜怎么着?”林琳摇摇头,曾大姐又说道:“他这几天就开始托人物色对象啦。”

林琳“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做事。

这个小张,不算熟,但工作上偶有接触,是个老实木讷的中年男子,不高不瘦不矮不胖,说不上帅气,但人到中年,没有变成大腹便便的模样已是难得。据说他是个妻管严,上班、回家干家务及带娃,基本是他一成不变的生活,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也好像不怎么近女色。在大家眼里,他是个十足的好男人。但传说他被离婚,是因为妻子遇见了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男人,令人太跌眼镜。

林琳不知道曾大姐和她提起这个小张有何用意,但很显然是话中有话。

“小琳,你说你都单身三年了,还没找人的打算。那个小张,我以为他从此要孤身了,不料这么着急呀。果真是男女有别呀。呵呵。”

林琳不置一词地笑笑,然后拿起几张有问题的单据往车间办公室走去。

真巧,小张刚从那里出来,两人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擦肩而过。

车间办公室里,三五成群分成几个派。两位女孩在认真地输着单据,三位稍微年长的大哥在挠头抓耳凑着月度总结,在角落里的几位年轻男子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还别说,昨天你推荐给我的那个陌陌软件,我觉得挺有趣的,我昨晚就和一位女子聊上了,感觉她是个热情奔放的女孩,单单是聊天,我已有心动的感觉。你说,如果见面了,会不会把持不住啊?”

“豪哥,你就不怕你老婆发现你玩陌陌?”

“她回娘家了,我就无聊玩玩而已,不会乱来的。她回来我就删除陌陌,不会让她发现的。倒是你,能在上面找到女朋友吗?”

“撩过几个,开始时聊着还行,后来发现有的太开放,有的太现实,没有自己想要的类型。”

“陌陌,我觉得它其实就是一款打发时间的无聊软件,不可当真,反正我还是要继续相亲的。”

几人正说得起劲,豪哥猛然回头,见林琳站在旁边,尴尬笑了笑,喊了句“琳姐”。

林琳将单据中存在的问题一一指正出来,要求他们几个尽快重整,随后匆匆离开。

晚上,安排小宝睡下后,林琳回想起白天的所见所闻,再次下载了陌陌。

一登录,很快弹出几个打招呼的信息。

林琳一一划开,然后发送了一个问题:你为何玩陌陌?

“无聊,找个可以聊天的。”

“结识更多的朋友。”

“老婆不在家。”

“想找了心灵伙伴。”

“找女朋友。”

“给平淡生活增添乐趣。”

……

林琳摇摇头,没有理会,翻到首页看别人的状态。

有人说,在这里可以卸下伪装,放肆的发泄内心的压抑!因为陌生,可以无所顾忌、畅所欲言。

陌陌上的男女其实很多都是好人,只是内心真正孤寂,缺乏安全感,很难聊到一起,常常在线,别人以为你暧昧成群,鱼塘爆满,备胎满天下,其实,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孤独得像只蜷缩在墙角的刺猬,唯一不想做的就是无谓的解释。茫茫人海中,寻找那唯一契合的灵魂,是多么不容易,有人可能终其一生,都在寻觅,却始终寻而不得。

找个有素质一点的的人 ,最好是离的近点,不论对方是已婚还是未婚, 生活上困难可以帮助,...情感上我们可以相互交流。如果想见面了,一起去吃吃饭,像朋友,又像情侣。不管我们忙不忙,彼此发的信息,看到了,总能回。不打扰彼此,这是我的心里话,也是我想说的话!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最好能遇到。

陌陌玩了多年,男女都聊过天,偶尔也见过面。没有被谁骗过,也从未骗过谁;在我的眼里,陌陌就是一个社交软件,无所谓好坏,心情好与不好,皆可在里面抒发,有时间愿意聊就好好聊,没有时间就不聊,几十岁的人了,跟一个社交软件较个什么劲?看看某些人,总是担心跟人家聊天会聊出什么事情来,我想说,你既然掌控不了自己的心智,你还玩什么社交软件?难道微信、QQ上都是好人。比起微信的拘束,我更喜欢陌陌的自由自在,心若不动,风又奈何?有七情六欲叫人,没有七情六欲叫物。自己掌控便好!

