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发现自己喜欢身为两个孩子父亲的初中班主任后,她内心相当痛苦。这种感情是不被允许的。可是她的眼睛,已不能从他的身上移开。
她最初只是欣赏他。
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帅气。他站在三尺讲台上谈着文章、落在黑板上遒劲的字、抑扬顿挫的语调都相当迷人。他经常会用他休闲的时间关心学生。难得的是,无论学生成绩如何他都平等对待。这一点,对一个乡镇老师来说,不容易做到。
她就想跟这样优秀的老师多接触。他是语文兼生物老师,她把很多时间都花在了学习语文上。初一的时候,她没能当上语文课代表,离她近的另一个职位—班长也没能当上。她甚至还作为全班写字最差的三人之一而被他抓到黑板上,让她写黑板字。她内心有点小难过,但更多的是告诉自己,下一年她不仅要当语文课代表和班长,还要成为写字好的那一批人。
她在初二做到了,同时感情也悄然变质。也许太想靠近一个人,情感就从欣赏变成了喜欢。她梦到了自己和一个男人在聚光灯照耀的舞台上跳华尔兹。当时,少男少女们大多都在追《一起来看流星雨》。她瘸着一条腿,但男人用她有力的手臂扶着她的腰。她羞涩地脸颊发烫,低脑袋低垂着靠近对方的胸膛。他的温度,喷在头顶的气息,甚至温柔的语气都让她熟悉。她想看清男人的模样,却始终没有抬头。在对方托着她脸颊吻下来的时候,她看清楚了—是她班主任。她一下从梦中醒来。
这梦以后,她上他的课就开始走神。这份不可说出的感情,没有任何结果。她的大女比自己大了好几岁,都在读大学。他跟妻子感情稳定,据说当初他追了对方很久。那他一定很爱妻子。她想赶快扼制喜欢,可有些东西一旦发芽生长,岂是那么容易铲除?
他一咳嗽,她下课就跑出学校买来感冒药,接开水让他喝。他要在换系统之前考驾照,她就代他站上讲台,替他安排复习。听到班上同学在背后说他坏话,她就不开心,会辩解道:“他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同学则会酸里酸气地说:“班长你当然认为老班很好咯,因为老班对你最好。他偏心。”她争不过。在她眼里,他没有偏心,善于发现每一个人身上的闪光点。之所以同学会这样想,完全是因为她的两个职位都能跟他接触,交流的自然会多些。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一直这样走不出那份感情的时候,班上来了转班生。那个皮肤黝黑,笑起来有酒窝的男孩子,每节课下课都来找她讲题。她很烦男孩,但视线却渐渐转移到男孩的身上。
初三的时候,从欣赏到爱慕再到尊敬,她已经能平静地面对班主任。初中毕业,她想自己还从没和对方拥抱过。每次举办活动,班上很多人抱他,但她心里有鬼,从来没去过。毕业晚会,她拥抱了他,说了再见。那份曾因为他而悸动的心情,尘封到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