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婺源的小山村, 心中留一角落等花开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五柳先生笔下的世外桃源,让无数人神往。恰巧,我的家乡,就是这么一个充满着拙朴、真实、美好的桃源之地。

清明放假,和往年一样我依然选择了回家,说因为祭祖才回去,倒不如说是因为想回去看看春天的家乡,和慈祥的爸妈才毫不犹豫地出发。不过这次回家比较特殊,是和三个朋友一块来的,他们基本也都来自江西农村地区。


出发

放假头一晚是在朋友老董家住的,他也是这次“四人行”的一员。第二天早上4点45分,他开着分时租赁汽车和我一起赶赴松江南,结果因为来早了站点没开门,导致在站外于寒风中瑟瑟发抖。7点钟,迎来另外两位小伙伴,他们是一对情侣,和我们亦然是很好的朋友。7点20分,向着婺源出发。

平时安静的小县城,因为节假日旅游高峰的到来显得热闹非凡。刚出火车站,导游、司机、售票员的各种吆喝,让人感受到春天婺源的高人气。我们可是等了两趟公交车,才顺利赶赴老北站——一个半废弃的,现用于乡村巴士停放的老汽车站。

每次回家,在老北站耽误的时间总是最多的。因为老家交通不方便,等到下午两点半才坐上了回家的巴士。这期间,我们驻足北站附近的一家小店吃了午餐,女老板人很好,说说笑笑的,地道的婺源人说话风格。回家的巴士一直到两点五十才走,几个朋友和我的内心一样都在吐槽怎么还不出发。幸好,这趟车直接到村子的桥头,也就不必我妈去麻烦别人接我们了。


村口

17:30,我们终于到了村口。望着周边的风景,朋友们兴奋十足。

我也被他们的心情所感染,重新欣赏一遍以前年年嬉闹之地。才发现,原来这里是如此的美——紫云英开遍了水库沿岸,油菜花与萝卜花所绽放出的黄白错落吸引着众多的蜜蜂,夕阳的余晖洒落水库让我有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觉。

朋友们在村口一路拍照、合影,记录着他们眼睛所到过之处。看着他们这么高兴,我知道他们刚刚坐车带来的不快和疲惫也霎时忘却。

边玩闹边沿着水库中间架起的桥进去,就来到了我的家乡——山脚下一个白墙灰瓦小山村。我为我能每年看到这个熟悉之地的春天而感到幸运,没有景区的喧嚣与浮躁,这个小山村就这么静静地等你的回来。

从村口到村里,路上会碰到几个村里人在路上,他们都会和我打招呼,说我“回来了?”我也会微笑并简单回应,或许这就是村里人的热情。


爸妈

终于到家了,回家的我满满的激动,这也让我后面离开时显现出多么的不舍,虽然我并没有怎么表现出来。跨进家门口,就闻到了满满的香味——妈妈在厨房里为我们做着晚饭。

妈妈看到我们,显得特别热情。这让我那几个朋友瞬间放下了本来担心的沟通隔阂,当然这是我猜的。忘记了是几个菜,但我们晚上这一餐都吃得很满足,妈妈也很高兴地拿出二姐带来的杨梅酒,和我们一起举杯。

因本次未拍摄,故用2016年清明回家图片


吃到一半,刚干完活的爸爸回来了,看着这么辛苦的他,我想起来书包里还有一瓶从上海带来的好酒,瞬间奉上。六个人坐在八仙桌上,其乐融融,望着大家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我感觉到很知足,也很幸福。

和大多数农村一辈人一样,我爸妈也是那种空不下来的人。平时我在电话里说着叫他们少干点活、钱是赚不完的之类的话,他们都会点头说好,但我心里知道,他们可能第二天还是会拿着锄头都田里。这次带朋友几个回来,最忙的肯定莫过于我妈,每天我们还没醒的时候她就已经把饭煮熟了。家里的二老,在我眼里,是无比的伟大。


春光

晚上在门口瞎转,仰望天空,却发现满天繁星——大多时候在上海打工的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星星了。山村里的生活,习惯了早睡早起,晚上十点,我们即将进入梦乡,等待第二天的行程。

第二天一早,隔壁村舅舅家大儿子——我的表哥和我一众亲戚来到我家。本来还在纠结怎么去各景点玩的我们,最终决定了跟随表哥开启本次春日之旅。本来计划是去篁岭的,最后因为庆源-江岭一带堵车严重(回来那天也在那边堵了很久),我们选择了北线去旅行。

这也是我第一次来到北线,第一次来到詹天佑故居,第一次来到大鄣山卧龙谷。也好,婺源的风景绝不只是油菜花,看看其他的或许是另外一种惊喜。几个人纵情山水之间3个多小时,体会着大自然的魅力。之后还第一次去了中国最圆的村庄——菊径,20块钱的观景费真的很坑(虽然本地人是不收费的,但还是要为几个朋友吐槽一下)。很遗憾的是,因为时间太晚没能去灵岩洞游玩。晚上开着车回到家中,拖着疲惫的身躯结束了一天的旅途。

本来还说着下午回来帮妈妈一起做清明果,结果回家以后都做好了。做这么多清明果,妈妈一定很累吧。晚上,因为家里浴室只有一个而且不是特别方便,妈妈带着两个朋友去邻居家洗澡,据他们后来说邻居家的人马上给他们安排浴室,我感受到我们村里人特有的朴实和热情,这在大城市的邻里之间是很难见到的。


山间

清明回家,自然少不了的是挖笋。在家挖了4次笋,每一次都收获颇丰。尤其记得我们去挂纸的那天,几个朋友去之前我带去的几个地方挖笋,最后装了一蛇皮袋,在我家玩的外甥还用力把它背了回去。