…………

刷着状态,林琳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真,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啊。

突然,林琳也想表述一下此刻的心绪:如果我说自己是个“文化人”,来此只是为了发现有趣的灵魂,会被贻笑大方吗?哈哈哈!

令林琳始料不及的,是接下来好多人和她打招呼。她大略浏览了对方的信息后,选择性地发送了提问信息:你为何玩陌陌?

一位名为“海阔天空”的男子这样回复:本人丧偶,想找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小女子,过简单平淡的小日子。

林琳心头一热,问:能告诉我有关你们的故事吗?

“如果有一天我们熟悉了,我愿意细说,暂时还不方便。”

没聊几句,林琳接受了海阔天空加微信的请求。

“美女,我喜欢文化人,可以和你成为朋友吗?”收到另外的信息,林琳皱皱眉头,说自己不是美女,也不是真的文化人,只是不想被某些无聊人打扰。不料对方一直缠着要加微信,还坦言自己是有家室的,只是单纯想找个女性知己而已。

林琳赶紧下线。微信上,她通过了海阔天空的加友请求。

简单聊几句后,林琳知道对方的妻子两年前因病去世。他还告知工作单位,看起来非常有诚心要交结林琳这位朋友。

林琳说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并坦言自己的经历与他相似。男子显得非常兴奋,没聊几句,就把林琳当女朋友看待,开始“宝贝”、“乖乖”乱叫,并说些情色话语。

林琳本想马上将其删除,但终究不忍心。便严正其词道:我同意加你为微友,仅仅觉得我们可能会有些共同话题,并不是说我认同你以为的那种关系。再说,我们才聊了没几句,你就对我说出如此恶心的话,不觉得自己过分了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说是太久没人关心自己,一下失态了,希望能被原谅。

林琳没说话,登录陌陌,写下了第二条状态:随着年龄的增长,能理解的人和事越来越多。但是,并不等同于认同,更不会轻易改变及接受。

05

此后的几天里,海阔天空时不时会问候林琳几句。

比如:“在干嘛?”、“忙吗?”、“吃饭没有?”林琳有时会回答一下,有时不想说话。几天后,海阔天空没再给林琳发信息,她也当没有这位微友存在,后来直接删除了。

林琳无聊时,偶尔还是会上陌陌看看,每次上去,都有很多男子和她打招呼。她不痛不痒地与人聊着,但凡对方一有出格言语,她立即不再回应。

“你好,能交个朋友吗?”林琳点开此人信息一看,是一位30岁男子,笑着回复:弟弟,姐姐不喜欢交朋友。

两人“弟弟”、“姐姐”聊了一会,弟弟要求见面,林琳直言自己不适合他。弟弟说他不介意林琳年龄比自己大,感觉她是个好女人,想和她交往,如果答应了他,以后会经常找她,会定期给她钱并时常买礼物给她。林琳发笑,问对方是不是很有钱,弟弟回复虽然自己钱不多,但愿意为她付出。林琳觉得这个弟弟太浅薄,话没聊几句,就胆敢提这种要求。弟弟一再强调相信自己的直觉,不是随意开口的。

“原来陌陌上的男人都是这般肤浅且浮躁的。”

“也许你不相信,但你是我第一个想约的女人。”

“我说过我来陌陌,只是想找人说说话,不是要找人的。你还年轻,好好找个好女人结婚过日子,别在这上面玩了。”

弟弟没再说话,林琳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陌上花开还是花落,要看默默是否沉默。”正当她郁闷时,又有人打招呼。这稍显特别的搭讪方式,让林琳不自觉笑了起来。

这名男子叫“雨森”,与那些“为了爱”、“钟爱一生”、“等的就是你”等网名一比,别具一格,给人眼前一亮之感。

林琳更换了一个问题:你平时有何爱好?

“本人爱运动、唱歌,也爱看书。”完了还不忘附带一得意表情。

只要对方不乱说话,林琳就当打发时间,便和雨森聊开了。

雨森问林琳是否本地人,林琳反问难道他不是?原来雨森老爸住院,他放下手头上的工作,从珠海回来照顾老爸。他说在医院呆了十天,无聊到人都要发霉了,想找人说说话。

雨森好奇林琳怎么这么有空玩陌陌,不用陪孩子和老公。林琳沉默了一下,说孩子睡下了,老公太累去天堂了。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过去几年了,已经习惯了。”

“那你来陌陌,是想找人陪吗?”

