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萧,是一个苦逼的自由撰稿人,没钱没车没房没对象,别人的产品是三无,而我却又多了“一无”。跟那些办公室的文字编辑不一样,我写作更为随心随意。没人把我按在办公室;没人给我限定题目;更没人给我规定任务;当然也没人给我发工资。
我不会为了写作而写作,当然也不会拼命拉扯着本身就不是很茂密的头发无病呻吟,更不喜欢“为赋新词强说愁”。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四处走走,这样可能会更接地气一些,把听到的,看到的一些好故事整理出来分享给大家。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文笔,只要大家感觉我把事情说明白了,我也就很知足了。
废话不多说,这不我又骑着比自己年龄还大的自行车出来散心了。我喜欢这种漫无目的的骑行,跟着心走,走多远,去哪里,何时归都由心说了算。当我骑到一个小区门口时,看到一辆三轮摩托车停靠在那儿,上面摆满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什么鞋垫儿啊,套袖啊,护膝啊,小朋友的小布鞋儿啊,小老虎枕头啊。小贩裹着军用棉大衣站在车的一旁,有一位大爷双手扶着三轮摩托的护栏勉强站立,旁边还停放着一辆轮椅。
直觉告诉我这大爷是有故事的人,于是乎我凑了过去。大爷看我过来,便自顾自的聊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说呢,太懒。像你这种还愿意骑自行车的不多,都是骑着电动车,摩托车,动辄的开着小轿车。像我年轻那会儿,哪有这个条件。还有,现在的小年轻太不把身体当回事,这么冷的天都露着大脚脖子,自以为很美,等老了走不动道了后悔都晚了......”聊着聊着,我得知大爷姓胡,他也给我说起了他年轻时的故事,为了方便阅读,我就站在胡大爷的角度为大家讲述这个故事。
那是40多年前的事了,我那时还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家里条件不好,就靠着割芦苇晒干后卖钱。这个活辛苦,还赚不到什么钱,不过在那个年代,饿不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和家人把割下来的芦苇抱回家,晾晒干后捆成捆,从家乡胡集镇送到广饶县。广饶有专门收芦苇的手艺人,把这些芦苇编成炕席、苇箔、帘子、篱笆等物拿出来卖。
从胡集到广饶将近100公里,下午从家出发,推着堆满了成捆苇子的小推车,一直到第二天天黑前才能送到。这不我们家又准备了整整一车晾晒好的芦苇准备送去广饶,出发前家人帮我准备了路上吃的干粮,还有一壶水,挥手目送我走远后他们才进屋。带着家人的祝福与期盼,我又踏上了艰苦的旅程。
天已经日益变冷,那时也没有天气预报,不知道多少度,只知道路上能看到不少冰碴子。在路上最大的挑战莫过于天气,本来就零下好几度,再加上小风儿一吹,嘿,那真是更冷了。无论再怎么冷,路上也不要穿太多的衣服,怕的是出汗,一旦汗水沾湿衣裳,那休息时再停下来一冻,非生病不可。我最担心的是我的脚,一路上腿脚是最重要的,可家里实在是没有像样的鞋,我出门时穿的也只是单鞋,甚至有些地方还磨出了任性的窟窿。
胡集镇、北镇、庞家镇、店子镇、广饶县,我推着独轮车走了一路。当我走到广饶时,脚已经从最初的疼痒到麻木再到失去知觉,只能像机器一样执行着走路的命令。我将芦苇送到收芦苇的老爷子家,老爷子看着我风餐露宿饥寒交迫的样子也是心疼不已,尤其是看着我那双冻得发紫的脚,在他眼里我也是个孩子啊!老爷子也是二话不说,赶紧给我烧了一盆热水,让我烫烫脚,暖和暖和。那时候的人哪知道冻伤不能烫啊,谁成想这一烫成了终身残疾。
我的脚从热水盆里拿出来,当即就起了一串串的燎泡,我向老爷子借过针,用火烤过消毒后将燎泡一个一个的挑破,这其中的滋味没体会过的人是想象不到的。泡全部挑破流出浓水来之后,我又把贴身穿的秋衣两个袖子撕下来缠在脚上,就这样在老爷子家将就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我又推起空着的独轮车回家了,走了一天一夜终于走到家,到家之后也没把脚当回事。可没过两天我的脚就逐渐失去了知觉,而且我已经不能操控它了,往后愈发严重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年我也没少去医院检查,可就是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我也一直走不了路。直到有一年遇到一个过路的土郎中,他说我脚上的神经全部坏死了,这辈子就这样了,没办法,也不用去医院浪费钱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说着说着胡大爷的眼睛里也留下两行浊泪,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抚胡大爷,也不免为他悲伤起来。
回到家后,胡大爷的故事我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把它分享出来,也希望大家都能重视自己的身体,为了老的时候少遭点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