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5节,从前面一节188开始,谈到语言到意谓的过渡。
188从前面数列游戏的例子,延续下来,谈到语言和其意义之间的关系:怎么给出来的过渡?
意谓是怎么一种东西?它就是实践上的目的的东西和行动之间的关系。我们不能说指出一个目的,不需要相应遵从规则的行动的环节,就把这个目的的东西现实地产生出来了。目的不是实现出来的东西,有别于通过行动产生出来的结果的东西,即使这个结果符合目的。
语言中的意谓,也是表达行为中目的的东西:要表达的东西。但是它要落实在语言游戏中,并且这里的语言游戏不只是看到的说出的语言游戏,而是对于语言游戏的使用,语言游戏要套接到用法之中。
意谓在188里,还不是目的的东西。目的总是我们认识到它的东西,这里的意谓指的,却是某种虽然我们还没有意识到,但是它们作为这样一种东西已经在那里了。
这里,从语言到意谓,是一种意谓基于语言而产生出来的情况。因为这时我们并没有直接的意谓的东西浮现于我们的意识,那么,它的来源就只能是语言。单凭语言的给出就产生意谓。
但是我们总是基于用法产生意谓,或者说我们基于看到的东西来使用语言。现在我们并不基于看到的东西来使用语言,反而通过语言谈论一种看到的之外的还不确定是什么的东西,并且,我们谈论的不是一个不满足的概念产生的概念类,而是对象。这样,意谓就是一种没有根据的东西,没有充分地被给出来的根据。如果基于语言直接来谈论其意谓,那么,这时语言就获得了一种非法的权利,一种随意性:关于语言的用法的环节的随意性。这里,语言的用法没有提及,那就只要付之于一种冥冥中神奇的力量,来弥合对于用法的缺失,达成过渡。
过渡已经完成了。这是一种冥冥中神奇的完成。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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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由语言游戏决定的。怎么决定的?
我们 使用 这样 的 表达:“ 这个 过渡 是由…… 这个 公式 决定 的。”
它是 如何 被 使 用的 呢?
这就把语言置于语境中去了。第一段,这句话用于指出了一种训练(公式的应用)的情况,这里就给出了相应的用法。第二节,指出这句话用于公式的形式的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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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否定的基础上,摆出了w的正面的观点。即第一段第一句。
这句话体现了语境原则。语言的东西,公式是看见的东西,意谓的东西也是在看中可以指出来的东西,过渡,就是由两者作为出发点和目的分别确定下来后所决定的衔接的东西。它总是可以被给出来的。尽管过程可以有随意性,但是结果的东西有着确定性。如同弗雷格的主观思维在给出一个客观思想的情况下总是遵从思维规律。
第二段的例子,就是一个命名游戏的训练。
意谓可以事先决定那些过渡。
其实,那些过渡就在于指出从哪到哪,中间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弗雷格的主观思维在思考一个客观思想时所遵从的思维规律,就是对于客观思想的描述,按照客观思想的逻辑形式的要求规范思维。这种规范性一方面就是主观思维所遵从的思维规律,另一方面就是客观思想的逻辑形式本身。这是按照某种形式(思维规律,思想的逻辑形式)来规范主观表象的综观,即规范思维活动,而产生的行动(思维),以及其结果——客观的思想。
主观的心理活动要切中客观的思想,就要用那客观的东西来规范主观思维活动。这就好比照着一个圆画出一个圆。画一个圆或什么东西是主观的,具有随意性。但是要符合对象地画出某个圆,那么这个主观的画的行动就要符合客观对象。这里,就是主观行动受到客观对象的规范的情况。在主观思维的情况中,也是如此。客观思想是什么?无非就是某些材料处于客观的逻辑规则之下。材料的东西是原子式的,在语言中是一个命名游戏所指出的东西。或者,作为语言游戏处于的语境所表示的东西(比如 钱)。
w的语言游戏考察人的社会现象中的东西。但是对于自然现象中的物质,就不需要这种语言游戏的理解。指物就足够了。弗雷格对于句子的考察,还是没有专门考虑到人的社会的情况。没考虑到语言2中的“石板”这样的情况。它作为命令,有别于命题,并不意谓真。
在语言和其意义,我们所思考的东西中,逻辑是重要的。只有逻辑形式,以及处于其下的材料的东西。图象论和语言游戏在此并没有区别。后者还是处于一种用法之下,或规则的使用或规则的遵从之下,它们就是一种综观中整体的形式的东西。只是逻辑哲学论中的逻辑形式体现在语言符号之中,而后者的用法,在看到的东西之外,需要领会。只是看到和看不到的区别。