“我是前几天无聊加好奇来到陌陌的,这上面鱼龙混杂,特别是你们男人,开口就想看人相片,甚至第一句话就约见面,好吓人。”

“的确,这上面很多男人都三观不正,像你这样的,不应该来此,你玩不起。”

“我没想玩,就是上来看看而已,偶尔与人聊上几句,很少上来的。不说了,我要下线啦。”

“慢走,不送,欢迎下次再来!”

“不来了,怕别人约,拒绝又会被骂。”

“好吧,你走你走。哎呀,串台词了,重新来过。慢走,不送,欢迎下次再来!”

雨森滑稽的言语成功逗笑了林琳,她说真的要走了,如果改天有心情登录陌陌,又还能遇见,再聊吧。

第二晚,林琳一上线,弹出不少信息及招呼语。好几位男子都说喜欢她的状态,想和她交朋友。也有人留言说她读完信息不回应,不知是何心理。

林琳无奈摇摇头,感觉有点憋屈,突然想说点什么。

一直觉得,人性应该是单纯的,哪怕是恶,也一定有其善的成因夹杂其中。
有人觉得我清高,或是孤芳自赏。自认没多少资本可炫耀,只不过三观可能与很多人不一样。
不怎么喜欢说话,也就不太爱搭理人。
生活,该是细水长流的。人心的见证,也应该是的。

写下这些话语,林琳大吃一惊,曾经一直觉得自己词不达意,竟然变得貌似有点文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由心生?

此说说一更新,招呼语像雪花般从四面八方飘来,已不仅限于附近的人群,有的甚至相隔千里。这,莫非就是人们常常说的网络的传播力度?林琳以往一直较为忙碌,极少有空上网,并没有深刻感受到网络的影响力。

也许,自己真的落伍了。而陌陌这个新型平台,大概真的不适合我。林琳这样想着,决定下线。

“默默,你来啦?欢迎光临!'”

“我刚来一会,但要走了,呆这上面感觉有点难受呢。以后都不想上来了。”

“可以加你微信吗?我绝对不乱说话的。”

“姑且相信你是个正人君子。”

06

林琳通过雨森的申请,马上接收到他搞笑的信息:想高歌一曲红二代歌曲中的歌词:是你,是你!

接着说了他的真名,说他命中缺水缺木,于是带了个“渊”字。林琳大笑,都什么时代了,渊兄还信命。

渊兄问林琳的真实姓名,林琳拒绝透露,坚持自己就叫默默。

聊了一会,渊兄说要给默默同学作个评价:首先你个性以前应该属于温贤型,但现在有点强悍;其次是属于过去依赖型的性格,你喜欢追求浪漫主义,你应该是个有洁癖的人;还有你这个人没什么心眼。

“请给打分,10分满分。”渊兄笑着说话。

“9分!”林琳干脆地给出了高分,但其实她并不认同这些见地,虽然好像说的也没错。

“哈哈哈,看来我学心理学是有用的。”

隔着屏幕,林琳都能感觉到渊兄那嘚瑟的表情。

“不要随意说些不好听的话哈,我喜欢拉黑人的”林琳提出善意的警告。

“懂我的人就知道我非常好相处,但我会永远守着道德的底线。你不愿让我见识你的庐山真面目,其实你的外表,我大致都能猜出。你谈不上美女,但一定是耐看型那种。”

林琳忍不住笑了,问道:“是不是走在街上可以感觉出来那种?”

“你可能在人群中不出众,但你应该很耐看。你对穿着要求不高,但你应该爱干净,至少看了让人舒服。你不喜欢穿裙子,就算穿也比较适合有点职业型的。”

林琳又笑了,问:“有没有遇到过我这样的女子?”

