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武志红的《巨婴国》,他回忆了他小时候对贫穷的深刻记忆。
贫穷最重要的标记,是吃不饱,是挨饿。
他家最穷的时候,连一盒火柴都买不起。因为他把家里最后剩下的钱拿去买作业本了,为此,妈妈第一次对他发了脾气。
只看到这里,就特别有感触,因为我也有着太多类似的记忆。
我的家庭背景
我们一家六口人,爸爸负责挣钱,妈妈在家种地,照顾我们兄弟姊妹4人的衣食住行。
听老妈说,我们家本来有机会脱贫的。
90年代末,老爸除了开拖拉机,给别人拉沙、拉砖等。还在我们家院子里开了一个小作坊,自己去拉大理石回来,然后再加工成大理石板。生意好的时候,还要请人过来加工。
如果只看账面的话,老爸应该是赚到钱了。
实际呢,并没有,因为账面上赚到的钱大部分都没收回来。
有一个人,大概欠了一万左右,得病,死了,家里就只剩下他老婆、孩子,没有经济偿还能力,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还有一个人,也欠了有一万左右。每次我爸过去要钱,就各种理由拖着。拖到后来再去,人都见不到了。
所以我爸的第一次“创业”就这样失败了,我们的“脱贫”愿望也破灭了。
还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因为原材料钱,工钱都是我们先提前垫付的。没钱的时候家里的开销甚至要靠老妈种地卖粮食来贴补。
经历这一次之后,老爸不敢再折腾了,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老本行。慢慢的赚了一点钱,又借钱换了一辆东风神宇车。
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谁曾料到,因为换了一个大车,我们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爸爸的新车没开多久就总是出问题,每次维修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因为维修还不能做活,损失就更大了。
中途还出过3次交通事故,有2次是我爸爸开车时碰到别人了。最严重的一次是,2003年,我刚考上高中那年,我爸爸开车时被别人撞了,车头都撞变形了。幸运的是,我爸爸还好,只是皮外伤,去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后,就出院了。
也是这一次之后,我爸爸决定不再开车了。
刚好那段时间,我表姐说她们高中对面有一个铺子在转让,让我爸妈来市里做生意。
这一次,我爸妈终于下定决心去了。
好多年前,在市里的两个姨妈、表姐就喊我爸妈去市里做生意,我爸妈因为担心养不活一大家子人,始终不敢去。好歹在农村,守着一亩三分田地,一家老小不愁没吃的。加上老爸挣得钱,日子还能凑活。
这一次,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没了,老爸又不愿种地,所以去市里做生意应该是当时最好的选择了。
那一年,我刚考上市里的高中,哥哥已经读高二了,姐姐在市里的一家工厂上班,妹妹一个人在老家上初中。爸妈在哥哥读书的高中对面开了一家餐馆,老爸老妈做饭本来就可以,加上老爸外向的性格,生意还不错。
也是从那一年起,我们家日子一点点好起来。
所以我关于贫穷的记忆都是关于03年之前的。
学费
我上小学时,有一年秋季开学,当时的学费一个人应该不超过100块钱。家里的粮食能卖的都卖了以后,还是没有凑够我们4个人的学费。
老爸带着我哥、我、我妹把家里床下面堆了好几年的破铜烂铁拉去卖了,才凑够学费。
保险费
小学时,学校强制性交保险费,每人25元钱,不交就不能上课,让回家找父母要。我总是班里最后交的那几个,还为此旷课好久。
出行
上初中时,爸妈把我送去了市里读书。为了节约路费,每周休息时,我都没有回家。去姐姐的宿舍,姐姐那时在市里的一家厂里上班,两个人挤一个单人床。偶尔老爸要到市里拉东西了,会顺路带我回家。
有一年国庆节假期结束后,我该回市里上学,却没有路费。爸爸出车了,妈妈生病,躺在床上睡着了。为了节约钱,她一直扛着没去看医生。实在是到了我不得不走的时候,我还是喊醒了妈妈,跟她说我没有车费回学校。老妈说她知道了,然后她就拖着病殃殃的身子,出去了。没多久,她回来了,把5块钱车费给我了。原来她刚才出去给我借路费了。
还记得我还从市里走路回去过3次。
昨天用地图搜了一下,从市里到老家的距离,接近20公里,走路的话要走差不多5个小时。
有一次是因为跟姐姐闹矛盾了,觉得委屈,就想回家了。当时天还在下着小雨。
还有一次就是纯粹想节约路费。
还有一年夏天,我带着妹妹一起从市里走回去。夏天很热,我们两个舍不得花钱,就只买了一瓶矿泉水。喝完后,瓶子没扔,在路边用瓶子在别人家水管接水喝。回家后,老爸知道我们两个是走回来的,把我们说了一顿,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们这么热的天中暑,还有在路上走,车来车往,不安全。
昨天看到武志红写他的回忆后,我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很多画面,所以就想着记录下来。
这一篇写的是有关学校的,下一篇会写衣食篇,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