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母亲的去世已经过了五年,现在的我二十五岁。
A小姐说要同我一同前往,并且向我询问了母亲离开时的情况。
母亲离开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户刚好洒在她的脸上,本来惨白僵硬的脸上有了几分生机,微合的双眼,向上稍扬的嘴角,我就坐在她的床边注视着她,那是我第一次那么认真的去观察她,我用手指抚摸着她发白的两鬓、眼角的皱纹和粗糙的手心,我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着她沉睡的脸庞,以至于有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她的灵魂从身体抽离的那一刻,那是母亲年少时的模样。
从那之后我三天我就消失了,并不是从世界上,而是从悲伤的事件中逃开了。亲戚的痛哭声我接受不了,朋友的问候语我接受不了,我更接受不了的是那个能接受我一切的那个人再也不存在了。三天的流浪时间,我没有变得沉溺悲痛也没有变得坚忍不拔,脑子里只有母亲临终前,伏在我耳边说的那句“好好活”,这三个字就好像用尽了她全身力气一样,在心电监护仪的一阵急促的鸣响声之中,母亲松了最后的一口气。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更不明白我要怎么做,因此在在场每个人泪水沾满衣襟的时候,我木然的静坐着,眼睛像干涸了一样什么都没有。
“林先生,您害怕死亡吗?”A小姐用手摸着墓碑上的照片。
我蹲下身,将花轻轻的放在石板上,“我啊并不害怕死亡,我害怕的是死了之后那些在意我的人会在悲伤与自责中度过余生。”
“再跟我讲讲吧,您的母亲。”
母亲个子不高,双眼皮,眼睛很漂亮,在同年龄段的女人中她的也更能吸引到目光,再加上为人爽快正直,人缘更是好的没得说。在我小学的时候许多人都说我长得很像母亲,那时我还不高兴,心里想着一个男人为什么要长得像女人,但我从来都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样子,只是母亲这么棒那父亲也一定不差,但这都是我自己的猜测,对父亲虽然会有疑问,但谈不上想念。这里作者不想对父亲提到太多的情况,如果林北还有后文的话,作者会做详尽解释。
母亲和我一起努力从开始十几平米的房子到几十平米的房间再到现在的一百多平米的屋子,她都在用尽她的一切能力在给我最好的生活,我们是彼此的支柱,到后来支柱就塌了,家自然也就没了。
A小姐站在我的身后一直没有说话,我知道她一直在听,我向她示意准备回去的时候她说要去另一个地方,却拒绝了我送她。
直到现在我夜晚做梦时依旧会想念,那个在寒冷的冬日,在被白雪覆盖的马路上,一个穿着棉袄戴着手套站在自行车旁,正在等待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