渊兄丢了一个白眼过来,说:“你看你,这就是你情商低的表现。这反映出两个问题,其一:你问我有没有碰到过你这样的女人,其实从你内心是认可我,所以潜意识中找点存在感,这是心理学的角度,但你并没觉察;其二:当你问这个问题就给了我难题,我说有怕你会说我花心,我说没你肯定有点失落感,但这种失落感不是说恋爱,而是共识产生的存在感,有智慧的人问这个问题就不一样,比如我就不会这样问。”

林琳鼓鼓嘴,说这就是她的与众不同,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奇怪的人,没人能真正懂她。

渊兄哈哈大笑,认为这是他与默默短暂交流,她说的最有水平及技术含量的话。还强调只是一直未碰到高手而已,言外之意,他懂她。

“你以为了解我,其实不一定”林琳表示不服。

“社会群体很大,没有一个人完美,我也无需了解你,但我的原则就是彼此交流不忽悠,不伤害,开心就好。我们本意上就是彼此交流,欢喜不受伤害,只是对度的把控及话题的深度理解而已。打发时间的同时,探讨一下人性,至少不讨厌对方就行。”

停顿了一下,渊兄继续说道:“就好比我个人经商的标准,首先我一定做到诚信经营,诚信守法;第二我对所有客户一视同仁;第三我一定要保证百分之三十的利润。确保以上三点,我就必须做到对商业的本质非常专业。当然,不遮掩地讲,我肯定想与你有肌肤之亲。我说话不拐弯,还请你理解。其实,不管男女,获得满足感就是物质追求,还有肉体追求,因为人体结构的构造就是这样,产生的基因原理就是这样。”

一时之间,林琳竟无言以对。她突然记起渊兄说过他读书时最出众的要属书法,文采也不错,便让他露几手。渊兄找寻了一番,发了一首诗过来。

城市与城市之间

遥望着那年的乡村

这样的雨夜

这样的年华

酒再醉,醉不过清醒

烟再熏,熏不过渐行的迷雾

舞再狂,带不走那份孤寂

许多年以后

从被影响到影响别人

恍然间

已忘却了当初的誓言

醉过醒过

迷茫过

也执着过

已然不知

身在何方

只遥记着

那城市与城市之间的乡村

岁月带走了年华

留下了成熟

已不再那么渴望

多了份伤感

来自人生感悟

问自己

为了什么

问自己

要到哪里去

如何到达

如何拼搏

曾有过伤,有过痛

有过起起落落

只为那遥遥无尽的追求

曾有过泪,有过悲

有过刻骨铭心

只为

那份孤独与寂寞

另外,还有一篇搞笑的。林琳不懂诗,但感觉这些文字组合一起,读来不错,便给渊兄送了几个大拇指。

想起渊兄自吹书法了得,林琳叫他速速发来欣赏一下。

“看了不许将嘴巴张成O字形,然后情不自禁的说句:哇噻,我的男神写字好漂亮耶。”

“别太自信哈!”林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虽然她的字不好看,但从小到大,她身边都有一些写字超级棒的人。

很快,渊兄发了一段即兴字体过来。并附言:此刻允许我高歌一曲“原谅我这一生中不羁放纵爱得瑟”。

“书法绝对是一门艺术,真正学懂学透书法,不是一年两年的事。”

看着那刚劲有力的字体,林琳由衷感叹道:“高手!但我不会欣赏,我只觉得看着舒服。唉,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也要好好去练字。”

“你想练字,我可以教你呀!”

“一把年纪了,字早已定型,改不了。再说,可以隔空教学吗?”

“幻想一下,你坐在凳子上,我从后面抓住你的手,然后一撇一捺的教嘛。”

“不好玩,不学了不学了。我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看书,也不喜欢学习,怎么办?”

“完蛋的家伙。你要多去学易经,多看易经和佛学的东西。”

“不,我不要学。我之前问你有没有遇到过我这样的人,其实是想问你,我是不是特别没劲的人?”

“所以,在我看来,你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

“嗯,是的,我一直很单纯,哪怕经历如此风霜,也难改。”

“你大概属于我们这里最后的一块净土,我们是被生活所迫,所以不得不进步,也是生存的一种艺术吧。”

“我常常自我怀疑,其实我一向不算很差劲,可我一直很不自信,甚至自卑。”

“你的不自信非常正常,那说明你对自己其实要求高。”

“其实,自卑、自信、自恋、自大……有点纠缠不清的,每个人都有,只是轻重不同。”林琳忍不住辩解道。

“当然,这就是说每个人都有优缺点嘛。”

夜深了,林琳说困了,渊兄挥手道别,然后各自说了声“晚安”。

07

隔天,是周末,公司有事,林琳被安排加班,她把小宝送去妈妈那里,并发信息给女儿班主任,让她回来去外婆家。中午,她没有回家,在公司饭堂吃了饭就趴在办公桌上眯着。

“默默,休息日,是不是像风一样自由呀?说心里话,我挺羡慕你们的生活,简单且安逸,不像大城市的那种快节奏生活,让人有种压抑感。”收到渊兄的信息,林琳没了睡意。

他们天南海北地聊开了,林琳在渊兄的话语里忍俊不禁多次。渊兄的确是个能说会道的人,这点,与林琳的先夫有点像。

不知谁先提起年龄,相互报生日后,林琳发现自己竟然比渊兄大几个月。便叫嚷道:“弟弟,到时记得祝我生日快乐呀!”

