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入住新昌县一酒店,无意搜索到附近有座南明山,山上有座大佛寺,风景好像还不错,于是临时决定明天先游大佛寺。天公作美,正好今天早上停了雨,进去地面有点湿,但头上身上无淋漓之苦,秋风依人,林木蓊郁,池水清澈,空气中浮着微醺的水汽儿,令人神清气爽。
首先吸引我们的是木化石林景区,这里荟萃了新昌各地木化石七大品种30多株,年龄都在七千万年至两亿年之间,有较高的科学研究价值和观赏价值。科学研究我们不敢置喙,但观赏品评我们还是可以信口开河,这些化石标本的确让我们赏心悦目,勾起我们的无限遐想。那清晰的木纹是它的生命密码,那自然舒展的曲线是它的无声语言,静静地站一棵木化石身边,感受彼此心灵的颤动,想象你亿万斯年前的生气勃勃,我相信你依然以另一种生命形式存在着,你也一定能感受到我此时此刻内心的宁静和浩淼。
告别木化石林,我们又来到一个巨大的挂瀑石壁面前,石壁下是一个大水池,石壁上首是卧佛殿,想象那殿里的卧佛也一定睡得很宁静。循石壁一直往前,就是佛心广场,石壁上那个巨大的“佛”字是弘一法师的手迹,虽然我不知道是法师的真迹还是后人的临摹,但字是法师留下的,正像弘一法师在大佛寺的足迹一样不可磨灭。再过去就是大佛寺,照壁上有南朝古刹四个大字,杜牧之的那两句诗正应了今天的景:“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我想大佛寺绝对是四百八十座寺庙中的一座,据说,大佛寺开山于东晋永和初年,那个时候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还没有着床孕育,南明山已经佛光熹微。这里的水多,树也多,涵养了佛陀的博大精深,南无阿弥陀佛。走过几处水,走过几处树,就进了大佛寺的山门,再穿过一个窄巷,拐弯,差点和一面巨大的摩崖石刻撞个满怀,崖上米芾的“面壁”二字不经意地对我笑了,于是就有了我大殿中那尊“江南第一大佛”的一见如故,这座高16米的大佛是直接在山洞里面开凿的,先挖洞,再凿像,再盖殿。这尊建于南朝齐永明年间的大佛,由僧护、僧淑、僧佑三代高僧苦心经营,历时30年,世称“三僧圣迹”。我正对着佛,佛慈祥地凝视着我,我走到左右两侧,佛还是凝视着我,还是那么慈祥。我久久地站在一侧,心里很宁静,似乎什么都没有想,似乎什么都想到了,就是不想离开。
原路折返,还是想看看那崖壁上的那尊卧佛,正好和志勤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我们从左侧的山路上去,坡度不陡,阶梯也不多,走过千佛禅院,匆匆一瞥,隐隐感觉到崖壁上那大大小小1075尊佛像慈悲的目光,这千尊佛像也是南明山的镇山之宝。走过空中栈道,环卫工人教我们看对面的山,越看越像一尊大弥勒佛。不几步,卧佛殿就到了,走进去,又是震撼,这尊长21米的大佛再现了当年释迦牟尼涅槃时的宁静安详,就像真的睡着了一样,没有人大声说话,生怕吵醒了这位巨人,一旦坐起来,我们真的无可遁逃。正当沉浸在对佛像的赞美之中时,志勤发现这尊大佛是新刻的,问了好几个人,另一个环卫工人说大概是2002年建的,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知不觉我们已经从卧佛殿右侧下来了,没想到下来那么容易。





将近11点半才走出大佛寺景区,12点儒岙镇吃午饭。大约坐一刻钟电瓶车,一边吟诵着“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13点半我们又上了天姥山,天姥诗院没有诗,天姥云坪没有诗意,去天鸡台和金银台还要登山,走台阶,390米或者750米不算远,我和向东大概走了100多米台阶,结果什么都看不见,后来而上的一对中年夫妇上午上去过,有雾,下午又上去,他们说,诗碑就在金银台那里,话音刚落,人已经走到我们前面好几十米。我估计也没有什么看头,不如早点去天台山。
天台山分好几个景区,经过权衡,我们决定先去县城最近的国清寺,好不容易赶到国清寺,留给我们的时间只剩下10分钟,坐电瓶车,过桥,进山门,只剩下5分钟,眼巴巴地看着和尚们关上一扇扇大门,徒唤奈何。院子里的古树很多,也很养眼。院子外的树也不少,还有水,有古桥,我们就在桥头合影,照壁上“隋代古刹”四个大字透露出国清寺悠久的历史。不觉唏嘘,国清寺的风景确实不错。




忽然想起一句古话,天下名山僧占多,好风景都归了佛家。而天姥山一座寺庙都没有,怪不得天姥山那么荒凉,那么落寞。原来是佛家没照顾到。真可惜了太白的那首梦游天姥,不禁感慨:
南明觅佛有古刹,天姥寻诗说梦话。
国清寺门关不住,最美风景在梵家。