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江南,长在江南,我爱极这明秀的山山水水,可是也有不如意。比如,湿冷的冬日,我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还经常手脚冰冷,恨不得学动物就此冬眠。
近农历年底,终于忙完手头的工作,又请到一周年假,我突然觉得自己富裕无比。虽然一家人只抢到两张票,依然挡不住三颗跃跃欲试的心。走吧,拎着小板凳出发!
一路向南,车厢显示的室外温度一直在攀升,心情越来越欢快,庆幸自己先见之明地脱掉了羽绒服。
此行,除了陪孩子游玩,我还有一个重要目的。
儿子说:“妈妈,你就是想见你的简友。”何谓简友?就是在简书结交的朋友。我们初识于文字,熟悉于嬉笑打闹,交心于文字背后。
“抽个上午一块喝茶,抽个晚上一起吃饭,如果有更多的时间,当然更好,怎样?”微信里,这条信息来自晴天。
到约定见面的日子,我惴惴出不了门,怕陌生的尴尬,怕传说的见光死,怕......还有,我刚刚剪短了头发,她们会不会认不出来?反反复复地拨弄头发,把留海吹得飞了起来,只得借了儿子的帽子戴上,被先生调侃:“又不去见男的,你紧张什么?”“正因为不是男的才紧张嘛!”我只会下意识地反驳。
到达广州酒家时,晴天和顺德赶过来的月儿已经等候多时。因为之前见过照片,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们。月儿迎上前来拥抱我,奇怪的是毫无违和感,仿佛认识很多年的老友。
一切如期待,甚至远远超过期待。我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有孕在身的晴天依依不舍地提前离开了,月儿坚持留下来陪我们走走逛逛。在晴天笔下的新河浦穿街走巷,路过被岁月洗礼的别墅群,张望深藏不露的校园,看到杨桃长在树上的样子,想象凤凰花树艳压群芳的时节......午后的阳光明媚而不刺眼,斜斜地洒在身上,暖暖的,柔柔的,似曾相识若江南春归。
来到晴天推荐的花城广场,把一大一小赶到旁边的博物馆,我和月儿走到图书馆,各自抽了一本书找角落坐下,起初还克制地轻声细语,渐渐忘我,声音不觉高了。直到被管理员驱赶,我们才发现自己成了讨厌的读者,干脆移步到室外的花坛边,从诗词歌赋到家长里短,不经意间把欢乐拉扯得很长,很长。
月儿后来评价,“见伊很会说。”其实,生活中的我并不善交际,熟悉一个人要很久,被很多人误为清高。大概羁绊于文字,终究不会按部就班。
有了白天的良好经验,晚上再见丝丝就自然许多。隔着长长的年龄差距,话题捡起一个又一个,照样谈笑风生。
没有过人的天赋,又无可救药的懒散,我当然知道,或许终其一生,我也不过是个文学爱好者。可是,我忍不住要炫耀我的所得,如果没有在简书,我一辈子也不会认识这么多同频的灵魂。
不说北上广深,福建到江西,浙江到湖北,安徽到蒙古,咱都有人,想想都要笑出声来。
可惜,告别总有时。
真想,从早茶到下午茶,再与君共剪西窗烛。
真想,多借我一点时间,走尽君诉之笔端风景。
真想,缱绻在这温热阳光里,等到故乡是春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