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卢
“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维师尚父,时维鹰扬。”
——《诗经》
诗经中描述鹰象征着威猛和胜利。
又有《周礼·冬官考工记》记载西周,春秋朝廷旗帜为:
“熊虎为旗、鸟隼为角、龟蛇为旐、全羽为旞,析羽为旌。”
反映了鹰在军事上的作用。鹰,自古就是自由,力量,勇猛和胜利的象征,也是神话中常被用到的图腾。
我更喜欢的是那首荡气回肠的: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
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
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
谁主沉浮?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
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
浪遏飞舟?
今天要讲的,就是这样一对鹰,他们是父子。
那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这天早上,在藏区采风的我,刚从山上晨练而下,突然身影闪过,两只鹰从远处飞来。
当它们飞近时,我才发现这竟是一对“父子俩”
鹰是我喜爱的象征,看到他们,我很兴奋,尤其是在这高原。
我看到那只小鹰不大,羽毛还不算丰满。
鹰父先是向小鹰嘴里喂了一些吃的。仅仅过了半分钟,它突然就用强而有力的爪子,把“孩子”抓了起来,然后就飞离地面,一直向高空飞去,小鹰虽然被老鹰的爪子抓著,但它觉得老鹰在飞翔的时候,那个姿势是世界上最美丽最骄傲的。
正当它心里这样想的时候,却没想到突然间“鹰父亲”把它的爪子给放开来,小鹰开始直线快速地坠落!
“我的天呀”我惊的喊了出来。
只见那只小鹰拼命挥动翅膀,却发现自己一直往下掉。它哀叫著,那声音似乎是在说:“爸爸,快点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迹,高空中的“鹰父”一个直线性的俯冲,快速落到“儿子”的下面,展开翅膀,牢牢的接住小鹰。
小鹰见自己安全了,高兴地笑了,我也心落了下来。
“鹰父”继续直线上升,小鹰似乎开始不安份的观起了风景。
正当它陶醉时,“父亲”又把它从背上甩了出去。
小鹰又慌了,继续挥动它的翅膀,似乎好像比刚才好了一点点,它不再是快速的直落。半分钟后,老鹰再次接住了它。
我一直目送着他们的离开。
后来,在第3天时,我有幸遇到了这对“鹰父子”的主人,一个有着黝黑皮肤的藏族中年男人。
他对我说,这只老鹰每天都这样训练它的孩子。因为,飞翔是老鹰天生的本能!
“你发现了吗?所有飞鸟中,鹰的飞翔是最美最有力的!”
我观察了一下他放出去的鹰,果然是这样。小鹰就是这样学习怎么挥动翅膀,迎著这个风,甚至是在雨中的飞翔。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可以看到这对“父子”的身影。
直到有一天,我晨练下来,再过几天就要回内陆了。突然想起来,有两天没见到老鹰来训“子”了。
我奇怪的边下山边思考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见到了它们的主人。一问才知,老鹰在3天前不幸被猎人的枪射杀了。
“啊”,同样身为中年男人的我,张大了嘴巴,小鹰怎么办?
“它不能再等了,只能自己出来觅食。”藏族男人说。
我可以想像,小鹰站在山上,看著底下,一定非常害怕。
但忽然见它一个腾空,向着天空飞去。我知道它是想起“父亲”对它说的话:
“把头抬起来看著天空飞翔出去吧!”
于是,这只小鹰就伸开了它的翅膀拍一拍,它看著远处的天空,然后放开了它的爪子,勇敢地跳了出去,挥动著它的翅膀。第一次迎着风,他觉得自己的翅膀有了力量。似乎没那么怕了。
飞着,忽然间,一只小动物从岩石的当中跑了出来,它想著要怎么样去捉住这个猎物呢?它想起了“父亲”告诉它抓猎物的情景。
协调,控制,开始极速度向下俯冲。因没有经验,它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就减慢了速度,也因为这样,猎物一下子就逃走了。
它有点沮丧,伸展翅膀,重新寻找猎物。
忽然,岩石,一条蛇正在和什么搏斗着,原来正是逃走的猎物。
小鹰立刻重新再来一次,俯冲下去。这次它的眼睛紧紧盯著那一条蛇,说时迟那时快,在临近地面时,它学着印象中“父亲”的样子,伸出有力的爪子,一下子就捉住了蛇的头和它的身体,然后就往空中飞去。
小鹰带著它第一次所捕抓到的猎物,飞回鸟巢,我看到主人在抚着它。
我离开的那天,天下着雨,春天的雨,并不暴,有着几分柔。
然而鹰主人告诉我,它没有经历过雨中的飞行。今天对它是个挑战。
只见主人念了几句藏语,大概为它祈祷吧。
就这样,它冲出去了,开始了又一个“第一次”,雨中飞。
我很开心,也许是主人训练的好,见小鹰在雨中飞着,并不显得慌乱。
飞着,它成一种盘旋上升的态势。
时而把翅膀打开,滑翔;时而又盘旋上升;然后,再盘旋,再上升;
偶尔还会打开翅膀,在天空停留那么几秒钟的时间。
我想,此刻的它,一定是非常快乐的。尽管在离他几百米的地面上,我的心却分明听见了它快乐的鸣叫。
我仰头边看着,边有几分泪湿了眼,春天的雨,很细很柔,它不会害怕,然如果是暴风雨,它又会怎么样呢?
我想,可能“鹰父”也已对它耳提面命了。所以它知道自己以后会有很多个“第一次”,等着它一个个去突破,闯过。
我为它感动着,自豪着。最后一次记录下了它并不矫健,但充满力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