意谓可以事先决定那些过渡。
我们在思维时,为了得到客观的思想,总是遵守思维规律来处理材料的东西。只是,这里有一点。这个红苹果,说它是红的。基于给出来的东西,产生一个经验中的概念,并把对象置于这个概念之下,或把对象处于这个对象之下的情况,产生一个经验判断。这里,概念是基于对象的看而来的,由此经验总是真的。这里撇除魔术式的那种感官欺骗的情况。这是康德式的从事物到语言(判断)的情况。
弗雷格的命题则是从语言到事物。因此,先给出来的是句子的东西。经验的内容或客观的思想则是基于语言的给出方式而给出的东西。经验是真的思想,而不仅仅是思想。经验即事实。一个句子意谓真,指出对象处于概念之下,这就相当于概念从对象中给出来(综合统一的经验)。关于感觉的统觉产生一个经验命题,而一个句子意谓真也可以产生一个经验命题。我们在语言里谈论的是真命题。我们在经验中通过判断把握到的是一个逻辑的东西——意谓真的思想。这符合w前期世界由事态构成,而非事物。
意谓可以事先决定那些过渡。
这里,是意谓先于过渡给出来的情况。并且过渡根据意谓而产生出来。
那么意谓怎么给出来的?基于语境,运用想象力来猜想和领悟。其实这才是从看到的到想到的东西的过渡的环节。但是,这部分涉及感觉的东西,不好谈论。一旦谈论,说出来的就还是规范这种主观心理现象中的过渡的逻辑的东西,还是一种意谓对于过渡的规范的东西。
但是,这里的意谓,不同于下一节的 一下子抓住语词的全部应用。前者是基于语境给出来的,后者却是仅仅凭语词作出的设想,或产生出来的东西,是没有根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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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段,各种图画的交叉点。这就是语言游戏嵌入语境中去时所发生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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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表达式,就是仅仅根据自身就能决定其意义或给出意义来的语言。超级事实,就是这表达式意谓的东西。
这里体现一种语境原则。我们总是在看见的东西之间使用语言。语言是看见的,它意谓的东西也是看见的东西或基于看见的东西所可以想到的东西。后者在于看见的是人的社会的现象,看见的东西要嵌入人类的生活形式之中来理解。语言的理解总是基于语言所表达的东西。语言游戏如果只是随意的没有意义的行动,那么对它也谈不上理解。或者把它就是理解为无意义的东西。就像我们不会从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来理解精神病人的语言。而是要从精神分析的角度切入其语言游戏,去理解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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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出机器的例子。
机器这个例子有其典型的意义,因为我们常在特定的用法里使用机器,让机器按特定的方式——我们设计和造就它们的目的上——使用它们。
但是机器也会坏,机器可以作非典型的使用,甚至在不需要其用途之后可以把它当废铜烂铁卖,用作单纯的材料性的东西。这就指出机器的那种典型的用法不是其天赋的总是如此这般的固有用法。倒是应该看作我们基于特定的目的而产生的实践:是人要让机器如此这般运转,通过维护和满足其如此这般地运转的条件,基于这种运转产生出来的结果的东西对我们的需要或诉求的满足。
机器要怎样运转,总是基于我们要怎么使用它们。
当然,机器具有某种特有的性质,或规则的东西:满足某种条件,它就会如此这般地运转,产生出相应的结果的东西来。
对于机器的使用,就可以作出两层考虑。第一层是典型用法和非典型用法的区分。这里,用法之于机器是一种独立的环节。我把一个车拿来驾驶,和拿它卖废铁,是全然不同的用法。第二层,是我在某种用法之下,遵从相应用法的规则。比如我开一个车,就会按照车子的特定的用法来用它。这里有遵从规则的情况,产生驾驶这件事情或行动。
开车对车的使用所遵从的规则,可以看作基于驾驶这个目的和对象(车)而选择的对象的某种特定用法。
红绿灯的例子不同。在那里,规则本身具有两个层面:字面上的声明的要求的规则,和社会中实际运转的规则。我们在通过路口是遵从的是实际看到的规则,而非字面上的规则。