“福如东海!生日快乐!越活越年轻貌美,衷心祝愿你能找到第二春!”

“你是要给我介绍一个吗?”

“感觉挺想跟你来段姐弟恋哈。”

“可惜你心有所属,不敢。给我介绍一个优质男呀,要帅气点,看我会不会心动。实话说,我感觉自己已经无心啦。”

“优秀的都成了人家的老公,跟我一样帅接受不?但才华达到我这境界就有点难。不是说财富哈,说的是精神粮食肯定不如我。”

“有点自恋呀!”

“很多小姑娘喜欢我,也是因为我有幽默感嘛。实话说,陌陌能入我眼的女子确实少。我风流,但不至于烂情没底线。看我跟你聊天也不像是勾搭了多少个女性的样子啦。你想,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入眠的聊友来打发下孤独感,不想因不完美的她,然后导致尚失那种恋爱般的激情欲望。”

接着,渊兄语音发了一小节歌曲录音过来,并说想听林琳的声音。

“我声音不甜。”

“你看你,还是不自信。要自信,懂么?”

“不不,只是不想毁了你可能存在的一点期待,你就当我是个甜美的小姐姐好啦!”

“你这是对我人品的怀疑,就是说万一不是我心目中的那个她就废了,等下我干脆叫你小甜甜算了。”

“陌陌上的男人动不动叫人宝贝,吓得我赶紧溜。”

“一开始叫人宝贝都是下流,要不就是渣男。我走过南闯过北,火车道上卧过轨,什么没看懂。”

“你有点狂。”

“不要考验我的人品好不好?难道我在喜欢的女人面前得瑟一下不可以呀?”

“没有考验,干嘛要考验?你后天就走了,然后可能不聊了,考验没意义呀!”

“你这样说就等于说我人品有问题,懂不?说不定我们感情深了,每次回来还要你煮饭给我吃。”

“你回去后,要封锁你的人心,继续原有的生活,我不想打扰你呀!”

“不,我回去后没回你,肯定忙,找你说话肯定事情忙好了。”

“你有完整的家庭,而且你们还那么融洽,我不能打扰你的。”

“不能这样理解,这是人和人的相处方式。因为每个人都会面对孤独害怕孤独,而这种孤独确需要另外一个角色来填补,那这个角色如果能达成共鸣就相当于润滑剂。”

“也许,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就好比你现在的状态,你不是不渴望爱情,而是渴望得不到你想要的爱情,那这种情况下你就尚失了对爱情的信心。慢慢你就习惯了,然后选择了接受。但当有一天有个人打开了你的心扉,你就会很享受。所以你在学会接受的时候,更要学会放飞自己。因为当这种状态持续太久的时候,你会对很多东西失去信心。

“哥,我好像真的对什么都失去了信心。”

“你让我失望,我看上的女人怎么会这么没出息?”

林琳一阵沉默。

“哭了?不好玩。我的初心是把你逗开心,这搞得逗哭了,我不成了千古罪人?”

“我只是突然有点难受。”

“你其实很可爱,可爱的像个孩子,有时候可爱的有点傻。”

“我就是很傻,我喜欢别人说我傻,以前他就常说我傻,现在再也没人说我傻啦。”

“来,我们俩来演习一下傻傻的谈恋爱。准备好了吗?亲爱的傻瓜。”

“不对,这样很刻意,很作的感觉。”林琳一连发了几个笑哭的表情。

“作你个头,心态好就好,古板。重来,预备开始,亲爱的傻瓜。”

林琳还是别扭的没法接话,直想笑。

“不聊了,不好玩,我去看历史书了,我几十岁的人了,被你这样伤害。”

“猪,生气啦?你说,是想去抽烟还是喝酒呢?”

