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欧老师。我在江(长江)边,他在湖(巢湖)边;我到海(上海)边的时候,他还在湖(巢湖)边。车子不是行驶在平行道上,也没有交汇点。
但有缘。
2019年7月的甪直之前,我拽着徐建平的衣拐进了维也纳酒店,去参加蒋坤元的新书发布会。他也去了。酒店门口不怎么宽敞,底楼的厅也不大。来的人多便显得有些局促。都说“三个鲢鱼一塘,三个女人一房”,何况那天去的女人尤其多,叽里呱啦的,整个大厅穿梭的都是女人的影子,喧哗的都是女人的声音,房子似乎有点颤抖。我就在不宽敞的门口站着,当然,站在门口的好处是可以抽烟,可以用眼光瞄瞄外面的风景,也可以瞅瞅里面一张张活泼,激动的面孔。
那个时候我见到了他,挎着包,带子窄而长,像挎着手枪盒的带子。我第一感觉没将他与文字挂上勾,倒是觉得像是刚刚退休下来的锅炉工,依然留有年轻时敦厚壮实的模样。我自然也感觉到了他掠过我身体的那种眼神,那时估计我在他的印象里,是个刚从田畈里走出,匆匆忙忙洗了脚上的泥土,连脸也来不及揩一把的老农。
这种“城乡”差别误导了我,也严重影响到我的心态。参加蒋坤元的新书发布会时,他坐在前面,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很适应这种氛围。镁光灯下,女作者们争先上台,大方得像是在自己的家里。而我远离热闹,默默地坐在最后一张桌边。站在门边陪我的是几个酒店工作人员,我准备和他们打招呼时才发现,他们的双眼全部聚焦到前面的舞台,根本就没有没有余光落在我的身上。吃好晚饭,夜幕早已落下,但甪直的夜不怎么黑。甪直的夏夜也不热,风拂在身上凉爽得很。高高低低的灯,明晃晃的挤压着夜色,路灯的上空能看见低垂行走的云,酝酿着满腹的心思,拉拉扯扯的缝隙间不时露出狡黠的眼神,一闪一闪地,还有隐约低沉地吼声。刚回到酒店时,雨就在外面嚎叫了。
那天晚上写了一点文字,题目是《维也纳,在古镇甪直》。十点多发出来的,其中有段;“人的向往与周围的环境,氛围,或者站的位置有关。在品宜轩酒楼两楼的大厅里,我周围就是一大群爱好文字的人,像蒋老师已出了三十多本书,待出的仍有四五本,听听都让人咋舌;还有相城区的两位作家,有一个是写儿童文学的,还有出过书的不知道姓名的,准备出书的,有的没出书其影响力不逊色于出书的,用老家话叫个个厉害!都是大伽。我也想厉害点。努力吧!坐在角落边没去和别人搭讪,一个人默默地没有说话。”
其实他也没睡着,一个多小时后,他的《甪直进行时》系列也发在简书里,还有雪梅的群里,洋洋洒洒一千五百字。
第二天游古镇,我和他依旧没打声招呼,形同陌路。跟在一行人的最后,没其他人和我说话。在沈宅,我拍了沈家厨房、后门的青苔,还有叶老生前用过的钢笔、手表,心里在构思一篇文章:《沈宅的后门》。倒是他和认识的人有说有笑,拍照合影,一颗心依旧年轻。
两天一夜的甪直之行,我东拼西凑,努力拼了四篇。而他大手一挥就是几万字,让我对他不得不仰视,不得不佩服。
前两天收到他的新书,长篇小说《决战皖江》,我得认真读读。对了,他叫欧玉文。巢湖边一块闪光的宝玉。简书里的欧歌,一位值得尊重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