开车和过路口这两个例子中的规则,前者可以看作被使用的东西作为客体的情况时,规则是先于使用给出来的情况;后者人作为主体决定如何使用一个规则的情况,其遵守的规则不是说出来的东西,而是看到的东西。就是说,在这里,规则不是说出来的或直接给出的,而是基于看才得到的。规则在语境中在现实中看到。它是一个经验的情况。
机器的例子,和语言的例子很可以比较。
机器基于特定目的而被设计和造就出来的,相应于这目的有其特定的用法或运转方式。语言也有基于命名游戏指出的其意谓的东西。命名游戏可以是指物,也可以是嵌入语境中生活形式的东西,譬如钱,一盘棋这样的东西。
机器具有的特定用法或运转方式,相应于语言游戏中根据语言指出来的规则的东西。譬如一盘棋,不只是物质的东西,还包括下棋的规则。钱,也包括用法在其上。或者数学公式的例子,通过训练给出了特定的规则的遵守。
规则的遵守,不在于语言自身给出规则的情况,而是对于这规则的使用中指出来的规则。后者譬如红绿灯的例子。前者则是谈论自然现象的情况,以及圆,数学公式的情况。谈论的是作为客体的东西。而后者谈论的是人的参与所产生的现象。
这节第一句话,机器作为它的运转方式的象征。作为象征,这机器基于某种目的被设计和造就出来,并以这目的为目的的运转方式运转。‘象征’和‘意谓’有着类似的用法。
‘象征’的用法,总是或者我们事先作出的一个定义式的东西,在某物作为符号和它象征的东西之间。根据某物直接就能确定下来它象征的东西的话,那么这就不是象征而是表达了。感性语言比如诗歌中充满了象征,但那是基于语境在先的把握,一种生命上的意境的把握而对于现象和它象征的东西之间的联系。
不然,就是现象学的情况了。现象学的本质直观构造的是关于现象本身的意识的观念。观念不是现象的象征,而是现象的意识。不充分的信号的给出,在语境中能指出来通过它所思考的东西,但是这里所思考的东西并非日常现象中的物质,而是一种处于用法之中的生活形式的东西。这里的生活形式不是w的人类社会的生活形式的东西,而是审美中的个人化的意象。
a象征b,和符号c意谓d。a是事物,而c局限于符号。a和b之间是事物之间的关系,这和符号和意义之间的关系不同。a在现象上总是具有b的某种部分的东西,或者某种联系的线索。诗歌的象征就是基于这种线索,在语境的把握中指出来。语境,整体的东西,是基础。
象征和意谓,象征具有某种主观意愿的介入,而意谓,是客观的,具有客观标准。就是说,象征要完成其工作,除了要给出象征物,还要把它置于主观的用法里。而符号的意谓,其用法是一种公共的东西,譬如习俗,文化。可以把生活形式看作一种语境的东西。它们和看到的语言游戏一并作为语境。
理解就是在两者之间落实一种嵌套的关系。就如同弗雷格那里对象在一个命题中处于概念之下。但是,弗雷格是从语言到事物,情况还不同。应该和康德基于统觉从感觉材料中产生出来一个经验命题相类比。
两种语境,可以看作各自生活形式上给出来的资源。在诗歌或艺术的象征中,它最终要表达的是一种意境,一种感觉的东西。相应于语言游戏所嵌入的生活形式,是社会传统中习俗,文化的资源。后者是社会中公共的东西,它规范人在社会中的参与和人对于社会现象的理解。
可见,语境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看见的东西,另一部分是可以想到的东西,想象力运用的可能性的资源。后者在w,就是文化传统和社会习俗中的资源,它们作为生活形式的诸种可能性的东西。就是说,想象力的运用在语言游戏中不是艺术的审美中的那种情况,不是创造一种新的东西,而是使用既有的东西。
文化的变迁,如同交规的遵守,先要做出来,然后才产生事实上的规则。而艺术的审美中,直接就是创造一种审美的形式。一旦使用套路就俗了,就不是艺术创造了。一种新的形式带来一种新的感觉。如同逻辑之于经验的关系。
关于指物定义。我们指着某物说出或定义它的名字。w在一些简单的作为客体的东西那里没有异议,但是涉及钱,棋子这些嵌入了人对它们的用法的对象那里,就不适合使用指物定义了。
其实通名本身就已经是嵌入用法了。比如苹果,我们会说它是可以吃的,是水果,等。只有专名是一种指物定义。但是,我们某物一旦成为知名的东西后,比如我们说柏拉图,它已经和苹果一样基于名称本身被赋予了某些含义:哲学家,古希腊白人,苏格拉底的学生。罗素的指称,伴随着一个指的动作的“这”可以看作指物定义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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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谈论机器的方式。机器具有这种运转的可能性。这里,运转的可能性和如此这般地运转之间,还需要某种用法的契入才衔接起可能性和实际如此这般地运转之间的空隙。从可能性和用法,或者说,从对于如此这般的规则的遵从,产生出如此这般的运转来。