在临走的头一天下午,也就是挂纸回来的那天,我们四个再加上隔壁小孩洋洋几个人还上山去摘山蕨菜。其实我因为最近几年基本都在外地,已经很久没有来摘过这个了,还有劳动节期间的水笋,我也是好久没摘了。犹记得以前读初中的时候,每年五一回来都会拿着蛇皮袋去水竹林去抽笋,然后背着一大袋,虽然很重但很有成就感,晚上就和爸妈边剥笋壳边看电视边聊天,很是值得回味。洋洋这个小胖子,晚上居然一个人喝了一瓶啤酒啊,可以的。

晚上妈妈还给我们煮了蕨菜吃,说实话,我很久没吃到这个东西了。家乡处处是美味,让我想起了以前小时候上山摘野果的日子。


挂纸

家这边的习俗是,清明当天需要到先人的坟墓面前去挂纸。一早吃完饭,我们一家人便上山了,本来天气预报说有雨的,结果天气很好。

在挂纸路上,妈妈收到过大姐的短信。一句“孝敬爸妈不能等”,让妈妈差点感动到掉出眼泪来。在外面,姐姐姐夫对我很好,每次到他们家吃饭总是很丰盛。我知道,他们平时挺省的,毕竟家庭压力也大,但在我面前在爸妈面前从来都是厚待,处处都会考虑着我们。在孝敬爸妈这方面,我也要向他们多学习。

每年挂纸的路上,我都会拿起手机,不专业的拍摄着我叫不出名字的花儿。“这个白的叫九里香,那个微白的是藤井花,还有那个紫色的是洛梨花……”还好有爸爸在旁边给我讲解,让我懂得更多的家乡气息。

我去隔壁村外婆外公那边挂纸,几个朋友则在家玩起了竹排,说真的,两个朋友加我外甥三个人在一个竹排上也真是大胆呢,我都不敢带这么多人。我爸则放下手上的活,撑竹排带着一个朋友划了一个来回。我回家的时候,有两个朋友还把竹排撑到村委会所在地下面的河边,去观赏紫云英所组成的“红花海”。

清明当晚,各家都是要祭祀的。我们村没有祠堂,是在家门口和堂前摆出蒸饭,烧香烧纸钱祭拜“外面老爷”和“家里老爷”的。因为第二天要走,晚上几个人和爸妈都喝了挺多酒。这几天我很麻烦爸妈,此时此刻以酒谢之。做儿女的,常年在外不能照顾爸妈,也只能期盼他们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村色

再来说说我们这个小山村吧。我生活了20多年的这个倚山傍水、溪水潺潺的村庄,她有一个祥和的名字——金村!小时候,我总以为村的名字是“金银财宝”的意思,后来才知道是取“金玉满堂”之意。在婺源旅游地图上,你可能找不到这么一个地方,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所在。

家乡的农民勤学力耕,古香古色的徽派民居散发着浓厚的生活气息,宁静而充满生机。虽然现在村里很多路都铺上了水泥,但总还保留着一些石板路,饱经沧桑,古韵犹存。没有其他古村落那般有很多大樟树,但杉树和竹林相间倒也显得上覆浓荫,下接碧水,一幅美丽的江南水乡风情画卷跃然眼前。

这里没有惊涛拍岸,有的只是风过树梢而波澜不惊;这里没有千帆竞渡,有的只是小小竹排河中游。金村没有商店,没有顶级繁华的街区。但是,只要有一个理由,便足够让你为她停留。那就是——她山风吹拂般的浪漫,让你陶醉,让你置身其中流连忘返。

“山里有人家,人家有水。水在山中,山在水里。”行走在这片山青水秀的土地上,每一处风景都充满诗意。从村口那个刻着“移民示范村”的大石头望去,田间有村,村后有山,山上绿树成荫,村前有水,水倚田园,有着粉墙黛瓦的朴素、青山碧水的清纯、田园风光的恬然…

早上看着高年级的小学生和初中生,走过村口去学校所在地上学,一条条红领巾,还有书包里装着的一个礼拜的菜,让我不禁想起来自己十三四岁那个年纪。


离别

相逢总是短暂,因还有一两个景点还要去,所以我们11点半早早吃完了午饭就去村口候车了。因为这次几个人都有很多东西,妈妈推着板车把我们送到了村口。我能从爸妈的眼中读出不舍的心情,他们也能。不过,为了生活,总是要走出这小山村的。

每一次离开家乡,和爸妈分别,心里总是会失落落的。以前他们总担心我在外面照顾不好自己,虽然现在也一样,但现在的我也担心他们在家太拮据不对自己好一点。每一次回家,总想跟他们多待一会,总想和他们多聊聊天,总想帮他们分担一下家里的活。

以前妈妈给我装很多东西带出去,我总是会能少带就少带。但是,这次我决定不了,能带就带吧。在外面吃着爸妈家里带来的,总是会吃出家的味道。只希望他们在家对自己好一点。这次清明之行,感谢爸妈。

加上车程,这次清明回家花了4天的时间。总的来说,算是一次圆满之旅。在婺源这么一个小山村,简单生活着其实挺美好的,春花夏叶秋实冬雪,在这里能让备受大城市生存压力影响的年轻人感到放松,这可能也是很多人想来婺源旅游的一个原因吧。当我们疲惫的时候,何不暂时放下生活的忙碌,来此地静待花开,我们可以比想象中自由,停一停,心中留一角落等花开。下一次,我们再相会。


第一次在简书创作,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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