“狗屁,我不喝酒。你想想,我这颗封锁已久的心,没想到回趟老家居然复活了,此刻春心荡漾。”

“那你是抽烟了,抽的厉害吗?抽什么烟?味道重么?”

“抽华子,大多数是人家送的,因为有时候帮人家办事,有时候业务帮助。自己一般买本土的。”

“差点要夸你钱多呢。”

“我们聊着聊着跑题了,刚刚不是在谈恋爱吗?怎么被你带偏了?你这个家伙太狡猾了。”

“问个弱智问题,如果我真喜欢上你,要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我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你这是对欲望的控制问题,其实你这样很累,你从思维中潜移默化的想要结果,但忽略了过程,其实结果不是重点,重点是过程。如果关注结果,那一定无法沟通。人一生中有无数的遗憾,无数的回忆,那遗憾及回忆,不管是好坏,但都是触动了你内心深处的某个点,才会所至,这就是人生。为什么大话西游这部电影成了永恒的经典,就是这么个道理。其实人一生中,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是命中注定,只是你对事物本质的看法和解读。当然,目前你这个认知层面是无法达到。因为你所经历的事情,你的圈子赋予你的是不够,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政治的根本原因。”

“你错了,因为不求结果,会更注重过程,但这种过程其实比结果更残忍。男女思维有别,大概都无法相互理解。”

“就说明你还是没看破。”

“如果看破,就更没意义。”

有苦有累才是生活,有快乐烦恼才是人生,你知道佛教的含义是什么吗?”

“不想听。我想睡会觉。”

“好的,那你睡吧。当然不许带着遗憾和难过,这样会影响睡眠质量。是希望你做个美梦,然后美美的睡一觉。”

晚上,渊兄给林琳分享了一首歌曲《断点》。并说:忽然觉得挺适合你听,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放弃了你,他曾经是爱你如此之深,这是我对你故事的大概了解,忽然听了此歌,感觉你已是曲中人。”

“大叔,你好坏,你是想把我惹哭吗?”

“不不,别这样,我只想你笑。说实话,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庐山真面目呀?”

“看吧,这是我俩最后的合影。”

“大娘,你就让我看眼睛呀?”

“嗯,就让你看下我忧郁的小眼睛。别惹我,这是双爱哭的眼睛呀。”

“虽然你戴着口罩,但比你说的那种你自认为的美多了。我看了你的照片,说心里话,我挺同情你的,真的把你当好朋友,真觉的你是一个特别不容易的人。通过照片,我现在真的觉得你的他是一个挺好的男人,只是命。这一刻,我真的觉得你过去是多么地深爱那个男人。”

“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只是命运总喜欢捉弄人,我特别特别同情你,是发自内心的。从这一刻,我彻底放弃对你有任何不健康的想法;从这一刻,从心底里当你是朋友。你让我这一刻从内心油然而生地产生了一种敬畏之心。真的,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同我讲,我会帮你开导,有空回来我会请你吃饭。”

“大叔,我哭了!”

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也挺难受的,真的。确实,你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弱势群体,以后有什么不开心不懂的可以问我,跟我讲,好好面对生活。我觉得如果我对你有非份之想,或者说伤害你,我都觉得对不起曾经深爱你的那个善良的男人。每次跟你交流,你提到他的那种语气,我都觉得,也能感觉得到你是那么地深爱着他。”

“你以后会成为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朋友,且非常干净纯洁的那种。但切记我说的话,一定要用一颗善良的心去面对这个世界!你要教会孩子以善去看待世界,因为品德比什么都重要。永远要记住,善待身边每一个人,哪怕是言语都好。”

林琳看着屏幕一直在流泪。有多久没这样哭过了?好像从来没有,哪怕那年看着丈夫的遗体,她都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她得看着女儿且顾着肚子里的宝宝。而这刻,她一个人独自坐在沙发上,任由泪水狂倾。她下班后致电妈妈说有点不舒服,让两孩子就在那边过夜。今晚,她想要独自一人。

见林琳许久没出声,渊兄发了条信息过来:“问你,你爱他爱得深吗?”