就是说,某种运转的可能性,到现实中如此这般地运转之间,机器还需要嵌入相应用法,或现实地被如此这般地使用为条件。
这个机器的例子,用以说明语言游戏的理解,或其意谓的给出中一样的情况。我们谈论语言游戏,就看到的语言游戏本身,只是在其指出的规则作为一种可能性被考虑。这时,这种可能性还并不是语言游戏在这里要表达的东西——意谓。那还要看语言游戏在语境中究竟是如何被使用的而定。
当然,语言游戏自身指出的这种规则的东西,性质的东西,在语言游戏的理解中,是作为质料性的受到综观的材料,被考虑的。理解就是把它嵌入基于语境领会的用法中来。毕竟,它已经提供出质料性的东西来。
运转的可能性,可以看作被如此这般使用,但是还没有这样使用。在语言游戏,则是可以被如此这般综观。但是如此这般综观,一方面指出的是文化传统和习俗中作为综观的资源或选项的东西,另一方面,还是基于语境,看到的东西可以嵌入其中。综观如同康德的知性的先天概念,对于为其所综合的材料而言,不允许一种先验的运用。
运转的可能性和运转之间的区别。前者指出基于一种条件可以达成某种运转,后者在于这种条件现实地给出来了,产生这种运转。
语言游戏的理解里,语言游戏基于某种条件,可以被如此这般地使用。但是,这里的条件的东西,就要看语境,在看到的东西中给出来或确认。脱离语境,它就还没有在意谓或在表达,而只是一些表达的材料。就好像一块石头,说它潜能上可以是一个雕塑。但是谁也不会把它看作一个雕塑,用雕塑的价格把它请回家。潜能和现实之间,还有通过遵守相应规则的行动来过渡。但是这个行动不是说出来就存在了,而是要在作中把它实现出来。
在语言游戏的凭自身的看,基于看的方式所指出的可能性产生其意谓时,已经失去了理解所基于的语境原则。我们基于现实的东西使用语言游戏,基于我们思考的东西来使用语言,相应的,也基于关于我们思考的东西的猜想和领会来综观我们的语言游戏,理解其用法。这里,用法的环节是不可或缺的。生活形式的东西作为一种社会现实中的模式,套路,公共的东西,约定俗成的东西,也是不可或缺的。并且正好似生活形式或社会模式或社会逻辑的领悟,产生出来对于语言游戏的用法。用法就是语言游戏嵌入到社会模式的过渡环节。
语境中的生活形式,和我们离开语境谈论各种生活形式不同。前者时经验中现实的,后者是这个社会中存在的东西但,不是眼前的事情中的东西。我们说语言游戏嵌入生活形式时,是嵌入眼前事情中的那个生活形式。
可以普遍地谈论作报告,打招呼。这时,这些生活形式还只是一些概念的东西,一些可能性。但是把经验中的某个语言游戏嵌入到某个生活形式时,发生的情况是,这个生活形式是符合语境的在语境中领会到的,是现实的东西。从语言的可能性而来,或由语境而来,是理解语言游戏的两种基本资源。前者提供出一些材料性的,有待综观的东西,它可以具有自身的规则,但是这种规则如同亚里士多德的质料自身作为对象时具有自身的形式,这种形式和质料多所参与的整体的一的形式是两码事。
但是这里,规则的遵从又有一种家族相似的情况。语言2中的“石板。”是前面的好的例子。就是说,看到的语言游戏,石板,只指出一种材料自身的规则,它就是指出石板这种材料。但是在红绿灯的例子里,是对于规则的使用。这里,红停绿走作为规则已经先给出来了,这时语境的任务是对这规则的使用:如果大家都遵守规则,那么也遵守规则通行;不然,就视实际情况中遵从的规则,遵从它来指引自身的通行。
在前面189,w在 过渡由公式决决决定 中,举了两种例子。
一种,是规则的训练。
另一种,是关于公式的形式的陈述,和训练。
在语言2的“石板。”用作命令,和过路口遵从事实上的而非说出来的规则里,可以与它们比较么?模糊
第二段。
一幅运转的图画。
图像是某种事实的图像。图像和事态之间是图示形式的相等。
因此,这里谈到图画,使人基于图像和事态之间图示形式的相等,想到的是事实。但是这里的作为可能性的图画,并非关于事实的图像。
最后一段。
野蛮人。就是只从看到的语言游戏的语言的谈论方式给出其意谓。但是语言游戏自身只是受综观的材料性的东西,其综观的形式在材料之外另行取得,这就是生活形式的引入。但是,这种意谓的给出无视了这话总理解中综观形式的环节,鲁莽地作出了意谓。
这就是野蛮人。野蛮人不作理解,不运用想象力作出综观。
综观是形式性的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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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理论,包括现代物理的微观粒子理论,是建立在现象的观察之上的假说。这种对于观察的依赖,就是一种语境原则。观察提供出综观统一的需要,提出问题。而想,给出这种综观的统一的形式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