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清冷的街道上,一个女孩清脆的笑声格外的甜美。
陆斯辰发现青禾变化的不仅仅是外貌,改变的还有她的性格。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欢快地笑,她总是一副忧郁的神情,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她也只是勾起嘴角,只表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失态了。”注意到陆斯辰一直盯着自己,青禾连忙停止笑声,抱歉地说着。
“没有,你笑起来的样子很漂亮。”
陆斯辰说完这句话,脸红到了脖子根。他不善于花言巧语,面对青禾,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他的心里话。这句话听着有点轻浮,希望青禾不要误会。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我,谢谢你的赞美。不过,我上班马上就要迟到了,所以只能说再见了。见到你很开心。”青禾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神情有些为难地说到。
快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听到青禾要走,陆斯辰心里刚刚燃烧起来的火,突然被浇了一盆水,很不是滋味。
他好想把青禾紧紧地抱在怀里,告诉她,见到她很开心。向她诉说这些年对她的想念。想对她许下一辈子的承诺。
可是,陆斯辰明白,这样只会吓跑青禾。
青禾就要转身的时候,陆斯辰突然大声地喊了一句,“青禾,我们以后可以再见面吗?”
他的声音很大,语气坚定,眼睛倔强地盯着青禾,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青禾看着陆斯辰像看着一个赌气的孩子,她无奈地笑着,“当然可以了。”
“那,我们留下联系方式吧。”
“好啊。”
青禾爽快大方的姿态,让陆斯辰有些失神。这还是他认识的青禾吗?不过,能得到青禾的联系方式,他很开心。
他不知道,青禾在转过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她没有变,还是那个忧伤的青禾,只是现在的她更能完美地隐藏自己的情感。
陆斯辰看着青禾慢慢走远,然后消失。他一直保持着一副喜滋滋的样子,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当时的样子有点憨,还有点傻。
一位清洁工阿姨走过去,小秘密地对他说:“小伙子,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吧,你女朋友真漂亮。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听完阿姨说的话,陆斯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好像随时都会从身体里蹦出来一样。
他干咳了几声,强壮镇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骄傲的样子,自言自语到,“女朋友?对,是女朋友,一定会幸福的。”
说完,还傻笑了几声。
这次见面很温馨,很愉快。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又不一样。
他看着存在手机里的号码,有了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把手机轻轻地按在胸口,似乎那已经不仅仅是一部手机,更是一块珍宝。
突然一阵手机的轰鸣声,打断了他美好的心情,是韩冬打来的,“哥们儿,你清醒清醒吧,人家早没影儿了,你还在那里傻看什么呢?”
手机里叽叽喳喳的声音让陆斯辰差点大骂出口,“你在什么地方?”
“请你向后转。”韩冬的声音里带着怨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陆斯辰转过身就看到了,在不远处的一家早餐店吃着包子的韩冬。韩冬一只手往嘴里塞包子,一只手拿着手机朝着陆斯辰来回晃。
陆斯辰走过去,自顾自地拿起包子开始吃。
“你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韩冬瞥了一眼陆斯辰,又帮他叫了一碗粥。
“你就在这家医院实习呀?”陆斯辰接过粥边吃边说着。
韩冬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嘉禾医院”四个大字,有点暴躁地说到,“是啊,我就在这里上班。我说你真是重色轻友啊,我来这里上班一年多了,也没见你来看我。刚知道梦中情人在这里上班,你就跑来了。”
“什么梦中情人,别胡说。话能乱说吗?你还当医生呢?不知道什么是严谨吗?我告诉你啊,如果当着青禾的面,你要再这么胡说八道,我跟你翻脸啊。”陆斯辰很严肃的警告。
这样的警告惹恼了韩冬,他扔下筷子,“我胡说八道?你刚才一副被勾了魂的样子,像是几百年没见过女人一样。”
“有那么夸张吗?”陆斯辰一脸坏笑地说着,更气人的是,他似乎还有点骄傲。
“我说的一点都不夸张。斯辰,你给我说实话,难道你在外面就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吗?”这是韩冬想不透的一个问题,世界上的女孩这么多,为什么陆斯辰就是对这个青禾念念不忘。
“你还没有遇到那个让你心动的女人,你是不会明白的。如果她出现了,那么你的世界里就只有她,再也容不下其他人。”陆斯辰深情地说着。
“真肉麻。说得够玄乎的,我用不用给你颁一个‘情圣’大奖啊。”韩冬知道陆斯辰认真了。
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在最青涩的年纪,青禾闯进了陆斯辰的世界,她以自己独有的方式给自己蒙上了一层面纱,让陆斯辰好奇,心动,以至痴迷。
韩冬最担心的是,陆斯辰是否真的看清了自己对青禾的感情,是爱?是喜欢?还是一种执着?
他真的害怕,陆斯辰陷在感情的泥潭里,最后换来遍体鳞伤。
陆斯辰看着韩冬撇了撇嘴,“你是不会懂的。走了,改天请你吃饭。”
说着,他站起来准备离开,“韩冬,谢谢你把她的消息告诉我。”
他的感谢很真诚,却惹恼了韩冬。
“滚蛋。”
韩冬拿起桌子上的餐纸盒朝着陆斯辰扔了过去,陆斯辰把餐纸捡起来放回去,扮出一个鬼脸匆忙逃走了。
两个人孩子般地打闹着,只是在这份最纯粹最真挚的兄弟情谊之外,他们各自都在内心最柔软的角落里珍藏了一个人。
看着陆斯辰远去的背影,韩冬的眼里有着捉摸不透的情绪。他靠坐在椅子上,脑海里还浮现着陆斯辰刚才说的话,他说:遇到了那个她,心里就再也不会容下其他人。
是啊,她出现了,其他人都成为了过客。可是,如果注定自己只能成为她生命中的过客,那该怎么办?也许,终其一生都要饱受孤独吧。
让陆斯辰心动的人出现了,他不知道的是,让韩冬心动的人也出现了。只是,韩冬也选择用更沉默的方式来守护这段感情。
韩冬知道,这其中要忍受多少孤独,所以,他多么希望他的朋友能幸福,而不是和他一样,终生都在孤独中迷失。
韩冬是医生,本来就不应该喝酒,只是在每一个落寞的夜里,也只有用喝酒的方式来麻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