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在那,枫如火。
我们在这初冬的时节重返高田村,是怀旧也罢,探寻也罢,只是为了难以忘却的记忆。高田村民早已下山脱贫,这山、这树是否依旧?
趟过漫过脚踝的杂草,延着原本的小路,我们走向只剩下残垣的村庄,只转过一个弯,便见到远处的一片红云,焦渴的红色犹如梵高的画,长长的笔触,向上,向上……
沿着山坡的小路向下,一脚深一脚浅,落叶极厚,极松软,色彩斑斓,混着枫叶、银杏、松针,红黄一片。眼前数棵硕大的枫树直入云霄,都是二人合抱的粗细,怕是有三百年的树龄了。红黄相间的叶片在阳光的光影中闪烁。我闭上眼睛,三五片枫叶随风落下,划过空气,发出“欶欶”的轻响,阳光透过茂密树林投射进来,光影斑驳,周围的一切是如此美妙,我感受到枫的热情与优雅。
不远处,800年树龄的红豆杉结满了果实,红红的小灯笼挂着,象极了一棵巨大的圣诞树…
再近一些,500年树龄的苦槠生长着,用全身的绿叶在风中歌唱…
只有红枫——这秋天留给冬天的遗产,用浪漫的红叶在风中吟唱:“小枫一夜偷天酒,却情孤松掩醉客”是俏皮的;“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是稠怅的;“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是热情的;“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是期待;“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是思故乡,是故土难离……
一抬头,在蓝天的映衬下,枫树围成一个漂亮的图案,有些梦幻,但在人迹罕至的山林中,我仿佛看见枫树的寂寞和孤独。《山海经》载:“黄帝杀蚩尤于黎山,弃其械,化为枫树。“意思是说黄帝杀了蚩尤后,兵器上染了血,变成了枫树。所以枫树是有性格的,充满了激情。
一刹那,枫叶飘零,有一片落在我的肩上,仿佛是回应我的思绪,我默默地捡拾起这片叶子,心里说:明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