“我原以为是不深的。”

“后来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深爱这个男人,后来总算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但错过就不在。你的故事让我感动,让我学会珍惜好身边的每一个人,特别是至亲。我明天就要回去那边了,我会珍惜你这个朋友。切记,以后不要上陌陌了。”

“我已经卸载了。”

“我也已经卸载了。今后,你一定要开心地过好每一天。”

“好的,哥,不开心了就找你。”

“欢迎,只是我有时候没回你,说明我肯定忙。”

“没钱了能不能找你?”

“可以,只要我方便时,一定会帮你。”

“好的,我明白了。”

“以后就叫我渊叔吧!你其实还像个小姑娘。”

“好。”林琳笑了。

08

渊兄走后,林琳没有找他说话。

某天,生活中碰到一点问题,心里有点难过。她没忍住,给渊兄发了一条信息,只是叫了一声“大叔。”

第二天,她才收到渊兄的回复:昨天忙,所以没及时回复。

“渊叔,说了以后不找你说话了,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有时悲哀地发现,有些酸楚及困惑竟然无人能诉说。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并没闲情陪我聊天。有那么些时刻,我差点又想上去那个随时有人陪聊的地方。不过,也仅是瞬间的想法而已。”

心态放好,守住繁华,耐住寂寞。你应该学着去看书,让自己慢慢沉淀下来。要多看些书,看些有意义的书,了解一下风水,比如易经、经书之类的。我不跟你讲了,我前几天买了两本书,关于风水的,所以要学。”林琳心里一阵难过。

后来,他看到渊兄发了一条状态:提升一下职业的专业知识。附图,是两本书,分别是《地理五诀》和《雪心赋》。

这位渊兄,果真有点大叔样。渊兄说过他开了一家公司,是房屋设计及装修。他回去后,天天忙于生活及生意,至于她这个意外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已成为过往云烟。琳琳笑了,她该释怀的。

此后,无论心境如何,林琳都没再去打扰渊兄。他们,只是偶尔会给彼此的朋友圈点赞。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中午,林琳又想起先夫。他离开的那天,狂风暴雨,林琳赶到事故现场,他刚好被殡葬车拉走。

这一千多个日夜,林琳无数次惊醒于恶梦中。如果,那天她不和他耍性子,他是不是就不会提前离开家门,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意外?

林琳情不自禁地,又下载了陌陌。一登录,弹出很多信息,有的有点印象,大概聊过那么一两次。更多的,是招呼语。

“小姐姐,你好!可以交个朋友吗?”林琳一看,这位男子的昵称有点趣,叫“张口结舌”。难道,是个害羞男?

林琳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过去。

不聊张口结舌一连发了好几条信息过来。

“美女,你单身吗?”

“你多大了?“

“是本地人吗?”

……

“你这是要查户口吗?”林琳打断他的问话。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对你多些了解。来陌陌上的女人,要么卖东西,要么找情人,极少数是想找男朋友或老公的。不知你属于哪一种呢?”

“那你属于什么类型呢?”

“我嘛,单身一枚,当然想找老婆,如果不行,找个情人也不错。”

“我不属于你说的那些类型,我只想找个人说话而已。”

“你是不是太天真了,还是脑袋有问题?你是谁的谁?谁有闲情听你唠嗑呢?要么,你来陪我,我可以一边听你说话,如何?或者,我也可以给你钱。”

林琳丢了一把菜刀过去,点进张牙结舌的主页,看到里面有些状态,那图片中的男人,竟然是技术部的小张,那个离婚才两个月的小张!

突然,一阵悲伤袭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林琳退出陌陌,并果断再次卸载。

“大叔,我心里难过。”林琳想起渊兄,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这个点,渊兄应该在家里,她知道他不会回复,她其实并不需要回复。

十几分钟后,渊兄问道:“不好意思,我在忙,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感伤。我没事了,不要担心,你忙吧!”

“我这会还真的挺忙的,你没事就好。真的很抱歉哈。”

“你好啰嗦,真像大叔,我真没事啦。”

“好的,那我忙喽。”

林琳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及生活。她想起渊兄曾经说过:摆正心态,守住繁华,耐住寂寞。

入夜,在朋友圈刷到一条状态,林琳觉得非常符合她的心境,顺手转发。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三毛

然后,丢开手机,沉沉入睡。醒来,看到一条评论。

《一棵开花的树》
席慕蓉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林琳默默地将状态转为私密。那刻,她在心底做出了一些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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