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茨威格
18个想法
第1章 前言
>> 我的精神故乡欧罗巴已自我毁灭……我认为还是及时不失尊严地结束我的生命为好。
>> 。小说揭露了法西斯对人思想的侵蚀和折磨,而他本人更是用自杀证明了这种损害和折磨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第2章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 “你,一直都不知道我存在的你啊!”
>> 你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你有光明的一面,同时也有阴暗的一面,那个隐藏最深的秘密只有你自己知道,这是你终生的秘密。
>> 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比在人群中孤独生活更可怕的事情吗?
>> 在多数情况下,女人的脸就是一面镜子,有时反映出炽热的热情;有时反映的是天真可人;有时是疲惫困倦;这些感情如镜中人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男人因此更加记不住一个女人的容貌,岁月会改变女人的样子,服装也会不时地让女人的样貌得以有不同的体现。
>> 你是个喜欢轻松愉快人生的人,没有负担的玩乐才是你的本性。你害怕对他人的命运产生影响。你愿意遍地留情,但是,你却不肯为此作出一点牺牲。
>> 他感到了死亡,还有那不朽的爱情。他的心头百感交集,他隐约想起了那个女人,那个飘忽不定的女人,那个看不见的女人。那女人热情而奔放,就像远处传来的一阵乐曲。
第3章 象棋的故事
>> 没多久,神父就发现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化作泡影。密尔肯看着字母的表情就像在看天外来物,哪怕讲解了无数遍,他还是记不住;在学校里老师教的基本知识,他那愚钝的脑子也记不下来。直到十四岁,他还在依靠手指数数。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却不认得几个字。不过他不是什么事都不会做。若说到做体力活,他样样做得很好:不管是劈柴、挑水,还是农活和打扫厨房卫生。虽然动作慢得令人烦躁,但每件事都做得完完整整。不过神父始终为一件事感到气恼,这个固执的孩子从不主动观察身边的环境,对任何事情都不闻不问。要是哪一天没有吩咐他具体做些什么样的活计,他可以一整天都不动手。他不像其他孩子那样爱发问,也不和他们玩,他宁愿无所事事地度过一天,前提是没有人要求他做事。即使安排他干活,做完之后他也是在房间里傻傻地坐着,眼神空洞缥缈,像一只全神贯注吃草的羊,对周遭的环境一点儿也不在意。
>> 一个只在某一方面才能卓越的人能否扛得住众人的检验。
>> 不得不说,太容易取得的荣耀确实会让一个空无一物的脑子变得狂热起来。
>> 我喜欢研究那些性格偏执的人,尤其是在单一的某方面有固执的思想,这种人通常会让自己身处狭窄的境地,而这时候也是最能接近于极限的时候。这样的人对周遭的一切都不甚关注,像白蚁一样用坚固的壁垒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城堡虽然小,但他们却觉得充满乐趣,再没有比这个小宇宙似的城堡更合他们的意了。
>> 那些才能出众的人是如何让自己的斗志永远保持在鲜活的状态,并且几十年如一日地把所有精力投入到一件看上去很不可靠的事情上——一次又一次把木头做的棋子王在木板棋盘上逼到无路可退,可下棋的人却没有变得疯疯癫癫。
>> 既然没有钱,就不要奢望过有钱人的生活,简单的生活足够了!
>> 那些人从前一辈的人那里获得了信任和忠诚,也就不会对我们心怀戒备,我们必须肩负起祖宗留下来的事业和任务。这份工作必须要我们有绝对的忠心和谨慎的言行,我的父亲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 要是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的话,这个人的思维无疑会变得混乱起来,他的思想会相互矛盾,在他为这件事情做准备的时候,又要逼迫自己忽略这件事。就比如在他代表白棋走步的时候,就要把上一步黑棋的走向和整盘局势忘得彻彻底底。要想在脑子里拥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思想,首先要让自己的思想分裂开来,就像一个抽屉,想用的时候拉开,不用的时候就关上。自己和自己对弈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好比你永远超越不了自己的影子。
第4章 马来狂人
>> 一个人想怎么死就怎么死,并且不受别人以帮助的名义带来的打扰,这就是他所剩下的唯一的人权。”
第5章 女人和大地
>> 于是我不得不转移视线,看着在座的每一个人。他们安然地吃晚餐,平静的表情刺激了我,我开始仇视他们每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我犹如被烈火烘烤着。我看到他们吃完晚餐后,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心里生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嫉妒。他们根本就感觉不到世界的痛苦,感觉不到大地的干渴,也感觉不到它心里的痛苦。那种痛苦毫无声息,在心里杂乱无章地翻滚着。于是,我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所有人。在这里只有人们悠然自得地休息,呼吸着周围的空气,根本没有人和我有相同的感受。他们反应迟钝,毫无顾虑。侍者把饭菜给我端来,我只吃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我接触的一切,都和我对立。我太郁闷了,对雨水充满了渴望。这种渴望同时也充满了那个干渴、饱受压抑的大自然。
我旁边有人搬动椅子。椅子发出的吱吱声惊动了我。每一声都像一根滚烫的针,深深地刺入我的皮肤。我顺着声音望去,有陌生人坐在那里,是一位年龄略大的先生和他的妻子。他们长着圆圆的眼睛,闲适地吃着晚餐,认真咀嚼着食物,看上去性情温和,是市民阶层的小人物。有一位年轻的姑娘斜坐着,背对着我,坐在他们对面,很明显是他们的女儿。我只能看见她纤细的脖子和浓密的头发。她黑色的头发中还透着一丝蓝色,就像在头上戴了一个钢盔。她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因为我记得她那生硬的姿势。她就是刚才在露台上的那个少女,就像一朵饥渴的白色鲜花,迫不及待在雨水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